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162节

  她最近还与一个诺曼伯爵举行了婚礼,这只会放大她的贪婪与暴戾。

  比萨长久以来的努力就是为了脱离卡诺莎家族的掌控。她的家族,世代讨好教皇,为自己残暴且愚蠢的目的,披上最圣洁的外衣,然而这无益于他们邪恶的本质。

  他们罪孽深重,哪怕是捐赠再多的教堂,也无法洗清他们身上的污秽,上帝会唾弃这样的馈赠,因为它们是由鲜血与哀嚎铸成的。”

  “你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仅仅凭借人们口中的传闻而憎恶她吗?”埃里克笑着说道。

  “修士先生,您不了解。这个女侯爵收买了比萨的贵人,试图对米兰发动战争,现在她又收买了比萨的市民们,她将裹挟着比萨卷入无止境的战争。

  比萨人应该为自己而活,而非这个自命不凡的女侯爵,丧身在无意义的战争,一旦战争爆发,有多少人会死在战场上,多少妇女儿童会因缺少粮食而饿死。

  您不明白,我无意冒犯,但是我仍旧要说,一旦战争爆发,您会因为您的修士身份,不用上战场,而只需要在修道院里为战事祈祷,而别人家的孩子却要被送上战场。”

  “我只知道,如果比萨的市民现在不去教堂,他们可能熬不到今年的冬天。”

  “我会弄清楚兰弗安奇银行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给执政团一个关于袭击的交代,到时候一切都会结束。”罗兰多固执地对埃里克说道。

  随后松开了埃里克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向着兰弗安奇的宅邸走去。

  “话说出来是很容易的,但是做到却很难。你真的相信你能够解决掉说的这些事情吗?想要达到事情的最优解是很难的,往往有时候我必须退而求其次。”

  “但我会尽力去做。我绝不会让人毁了我曾祖和我祖父深爱的城市。”

  “恐怕就算是你做到了,战争还是不能够避免。”

  “什么意思?”罗兰多停下了脚步,艰难地转过了身子,看向埃里克。

  “前些天,卡诺莎的女侯爵和诺曼底的伯爵大婚,你的父亲切萨雷行政官代表比萨出席这场婚礼。我当时恰好在场,你的父亲当众挑衅女侯爵的丈夫,也就是新任的托斯卡纳侯爵,质疑他对托斯卡纳施行的权威。”埃里克走到罗兰多的身前。

  “什么?这不可能,我的父亲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有辱兰弗安奇家族的行为。他向来待人谦和得体,他是个谦卑的人。”罗兰多本能地反对。

  “在上帝的面前,我没有必要向你撒谎,参与那场婚礼的贵人们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卡诺莎的女侯爵为此而愤怒,借此认为,托斯卡纳长久以来给予了比萨过度的自由。”

  “不可能,不可能,这根本不符合比萨的利益,完全是非理性的行为。父亲绝对不会.......”

  “是的,不符合比萨的利益,但是说不定,会符合兰弗安奇银行的利益。”埃里克直接打断罗兰多的话语,笑着说道,“没有人会质疑切萨雷行政官,比萨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行政官,会突然失了智,除非.......”

  埃里克没有说完,玩味地看着罗兰多,给予他遐想的空间。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罗兰多的脑海中浮现。

  “我要去问清楚。”罗兰多急切地想要回到家里,去询问自己的兄长。

  他要把一切都问清楚,他的父亲......父亲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

  埃里克向他扔给了一个东西。

  罗兰多接住,那是一个银色的徽章,徽章上是一只跳跃的猎犬。

  “问清楚之后,如果你还坚持你之前的想法,依旧盛赞生命之重,你可以来大教堂找我,我会一直待在那,我是女侯爵的忏悔牧师,也许我可以帮你。”埃里克拍了拍罗兰多的肩膀说道。

  看到罗兰多犹豫,埃里克再次说道:

  “抽回对市民们的贷款进而导致他们破产无家可归,这个决策究竟出自于谁,如果仅仅是误会,你据理力争便可,但是若不适呢。你又有什么权利去制止?

  兰弗安奇银行的雇员会在乎一个次子的命令?留着吧。哪怕用不到。”

  罗兰多看着手中的徽章,随后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瘸一拐地向着兰弗安奇宅邸的方向行去,拐进了一个小巷。

  然而不一会儿,一个青年人扛着罗兰多从小巷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埃里克身前。

  是贝莱姆。

  “扯这么多做什么,干就完了。直接送他们见上帝,不就行了。”贝莱姆拍了拍已经晕厥的罗兰多的屁股,对着埃里克说道。

  埃里克还没有回应。

  一旁的小巷中,就涌出了一群市民。

  正是刚才袭击罗兰多的市民们。

  “老爷,老爷,我们刚才全按您说得办了。”

  “一切都是按您的要求,您一定要赦免我们殴打贵人的罪啊。”

  “是啊,是啊,您千万不要让司法队治我们的罪啊。”

  “.......”

