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135节

  “那关于我呢。说实话我不喜欢这,埃里克先生。玛蒂尔达姑姑太严厉了。”亨利又一次说话了。

  他今天的话,真的是特别多。

  “我不太清楚,您的兄长一定对您有别的安排。我现在正打算支援鲁昂,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到那里。”

  “希望不要太糟糕。虽然我知道大哥不会那么斤斤计较,他向来仁慈且宽大。”亨利叉着腰。

  尽管仁慈和宽大对于这个时代的贵族来说,并不总是一个好词,因为这某种程度也意味着软弱。

  “你不是从鲁昂来的吗?”瑟希尔略微有些惊讶。

  “不是,我是从曼恩来的。鲁昂发生了什么事吗?”埃里克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鲁昂陷落了不成?

  “不太清楚,不过鲁昂已经没事了。罗贝尔现在就在鲁昂,战事进行得很顺利。”瑟希尔说道。

  “什么?这么迅速?”

  埃里克是最先离开英格兰的,从埃里克离开英格兰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半多个月,罗贝尔登陆诺曼底也得过了四五天,也就是说他花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将局势逆转了。

  这样的速度有点惊人。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罗贝尔声称要做城市的保护者,许诺将授予所有愿意效忠于他或被他占领的法兰克城市以特许自治权,这导致法兰西岛中毗邻诺曼底的城市都发生了严重的反叛,法王被迫抽调军队进行平叛。

  现在人们都叫他‘博爱者’罗贝尔。”

  瑟希尔有些不太确定,她对战争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过罗贝尔能够取得成功也总是好消息,而且她还挺喜欢这个称号的。

  “还有,那个什么洛林公爵驼背戈弗雷暴毙了。舅舅前不久成功控制了埃诺地区,腾出手来支援了大哥。他们伏击了法王回调的军队。”亨利又一次补充道。

  “那看来我倒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埃里克看着马背上的鲁弗斯,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

  在从瑟希尔口中得知鲁昂已经解围后,埃里克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着急,他打算在卡昂修道院停留了一天。

  为什么是一天而不是更多天,主要是因为他现在就只有一个人,埃莉诺和赫莉亚被他派人送去欧特维尔镇。

  他现在有点不太习惯一个人旅行的感觉。

  这次算是埃里克第一次独自领导这么多骑士和士兵,实在是太麻烦了。

  这群以暴力作为饭碗的家伙,遇到任何事情都只会用暴力解决,当天晚上他军队里的威尔士人和诺曼人因为一桶酒在一个酒馆里干了起来,酒馆直接被砸了。

  然而在第二天,有一个从鲁昂来的使者跑到了卡昂修道院,为瑟希尔送来了信件。

  写信者是罗贝尔,除了例行的问候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一周后,罗贝尔将在鲁昂为他的父亲举行葬礼,邀请他在卡昂的兄弟姐妹参加。

  与之相伴随的还有捐赠,卡昂的修道院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土地捐赠,那是为征服者威廉的灵魂赎罪的。

  卡昂不是唯一得到捐赠的修道院,诺曼底包括英格兰的修道院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捐赠,只是因为瑟希尔的缘故,卡昂修道院得到的数目最多。

  瑟希尔在忏悔室为他的父亲忏悔了一整天。

第一百八十三章神圣罗马帝国的骚动

  不过比起瑟希尔,亨利与鲁弗斯显得毫无变化,当然也许只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

  亨利很聪明,聪明到埃里克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个九岁的小孩,他一有空就缠在埃里克身旁。

  埃里克感觉到他的目的性很强,当然也许是他还没有学会很好的掩饰。

  他一心认为埃里克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他觉得埃里克能够影响他大哥罗贝尔对他的安排,他试图改善自己的处境。

  他大概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在家族中的定位,身为幼子,他不会得到太多的东西,如果不争取一下,也许会一无所有。

  这让埃里克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大概是出于怜悯又或者同情,所以埃里克没主动戳破这个小家伙。

  第三天,是出发的日子。

  修道院外,埃里克的军队已经整装完毕。

  除了跟随瑟希尔前往鲁昂的玛蒂尔达院长,还有十几车粮食与银钱,是用来布施和维持这一路的开销的。

  只是到了出发的时间,瑟希尔却没了身影。

  “姐姐一定是伤心坏了。”亨利突然说道。

  “才不会,哈尔,老头子在瑟希尔三岁的时候就把她送进了修道院,我打赌她绝对对他没有好印象,她大概是不想参加老头的葬礼,她会忍不住给他的棺椁来上几脚。”

  “这听起来太可怕了。”

  “我去找找她吧。”

  埃里克在修道院找了一圈,最后在礼拜堂找到了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爬到了圣母像的台座上,还抱着一个比亨利还小的孩子。

  她试图去够圣母像的手指。

  “我们该出......出发了,公主。”埃里克有些讶异地看着有点危险的瑟希尔。

  “我可能需要等等,死掉的人可以等待,但是活着的人不行。”瑟希尔看了一眼埃里克。

  “你在做什么?”埃里克走了过去。

  “他怎么了?他发烧了,而且情况好像越来越糟糕了。昨天一夜的休息,没有让他好转。”

  “你打算为他寻求奇迹。”

  “大概只有圣母能够救他了。修道院的这尊圣母像的手臂里有圣母的遗骸。”瑟希尔再次试图去够圣母像的手臂,但是仍然差了一点。

  “说真的,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埃里克看了看礼拜堂的大门,随后走过去将大门关了上去。

  “是的,玛蒂尔达姑姑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她父母呢?讲道理,上帝会希望她父母在这。”

  “上帝希望所有人都是他的父母。”

  “什么?”

