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7节

  在篝火昏黄色的光芒映照下宫殿显得更加阴冷,沃尔伦主教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上身匍匐在一册精致的圣经之上,白色衬衣满是细长血迹,那是鞭挞之后的伤口溢出来的血液。

  篝火的昏黄色光芒是那尊未上色的圣像唯一的颜色。

  这是沃尔伦每天的“必修课”,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做的。

  “砰!”

  冷然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宫殿大厅的门被踹了开来。

  是一个年轻,穿着华丽,且相当俊朗的青年,带着相当愤怒的神情冲了进来。

  “亵渎!”

  沃尔伦瞬间起了身子,快步来到青年面前,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在这个时间打扰我!?”

  “对.....对不起,舅舅。”

  青年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庞,强忍着一口气,不过也多少冷静了一点。

  随后跪倒在了沃尔伦面前。

  沃尔伦握紧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随后再度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外甥。

  在胸口比了个十字,最后手掌抚在了青年的头上。

  “我代表全能的天主,和各位教友,宽恕你思,言,行为上的过失,你的罪,你的重罪。为此,恳请终身,童贞,圣母玛利亚,天使,圣人,和各位教友,为祈求上主,我们的天主。阿们。”

  “阿们。”青年低头。

  片刻后,青年站起了身子。

  沃尔伦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这次是什么事情。厄德。”

  “说起来就恼火得不行,你知道赫尔福德的伯爵吗?”名为厄德的青年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不虔敬,自以为是,贪心又腐化。所有的伯爵都是这样。你问这个干嘛?”

  “你应该知道我与他的女儿埃玛有着婚约,这是订好的事情,但是就在昨天,他的那个女儿却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从城堡中轰走。还声称不会嫁给一只山鹬,说我是山鹬!?

  简直无礼至极,而且那个伯爵居然任由他的女儿这样胡作非为。”

  “诺曼人是这样的。狡诈,贪婪,自持武力便胡作非为,自诩虔诚但却视信仰为工具。”沃尔伦翻阅着圣经,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

  厄德一时无言以对,毕竟他也是个诺曼人。

  好吧,这下里外不是人了。

  “额,咳咳,你母亲是英格兰人,你父亲也有四分之一的英格兰血统,你待在英格兰的时间比起诺曼底长多了,按标准来判断你应该是个英格兰人。

  而且你的诺曼法语说得相当拙劣。”

  沃尔伦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外甥好像也是个诺曼人,试图缓和尴尬气氛。

  “.......”

  “那个伯爵家小姐,很漂亮吗?”

  “虽然脾气相当臭,但是确实是个美人。”

  厄德拍着自己的头,握紧着拳头。

  “当然其实我最在意的是朗塞斯顿堡,那是答应好的嫁妆!”

第四章骑士比武

  诺曼征服结束后,便是频繁且似乎永无止境的英格兰人叛乱,如果只是这个倒也就罢了。海峡另一边在安茹支持下曼恩也跟着叛乱,那位小法王对诺曼底领土也十分觊觎,积极地支持安茹和曼恩。

  这使得威廉在海峡两端疲于奔命,诺曼底的问题是老问题,因此英格兰人的频繁叛乱,这使得他尤为痛恨英格兰人,这使得他得了PTSD,有段时间连“叛乱”这个词汇都不能听。

  让他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这帮该死的英格兰人居然为了反抗他,勾结丹麦人。以至于他这个诺曼人的领主居然要去缴纳丹麦金,简直是奇耻大辱。

  因此他放弃了一开始的怀柔政策,因为根本没用,他清洗了几乎所有英格兰人的教俗势力,所有的高级贵族只有两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全英格兰共29座修道院,只有3位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

  非常荣幸沃尔伦正是其中之一,他借助了自己妹夫诺曼人的身份,和自己广泛的交际圈,成功保留了自己的赫尔福德副主教和王桥修道院长职位。

  “好了,现在托那位伯爵小姐的福,朗塞斯顿堡是没有可能了。而且现在整个赫尔福德都传开了我的笑话,‘什么时候新娘不是新娘?当新郎是厄德吉约姆的时候!’我为了这件事抽打了一男人,但还是没用。我要抓住那条母狗,活剥她的皮,把她的皮用钉子挂起来,让鸟啄她的肉。”