  埃里克取下了腰间的钱囊,对着人群洒出了银币。

  贝莱姆也取下了钱囊,学着埃里克的动作,向着市民们施舍。

  一旁躲在旁处的随从也走了出来,还有奥托,他们也开始进行施舍。

  “托斯卡纳的侯爵和女侯爵,诺曼底的埃里克,卡诺莎的玛蒂尔达,在上帝的注视下,庇佑任何效忠于他们的市民,无论贫富贵贱。

  拿着这些银钱吧。你们仁慈的领主,希望你能够度过最近这艰难的岁月。

  他们以虔诚之心向上帝祈祷,希望这些赠予能减轻你们的苦难!

  他们愿你们平安健康!他们愿上帝的恩典与你们同在!他们愿你们在他们的庇佑下生活美满!

  因为他们的深知托斯卡纳的繁荣源于你们!卡诺莎家族的荣誉源于你们!侯爵的威名亦源于你们!”

  “感谢我们的仁慈领主,愿上帝赐予他永恒的福祉!”

  “愿上帝保佑我们的侯爵,他的施舍将被上帝记在心中!”

  “比萨永远忠于卡诺莎!永远忠于托斯卡纳的侯爵!”

  “.......”

  将袋子中的银钱施舍完毕后,埃里克退到了一遍,拉着贝莱姆和奥托。

  将一个银制的徽章递给了奥托,上面刻写着一朵百合花,那是佛罗伦萨的标志。

  “到你表演的时间了。奥托。你现在就是佛罗伦萨的贵人安东尼奥,去见贾科莫德兰弗安奇,套他的口风。如果我所料不错,佛罗伦萨必与切萨雷有联系,试图反叛托斯卡纳,也许还有更多城市牵连其中,试图反叛,而且他们的决心估计还不小,切萨雷之死估计和他们有关。”

  “我尽力试试,别对我有太大指望。”奥托捏着手中的徽章,有点好奇埃里克是怎么弄到这个的。

  “放心,你只需要表演就是了。没人在乎你能够套出什么。”埃里克拍了拍奥托的肩膀。

  “什么意思?”奥托有些不太明白。

  “表演给这个家伙就可以了。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真的那么在乎比萨人,反对比萨卷入战争的话,说不定会有利用价值。”埃里克看向了贝莱姆肩上的罗兰多。

  “真的假的,可是这家伙好像什么都不清楚,被蒙在鼓里,天真得像是个呆子。”贝莱姆发出了质疑。

  “我倒是期望,他就是个痴痴的呆子,这样就会好利用得多。正如我刚才所说,切萨雷明目张胆地挑衅托斯卡纳,极有可能和皇帝方面有了联系。

  而玛蒂尔达告诉我,兰弗安奇银行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入不敷出,借给米兰侯爵的那笔烂账又收不回来,米兰侯爵凑的那笔还被米兰暴民劫持了。

  经过我们这两天在比萨的调查,市民们的反应,情况基本属实,兰弗安奇银行甚至开始以强制手段收回未到期的小额贷款。

  这说明兰弗安奇银行到了极限,更别提比萨城中他的老对手西蒙尼,斯卡拉家族,随时准备推翻他的统治。

  为了保住祖产和兰弗安奇家族,切萨雷不得不铤而走险,倒向皇帝,借用皇帝的军队,摧毁比萨所有反对他的势力,将比萨的一切捏在手里,试图成为僭主。”埃里克看向贝莱姆。

  “如果要用暴力肃清对手的话,干嘛不弄支雇佣军又或者寻求托斯卡纳的帮助?”贝莱姆问道。

  “师出有名,哪怕是用暴力清洗,也要有个正当的理由,他总不能够一直依靠军队维持统治,那样花费巨大,而且统治艰难。

  而比萨人一直试图挣脱托斯卡纳的控制。

  他清洗反对派的理由,完全可以赖在托斯卡纳身上,声称他的反对派里通托斯卡纳,试图将比萨卖给托斯卡纳。

  而他切萨雷是比萨的英雄,在讨厌的托斯卡纳人手中拯救了比萨,而皇帝无力在阿尔卑斯山南停留太久,一旦他的军队撤去,比萨就会得到事实上的独立。

  皇帝只需要比萨名义上的臣服,而玛蒂尔达什么都想要。”埃里克继续说道。

  “你们意大利人都这样吗?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种事情上吗?难怪你们的军队弱得可怕。仅仅比希腊人好上那么一点。”贝莱姆看着奥托,表示不理解。