  “这个孩子的父母已经去世,他的父亲发高烧发疯了,曾试图用烙铁刺瞎她的眼睛,以免她通过眼睛感染疾病。

  他只成功地刺瞎了一只眼睛,但她已经感染了,跑到她叔叔家,把病带到了那里。她从高烧中醒来时,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在停尸房里。没人肯收留她,于是她步行到了卡昂。

  就在前天,我相信上帝一定是想让我拯救她,而恰好罗贝尔的使者在昨天到达了。”

  瑟希尔收回了手,长时间保持这一姿势,让她有些受不了,她甩了甩手臂,看向了埃里克,“你不打算过来帮帮忙吗?就只是这么看着?埃里克,你可是一个修道士,哦,对了,我忘了,现在现在我得称呼你为格洛斯特大人,是吧?”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您觉得这是上帝派给您的旨意,我实在不太好僭越。他应该给我安排了点别的工作。”埃里克耸了耸肩。

  “好吧,那你就这么看着吧。鲁弗斯说得对,你这家伙就是个背信弃义的.......~~~”

  踮起脚尖的瑟希尔没有稳住,从圣母像台座上摔了下来,不过正好被埃里克接住了。

  瑟希尔身上有一抹明显的艾草熏香。

  “我想这大概就是派给我的工作。”埃里克轻笑着。

  近距离地和一个陌生男性接触,这让她红了脸,不过她依旧保持镇定。

  “胡扯。”瑟希尔显得有些不爽,“但是谢谢。”

  埃里克将她放了下来,“你打算用它入药?”

  “怎么可能?圣母手掌伸出的食指与中指,代表着祝福。我是在试图向她求得祝福。”

  “好吧,不过够不着,这大概是想告诉你,这种方式不合适,你得另寻。”

  “真的假的?”瑟希尔有点不信。

  “她现在怎么样了?”

  埃里克看清了瑟希尔手中的女孩,黝黑,瘦小,就像是个小猴子,也看到了她受伤的眼睛,伤口有些可怖。

  五官因痛苦皱在一起,额头上满是汗水。

  “玛蒂尔达姑姑用了杜松,但是仍然没有用。”瑟希尔有些担忧地,捂了捂女孩的额头。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因为我不知道它具体属于哪种病,是简单的发烧,还是其他的什么传染病,希望不是后者,否则我们都得遭殃。”

  埃里克摸了一下女孩的额头,烫得吓人。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瓶药剂,这是特殊赠品莫霍杰德秘方,是针对传染病,不过它也没有写明是哪种传染病。

  不过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看这小女孩的体质基本不太可能撑过去,而且他不确定再等等,这女孩还能够灌得进药剂。

  “我不希望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已经够痛苦了。”瑟希尔看着埃里克手中的药剂。

  “我也不希望。”埃里克打开了瓶塞,用手指撑开了女孩的牙齿,将药剂灌了进去。

  随后埃里克示意瑟希尔坐下,两人等了一会儿,女孩的呼吸逐渐平稳,绷紧的脸也舒缓了下来。

  “她好像舒服多了。”瑟希尔笑了起来。

  “感谢上帝与圣母。”埃里克说了一句。

  “感谢上帝与圣母。”瑟希尔也跟着说了一句。

  “不过,说真的,我们该出发了。”

  “非要今天吗?她才刚舒服一点。”

  “但是东西都收拾好了。而且这么多骑士待在这,卡昂也不会消停。而且我带的钱消耗得差不多了,去鲁昂的话,您的兄长会为我负担一部分。

  你可以拜托信得过的修女照顾她。”埃里克看着瑟希尔。

  “可是.......这可能对我父亲的灵魂赎罪有好处。”

  “那就把她带着吧。卡昂离鲁昂并不远,再慢三天也到了。”

  “玛蒂尔达姑姑不会愿意的,她一向认为对病人得一视同仁,不应该偏袒任何一个人。”

  “确有道理。”埃里克点了点头。

  “那再等两天?大不了,我和罗贝尔说说,补偿补偿你。”

  “那就推到我身上吧。到时候我会把她安排鲁昂。一个伯爵有权决定一些事情。”

  “会不会太麻烦了?”瑟希尔看了一眼埃里克。

  “请务必给我一个向公主殿下效忠的机会。”埃里克躬身行礼。

  “这话我爱听。”

  瑟希尔笑了起来,她站了起来。

  她抱着女孩,向着礼拜堂门口走去,推开了大门。

  现在这个时间段,阳光正好打进礼拜堂中,当然也毫无顾忌地落在瑟希尔的身上。

  “你会是个好贵族,埃里克。”瑟希尔走出了礼拜堂,转过头看向埃里克。

  “是嘛。不胜荣幸。”埃里克也走出了礼拜堂,将礼拜堂的大门关上。

  “当然,前提是,目前为止在我面前的你,是真实的。我希望是这样的。”瑟希尔看着怀里的女孩,“贵族几乎没有好人,我的家人也是,冷酷无情才能够成功,获得更多的领土以及财富。

  然而这往往就代表着杀戮,无数鲜活的生命,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丧命。

  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为什么独自蜷缩在秸秆堆里,因为某位贵族要攻下这座村落,仅仅为了他的收入能够多上几磅,或者单纯地就为了宣泄情绪,为了破坏而破坏,真的有好多这样的贵族。

  我必须承认我的父亲,我的兄弟,以及我的祖先,是其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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