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从宋仁宗的儿子开始 第51节

  赵祯回道:“甥舅情谊。”

  赵昕便答道:“父子尚且还有互相残杀的呢,甥舅情谊,又算得了什么。关键,还是要看他们有没有共同的好处。”

  赵祯便道:“什么共同的好处?”

  赵昕:“李元昊的目标是什么?”

  赵祯:“为了打入中原。”

  赵昕:“那辽国呢?”

  赵祯:“也想打入……”

  赵昕:“所以啊,他们俩都想打入中原,他们都有共同的好处,但是肯定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垫脚的,不然,他们早点联合,大宋早就招架不住了。”

  “现如今,对辽国国主来说,他们最好的做法,应该是什么也不做,就看着我们跟西夏打,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自己亲自下场,那就不明智了。”

  “而且……就算是要亲自下场,那也要等到李元昊真的能打入中原再说。我大宋子民,还不至于想要接受李元昊的统治。那到时候,这反倒是会成为李元昊的累赘。辽国国主到时候再从北面,西进,直取李元昊的大本营,岂不是一石二鸟,一举多得。”

  “我大宋如今有多少军队?”

  赵祯便道:“超过百万。”

  这话是真的!

  而且光是这禁军,就有八十多万了。

  赵昕便道:“所以说,就算是一百万头猪,这辽国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只要爹爹你奋死抵抗!别想着投降,不管是辽国,还是西夏,都肯定没那么容易击垮我大宋。”

  “更别说,现如今,我大宋虽说打仗是不行,几乎就没怎么赢过李元昊,但是,那是因为我们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是指挥出了问题,而不是人出了问题。”

  “指挥出了问题,尚且还有得救,人要是出了问题,那就真的没救了。”

  “所以我才说,我要领兵。”

  “若是让我领兵的话,就绝对不会输得这么惨。”

  “甚至,以我大宋将士,皆只有战死,而没有投降来看,即便辽国真的能打下我们来,那必然也是两败俱伤,双方死伤惨重。”

  “那岂不是让李元昊给捡了便宜?”

  “只要富弼在出使的时候,能把这些事情,都给辽国的国主说清楚,那么,此次的和谈,就必然能成。”

  赵祯听完了他的话,也是盯了他好一会,这才道,“那你方才为何不跟富弼说这些?”

  赵昕也是回道:“爹爹你也没让我说啊!而且我以为……要想解决我大宋的边患,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爹爹你要让我带一支精锐的部队。最好还是像太宗文皇帝那样的玄甲军!再给我选几个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张士贵,当然,这个我自己可以挑,不用爹爹你挑,爹爹你只要把人带到我面前,我自己就能选。如此……我大宋就再也不怕什么李元昊跟辽国了。”

  “到时候,爹爹你再给我封一个天策上将!那开疆拓土,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可能之事。”

  赵祯已经忍不住了!

  当下就脱了赵昕的裤子,“让你现在才说!”

  一边打,一边让人去把富弼给召回到宫里来。

  今夜,他们还要再继续详谈一番。

  这边富弼才刚刚回到家。

  这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呢,就又被宫中的使者给叫了回去。

  其家人,对他这一趟的出使,也是颇为担忧。

  说道:“这辽国人,听说都是禽兽畜生,喜欢不讲道理,我听说他们那边随随便便就会杀人,郎君你这一去……可千万得小心谨慎才是。那吕夷简也是的,若不是他举荐郎君你,郎君你也就不用去了!对方这分明就是挟私报复!报复你曾经拿了他的人。”

  富弼便道:“主忧臣辱,现如今正是国家需要的时候,我又怎么能贪生怕死呢,行了,别说这些了,我要进宫一趟,你也别跟其他人再讨论这些。”

  等让妻子为自己穿好了衣服鞋帽后,富弼这才进宫而去。

第56章 人君之相

  垂拱殿。

  由于距离的原因,自然,赵祯跟赵昕都比富弼要来得早。

  虽说有些疑惑,怎么只有官家跟寿国公,不过富弼还是直接行礼道:“臣见过官家,不知官家如此着急地召见臣,所为何事?”

  谈判是一门技术活,有时候,个人能力非常地重要。

  而且往往谈判过程中,说什么都是自由发挥的。

  因此,当富弼不把自己的底给交出来的时候,即便是赵祯,又如何能够得知,他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呢。

  再说了,此前富弼他也没有相关出使的经验啊。

  赵祯又把富弼给叫了回来,这主要是突出他对这事的不放心。

  不过也对!