  “正确的,除了我。”奥托耸了耸肩,随后补充道,“意大利人不喜欢打打杀杀,讨厌真真切切的战争,更喜欢表面上的战争。”

  埃里克看向贝莱姆。

  “贝莱姆,把罗兰多带回兰弗安奇宅邸,确保罗兰多,在奥托与他兄长贾科莫对话时,醒来。你们把握好时机。”

第二百零七章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晚上好,先生,我是来自佛罗伦萨的安东尼奥,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是的是的,我是佛罗伦萨的执政团的一员,我和切萨雷先生是好朋友。”

  “哦,请原谅我记性,众所周知佛罗伦萨处于托斯卡纳的中心地带,我早年还担任过外交官,所以实在抱歉,我参加过太多的婚礼了。

  关于贾科莫先生的婚礼,我有点记不起来了。我也许参加过,我通过不会拒绝别人递来的请帖。”

  “是这样的,管家先生,就算我没空参加别人的婚礼,我也会让我的妻子卢克雷齐亚代表我去参加。她是个好妻子,尽管有时候欠缺一点点管教。”

  “好的,感谢您的通情达理,管家先生,哦哦,您的行为无可指摘,这是对您的主家兰弗安奇的尽责行为。我当然不会感到不悦。”

  .......

  房间中的青年半躺在床铺上,借着昏暗的烛光,在阅读着某样文件。

  然而腹部的疼痛,让他时不时地皱起眉头,不时地改变自己躺着的姿势,然而一个姿势刚换完不久,疼痛感与不适感又涌了上来。

  他只有不停地转变姿势,然而频繁的动作与持续性的伤口疼痛,让他的精神与注意力变得微薄且脆弱。

  并且文件上的信息还在向他传递着更加不幸的消息。

  兰弗安奇家族的当主,他的父亲,切萨雷德兰弗安奇,于四天前身死于卡诺莎。

  虽然早就预料到父亲会丢掉自己的性命,甚至在去之前,父亲自己就这么打趣地自嘲。

  唯有死亡才有份量,才能够换得一个称得上的借口,同时赢得皇帝的信任。

  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保住兰弗安奇银行,为了保住兰弗安奇家,为了.......为了保住兰弗安奇对比萨的掌控.......

  一切都是值得的,贾科莫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焦躁感却愈演愈烈,父亲背负的大山现在压在了他的肩上。

  兰弗安奇决不能够倒在他的手上。

  “咚咚咚咚........”

  这个时候房外传来的敲门声,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说过,我.......今天不接客。你要我重复多少遍,我......我今天谁也不见,我现在腹部疼得厉害,阿尔贝托,别像愚蠢的土拨鼠一样,啃我的房门。”贾科莫暴躁地捶击了一下床头的柜子。

  “贾科莫大人,是佛罗伦萨的朋友。”

  “佛罗伦萨?”听到了这个熟悉的词语,贾科莫变得理智了起来,“让他进来。”

  奥托走了进来,并对贾科莫行礼。

  “请您原谅我深夜的叨扰,贾科莫先生。哦,那群恶徒做了什么?”奥托假装被贾科莫胸前的绷带给吓住了,故作惊讶道。

  “抱歉,您是否可以自我介绍一下,我对你实在没什么印象。我去过佛罗伦萨,但是没有见过你。”贾科莫伸手拦住了奥托的动作,他警觉道。

  “您称呼我为安东尼奥就可以了,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为了达成理想和目标。佛罗伦萨居于托斯卡纳的中心,需要考虑的东西远比比萨要多得多,所以必要时要隐藏一部分人。

  但是在关键时刻,我们通常会起大用,同时也方便佛罗伦萨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是一切为了佛罗伦萨,我甘愿如此。”

  “听起来,这不像是个好差事。”贾科莫说道。

  “可有时候就是需要,毕竟贵族们如狼似虎,卡诺莎也盛产毒妇,尤其是那个毒妇还和一个诺曼贵族缔结了婚约,吉斯卡尔之子,我想撒旦应该很乐意为这对夫妻送上祝福。

  这简直让地狱的恶魔们愉悦,因为这对夫妻致力于将意大利变成地狱。”奥托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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