  厄德恨恨地说道,说着还用力地锤在了椅子上。

  厄德的父亲是跟随着国王忏悔者爱德华来到英格兰为其效力的诺曼骑士之一,他并未参加威廉公爵的黑斯廷斯战役。

  事实上在英格兰的人很少有人觉得这个海峡对岸的小公爵能够战胜一个强大的国王,厄德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比别人稍微狡猾一点,他选择了中立,借故去布列塔尼躲了躲风头。

  在哈罗德被击毙之后,锦上添花式地参加了几次威廉公爵的平叛战役,表现不算出彩,但也算卖力。

  重度PTSD的威廉公爵似乎对别人有道德洁癖,没有给他任何土地,反而以一个荒谬的理由削了他的男爵头衔以及几乎一半的采邑。

  理由是那天他去觐见威廉时,留着一头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长发,而非诺曼人的短发,并且他进入宫殿的第一只脚,居然是左脚。

  而朗塞斯顿堡就是被削去的采邑之一。

  “好了,好了,我实在没心情听年轻人抱怨这种事情,请你闭上你充满污秽的嘴,这是对圣殿的亵渎。

  下个礼拜天就是主显节,到时候我会在祈祷结束之后,宣布赫尔福德主教的死讯以及刚从罗马传回英格兰的圣音我们有教皇了,你的那点污秽之事很快就会被盖过。”沃尔伦慢条斯理地说着。

  “看来如无意外,你会被选为下一任主教。”

  “的确,凭借你母亲运来的金银和我多年来的积蓄,主教之位唾手可得。”

  “所以你也得为我想想办法。”

  “看来那位伯爵小姐相当漂亮呢。”

  “我.....我这是.......要向那个母狗复仇!”

  这条母狗,厄德想,这条母狗。但他鼓不起勇气说出他母亲提起埃玛(赫尔福德伯爵之女)时尖刻地讲的那种刻毒话。他其实不想活剥埃玛的皮,他想趴在她火热的肉体上吻她的嘴。

  厄德垂下了自己的头,火气被失望浇灭。

  “可是......这也太难了。赫尔福德伯爵,现在英格兰可没几个人敢惹他。”

  赫尔福德伯爵的名字是威廉菲茨奥斯本,与威廉公爵是远亲,赫尔福德伯爵的父亲是诺曼底老公爵的托孤大臣,国王非常信赖他,就像信任他父亲一样。

  否则也不会派他来镇守威尔士边区。

  “国王在北境和丹麦人的战役中所受的伤一直没好,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已经开始准备他身后的事情了。

  他更加喜欢听话顺从且更加维护自己利益的次子,长子罗贝尔因他的懒惰莽撞和意识薄弱失去了国王的信任,英格兰将被留给他的次子,而长子罗贝尔则去就任海峡对岸的诺曼底公爵领。”

  “这样的安排简直就像是受了魔鬼的蛊惑一样。会出事的吧。罗贝尔王子不像是个会坦然接受的人。”

  “几乎已经是必然的事情。而虚伪的赫尔福德显然觉得罗贝尔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或者更好控制。”

  ........

  如果是一天之前,埃里克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夏陵小偷界的总瓢把子居然也会在阴沟里翻船?

