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59节

  虽然埃里克觉得对方没有敌意,但是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出现了亮光,也出现了属于屋子的模糊轮廓。

  继续向前走,村庄的景象终于在他们的眼中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座几乎完全被烧焦的村庄。

  空气中还残余着烧焦的味道,但是味道很淡,周围也没有残余的火星。

  这起码是两天以前的事情。

第六十九章埃塞克斯伯爵

  那个胖子一路引着埃里克他们,进入了村子最中央那个唯一幸存的建筑教堂。

  事实上它也不是被有意保留下的,它正面的墙体也黑了一大片,它是整个村子唯一用砖头堆砌的建筑,大概纵火者匆忙离开,没有在意他那把火的效果,因此它才得以幸存。

  埃里克进入了礼拜堂中,这里盘踞着大概二十几位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大概也是村民。

  其中一个留着胡子辫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子,握住了手边的斧头,一脸警觉地看着埃里克他们。

  “伊塔马尔,你在干什么?”

  “放轻松,埃尔曼,如果他们是坏蛋,他们早就动手了。况且你觉得我们现在除了这条命外,还有什么可以被夺走的东西?”伊塔马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伊塔马尔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村民发出了一阵哄笑,议论了起来。

  “比如在死之前,我们原本可以多吃十几顿,现在多了这么多人,我们也许只能够吃三四顿了。”

  “还有,七十多人份的大便肯定比二十多人份的大便难闻得多。但愿其中不要有人拉稀。”

  “说实话我根本不在意多几人,要是有几个女人就好了。”

  “......”

  只是村民开玩笑似的话语,并没有让埃尔曼放松下来。

  “好了,埃尔曼,这里还有个司铎,也许他能够为你的妻子做些什么。”

  伊塔马尔走到了埃尔曼身前,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埃尔曼听到妻子这个词汇,眼神柔和了些许,顺从了伊塔马尔。

  周围的村民听到司铎这个词汇,也停止了议论,礼拜堂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伊塔马尔随后对着埃里克一行人挥了挥手,示意各自找位置坐下休息。

  “一个诺曼人司铎?真是讽刺。”埃尔曼瞪着埃里克。

  “基督还是犹太人呢。所以你想单因为这个就拒绝他的救赎吗?”埃里克轻笑着看着埃尔曼。

  “你......”

  “好了,埃尔曼,差不多得了。司铎见谅,这家伙性格就这样,他的职业是巡回行刑人,你知道的做这些工作的脑袋都不太正常,而且最近他也受了很大的打击,不过他其实人不坏的。”

  伊塔马尔拍着埃尔曼的肩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要拿司铎这个身份当挡箭牌。”

  “他们是北方人。”

  “我没问你,伊塔马尔。”埃尔曼有些不耐烦地攮开了伊塔马尔。

  伊塔马尔耸了耸肩,说道:“好吧,随便,那我去弄弄晚餐什么的。”

  “我们其实是北方人雇佣来反抗威廉国王统治的法兰克佣兵,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就算有,我们要动手,你们也完全抵挡不住。”罗贝尔说话了,不过他的英语相当拙劣,听起来很怪。

  “反正我们都是要死的人,临死杀死几个诺曼人能够让我心情愉悦,这一点也不亏。”埃尔曼冷声地说道。

  埃里克用手肘拱了拱莱夫,在马恩岛的时候,莱夫这个家伙也这么说。

  此刻莱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回应。

  “我受不了了,这个人太嚣张了。玛德,贱民,信不信我砍死你啊。”贝莱姆手握住剑柄,就要向着埃尔曼冲过去。

  不过很快就被身旁的人给架住了。

  贝莱姆英语比罗贝尔还要差很多,他只能够大概听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不能够用英语进行交流,所以他现在吼的是诺曼法语。

  “他想做什么?”埃尔曼握住斧头,警觉地看着贝莱姆。

  “这孩子也说起来可怜,他是法兰克的曼恩人,曼恩人与诺曼人长年打仗,也与英格兰面临相同的困境。

  他的父母也是被诺曼人杀掉的,精神就此出了问题,所以听到‘要杀诺曼人’这种话就控制不住自己。”埃里克同情似的叹息了一口气。

  “这样吗?那你。”

  “我是神职人员,上帝仆人,我的身体已经献给上帝了。就像我刚才说的,基督还是个犹太人呢。你会因此拒绝基督的救赎吗?”

  埃里克摊开了手,仿佛身上打上了高光。

  “好吧。我愿为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埃尔曼站起了身,对埃里克微微躬身以表示歉意。

  “没事,我们算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我们的雇主被打败,佣金也没了着落,所以落魄至此。也不太清楚我们现在的位置。”埃里克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这里是埃塞克斯郡,布赖特灵西。”埃尔曼说道。

  埃塞克斯郡是埃塞克斯伯爵杰弗里曼德维尔的核心采邑。

  该地毗邻萨福克郡,看来位置没有跑偏太远。

  “你们的村子是怎么回事?是为了抵御外敌吗?”