  贼偷了贼祖宗。

  真是有够荒谬的。

  主要是包裹里除了去年集市许可证,还有他作为王桥修道院修士的凭证。

  没办法,埃里克准备用【气息遮断】试试,能不能直接进入伯爵的城堡。

  进入城堡之后,再想办法说服伯爵。

  只是走到城堡入口,埃里克便傻眼了,此刻伯爵城堡的门口围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而且穿着都颇为体面,看起来都是有身份的人。

  把城堡本就不大的门口空间挤得密不通风。

  这不是气息能不能的遮断的问题,是能不能挤进去都是个问题。

  城堡的门口还有两个装备精良的守卫,不过显然他们也被这些人流弄得苦不堪言,蹲坐在草地上,两柄做功精良的长枪被当作坐垫垫在身下。

  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伯爵的女儿在昨天撕毁了原本的婚约,才刚刚过了一个晚上,这一个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周围的几个郡,于是乎今天一大早附近的乡绅和骑士就跑来夏陵求婚了。

  毕竟赫尔福德伯爵是英格兰相当显赫的贵族,因此她女儿的嫁妆也相当丰厚。

  威廉国王从诺曼底来到英格兰的诺曼人只有一万人左右,还几乎都是武装人员,这点人数比起三四百万的英格兰人是微不足道的。

  因此那些被封赐英格兰土地的诺曼贵族相当谨慎地保护自己的安全,在英格兰筑起高高的城堡,甚至比起欧洲大陆上的城堡更加坚固和完善。

  赫尔福德伯爵的城堡亦是如此。城堡高处的某一个房间,一处与其他窗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凸窗,窗内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年长的那个就是伯爵长女埃玛,尽管穿着却相当朴素,仅仅是普通的束腰短外衣,但是靓丽之色依旧不减,此时的她正与她的弟弟也就是伯爵的嗣子,对着一个特制的棋盘,摆弄着置于其上的黑白二子,这二子是由象牙制成的,价格不菲。

  这是最近法兰西贵族圈子最流行的一个小游戏,是九子棋的变种。她父亲特地从诺曼底带回来给她的生日礼物,但是由于缺乏相近的同龄人,因此她也就只能够和自己的弟弟稍微玩玩。

  她执白子,每次落子时,都会将白子抵在自己光洁白皙的脸颊上,轻微地晃动着自己的深红色尖皮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嘴角不时流露出笑容,她很享受这样的游戏。

  但是作为她的对手,她的弟弟却展露出不耐烦和坐不住的神色,与姐姐相反,他相当讨厌这个游戏,他从来没有赢过姐姐,因此他的目光经常被窗外的事物吸引。

  “啊!姐姐,下面那群人里居然有个教士。那个教士也要来娶姐姐吗?”弟弟故意地尖叫了一声,以夸张的语气说道。

  “给我安静点,理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准在城堡里大喊大叫,会有回声的!”埃玛拍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大脑袋。

  “可是真的有教士!”

  理查捂着自己的脑袋,继续保持高声调。

  “怎么可能?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

  她想到那个厄德的舅舅似乎是个主教,难道是他为厄德来说情了?

  想到此处烦躁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她讨厌那个名为厄德的诺曼骑士,虽然在同龄人中有着好皮囊,但是浑身上下充满自以为是的气息,愚昧无知却又自信满满,充斥着毫不遮掩的欲望。

  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只会发情的野猪,突出的嘴唇就像是山鹬一样。

  她的丈夫不说多有学问,至少不能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是主教大人的话,说不定父亲会动摇。

  她放下了棋子,站起了身子,走向了窗边,很快视线便捕捉到了埃里克。埃里克完全是年轻人,和自己差不多,不大可能是那个主教。

  她松了一口气。

  而理查就在姐姐视线转移的一刹那,快速地挪动了自家姐姐的棋子。

  “坏蛋理查,你在作弊!谁教这样破坏规则的!”

  “我不喜欢规则。”理查使着性子说。

  “不行,你必须遵守!”埃玛拉住了理查的手,作势要打他。

  “凭什么!我是伯爵,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父亲一样,姐姐也要听我的!”理查恼怒极了,一把掀翻了棋盘,大声叫嚷着。

  “可是你现在不是伯爵,你也得学会如何做一名伯爵!否则你永远也成为不了一名合格的贵族。”

  埃玛直接给了自己弟弟一耳光,如果自家弟弟抱着这样的想法,以后他成为伯爵,领民的生活简直不敢想象。

  “你弄疼我了!”

  理查咬向了埃玛的手腕,埃玛吃痛松开了手。

  理查赶忙向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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