  “外敌?外敌个屁,诺曼人就是英格兰最大的外敌!我们的村子全拜那个埃塞克斯伯爵所赐,我们村子现在就剩我们这些人了。”

  “绝对是这帮刁民先动的手!贵族是正当防卫!”贝莱姆在后面用法语大叫道。

  “他这是......”埃尔曼看向了贝莱姆。

  “他说诺曼人都是坏蛋,都该死。”埃里克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理他,“所以他为什么要毁掉村庄。”

  埃尔曼:“我们杀了他几个护卫。”

  贝莱姆像是抓住了痛脚,用法语再次大叫道:“你们看,我说的吧。是这帮刁民先动的手。”

  埃尔曼看到埃里克皱起了眉头,他连忙补充道:“这是因为他年年加高关税和田租,我已经交不起了。如果交了了,我们没有办法渡过这个冬天了。

  大人饿几顿没有关系,但是村里今年有了好多新生儿。孩子没有办法熬过冬天。我们到他城堡前抗议,但是根本没用,我们遭到了严厉的驱赶。

  之后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扮做了起义军,杀了他们几个人。”

  贝莱姆用法语嘟囔着:“反正先动手就是不对!该杀!”

  “原以为会让伯爵退让,但是三天后,我们在山上打猎的时候,伯爵率人杀光了村里的所有人,男女老幼一个都没有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周围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贝莱姆。

  贝莱姆耸了耸肩,对周围人的目光有些不满,用法语说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干的,我起码不杀女人,咱们就事论事行不行。奥多喜欢干这种事情,你们找他去啊。”

第七十章祷告

  听着埃尔曼的悲伤自述,身旁的村民也跟着悲伤了起来。

  全村上百号人,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二十多人,他们的亲人都死在了伯爵的屠刀之下。

  正在氛围陷入悲伤时,伊塔马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鸡汤来喽~”伊塔马尔端着一个飘着热气的大铁锅,向着众人走来。

  然而直到他将铁锅放在地板上,也没有人靠上来。

  这与往常格外不同。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我们还能够吃上几顿啊,不是说好了,死之前乐一乐的吗?现在怎么都蔫了?”伊塔马尔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的村民。

  “这村子里现在还有鸡吗?”埃里克有些意外。

  “准确的说是鸡的尸体,那伯爵把村子里能砍的都砍了。包括牲畜,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村子里的牲畜尸体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唉,死去的人活着的时候不舍得吃,反而我们这些苟活下来的人却变得只能够吃这些。

  那群诺曼贵族都该死。那个威廉国王来了之后,英格兰就没有好过。所有能够想到的破事,都和他有关。你们从北方来也应该知道,诺森布里亚地区被他们弄成什么样子?

  那群维京人在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就这样的人也配当英格兰国王......我呸......”

  随后伊塔马尔越想越气,放大了声音:“玛德,什么狗屁诺曼贵族,正宗狗军阀。都该死。”

  “是啊,现在很多人都讨厌他,不只是英格兰人,就连很多诺曼贵族也受不了了。我听说他的儿子忍受不了他的暴政,准备反叛他,他发誓要让英格兰回到既定的位置上去。”埃里克出了声。

  “什么?这种混蛋居然还有儿子?上帝怎么不让他断子绝孙。漂亮话我听多了,哪个来英格兰想当国王的人不这么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呢,全都是把嘴巴当屁眼的。

  有一个胡作非为的父亲,作为儿子能够好到哪里去?我看他只会更加混蛋,畜生里的畜生。”伊塔马尔深恶痛绝地说道。

  “畜生里的畜生,你和他很大仇啊。你都没有见过他。”

  罗贝尔被气笑了,拳头不由地硬了起来。

  “这影响我评价他吗?父亲是坏蛋,儿子也是坏蛋,这不是常理吗?

  你这诺曼人别不服气,虽然他是你的领主,但他又不是你父亲,你身上要是有值钱的东西,哪天他想要了,或者生气了,就得交给他,包括你的命。”伊塔马尔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可恶的诺曼人了,吃晚餐吧。”

  埃里克打了哈哈,试图缓和气氛,随后摁住了罗贝尔的胳膊。

  罗贝尔不满地说道:“埃里克,你看他......”

  贝莱姆这时也插了进来:“我说的吧。就一群刁民,就该狠狠地治他们。”

  埃里克真想弄死他,这个家伙就会拱火。

  不过所幸罗贝尔情绪稳定下来了。

  埃里克看着手中的汤,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太喜欢喝鸡汤,由于这个时代缺乏调味品,鸡汤会比较腥。

  而且这个汤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个时候,赫思辛突然叫出了声来,“诶?你们这个鸡有点奇怪啊。你们的鸡怎么有条狗腿啊。有没有搞错,连毛都没剃,上面好像还有一坨屎诶。”

  “狗肉炖鸡不是挺香的吗?我总不能叫狗鸡汤,这名字多难听。”伊塔马尔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赫思辛:“可是这上面有屎诶?”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擦擦。”

  赫思辛:“……”

  “那个,伊塔马尔,带我去看看亡者吧。让我先为他们祝祷,这是先前答应好的,我不想还未做事便先得到报酬。”埃里克突然胃部一阵翻涌,随后站了起来,展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虔诚模样。

  这让周围的村民以及战团的众人瞬时肃然起敬。

  “感谢您,不知名的司铎,这大概是我们这几天来唯一的慰藉了。”

  “没事,这是我作为司铎应该做的。我的名字叫做埃里克,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埃里克拍了拍伊塔马尔的肩膀。

  伊塔马尔随即就要为埃里克引路。

  随后他们顺着礼拜堂一边的回廊向里走。

  最后在回廊的最深处停了下来,伊塔马尔打开了门,一股微妙的味道涌了过来。

  虽然最近是冬季,天气温度很低,但是尸体还是开始腐烂了。

  尸体上还有残余的血液,许多面目狰狞,死的那一刻肯定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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