  大宋的存亡,就交到一个外臣的手里了。

  换作是你,你也得小心谨慎。

  然后赵祯便一脸装作淡然地道:“这么快又把你给召进宫里来,主要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好,在到了辽国以后,要如何跟辽国国主说。”

  富弼也是回道:“回官家,此前不是已经商议好了?”

  赵祯也是道:“我不是说的那个,我指的是,万一辽国不接受我们的条件,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条件。”

  赵昕看他爹爹说得这么绕,干脆也是直接道:“官家的意思是,你此番北上与辽国谈判的底气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没有底。”

  赵昕此言一出,也是立马就引得富弼侧目。

  看了看长得漂亮好看的赵昕,这还真不是四岁小孩能表现出来的模样。

  富弼也是道:“这底气,自然是有的。”

  赵昕便道:“那说来听听!”

  富弼便道;“我大宋君臣上下一心,精兵百万,法令严明,这就是我们大宋的底气。”

  赵昕便道:“那就行!”

  完了,赵昕还自己点了点头。

  赵祯:“……”

  只见赵昕接着又道:“不过,这样还不能让对方觉得痛,光是说有精兵百万,是没用的。我大宋此前可曾有打赢过辽国的案例?”

  富弼也是想了想,这才回道:“澶渊之盟以前,我大宋曾用八牛床子驽射杀辽南京统军使萧挞凛,使其头部中箭坠马最终身亡。”

  赵昕便道:“这听着,就有一点点痛了。唔……话说爹爹,这澶渊之盟是什么?我为何从来都没听说过?”

  其实赵昕听说过,可这具体的过程,他不知道啊。

  反正,最后肯定是议和加赔钱了。

  而赵祯也是心说,你才这么小,你要听说过,那就有鬼了!

  看自己爹爹光是望着自己,也不说话。

  赵昕便道:“富弼你来说,澶渊之盟是什么东西?”

  富弼便大致地把澶渊之盟的整个过程,给说了出来,你还别说,在富弼的口中,我大宋竟然还有优势。

  只是……

  宰相寇准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却被他爹爹那软骨头的爹爹,也就是他的大爹爹,给拒绝了。

  明明是优势,那还和议什么啊!

  真的是!

  赵昕也是道:“你能知道这一段历史,那去谈判,也就更加地有把握了。”

  也不管富弼说得是不是真的,但料想,富弼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不过……

  赵昕以为,这澶渊之盟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不是富弼说得那么具有优势,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很劣,毕竟对方的南京统军使都让他们这边给射杀了,这一点是作不了假的。

  光是杀了对方一个统军使,这对辽国来说,已经是很大的震慑了。

  这等于是你主帅都让人给杀了啊。

  沉吟了一下,赵昕又说道:“不过这还是不够痛!因为都没痛在辽国国主的身上。而且万一对方就是想派一个‘萧挞凛’过来送死呢!你要想劝说他不要南下,就得说一些与对方的利益息息相关之事。”

  “比如说……一旦这仗真的打起来了,对方最有可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又或者是最有可能获得什么样的坏处。”

  “有关这个……你心里面有想法?”

  只见富弼也是十分成竹在胸地回道:“这自然是有。”

  赵昕也是道:“那你说说。”

  富弼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若是辽国国主接受议和,那么他能毫不费力,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岁币,但若是他非要打仗,不管能不能赢,他都要给手底下的士卒发放抚恤、赏赐士卒,还要支付军队开拔之资。”

  “若是大胜,那固然好,可若是相持或者是大败呢?那要花的钱是海量的。到时候,即便是让他们拿回去了关南十县,又是否真的足以偿还这期间所花费的军费?”

  “不若互相加强贸易,互通有无,再拿一笔白得的岁币,更好。”

  “打仗,花的是国主的钱,即便是打赢了,还是得赏赐士卒,这得到利益的,是那些去打仗、支持去打仗的人。而国主除了得到土地,日后还得慢慢收税才能回本。甚至保不齐,这仗还得打许多年,那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支出。甚至导致朝廷无钱可用。”

  “而议和,赚到的岁币,直接全部都归国主所有,无需分给下面的人,这孰优孰劣,想想便知。”

  赵昕也是附和道:“这正是破坏,带来灾难;和谐,带来繁盛的道理!就算辽国真的把大宋给打了下来,那也一定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大宋。而且,辽国也会因为这一次的战争,而国力大减。”

  “既然富弼你都已经知道这些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又拉了拉他爹爹的衣袖,然后问道:“爹爹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赵祯:“……”

  你俩都说完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赵祯不由得这样心想。

  富弼则是觉得赵昕这话说得很好,在心里正琢磨着,破坏,带来灾难,和谐,带来繁盛。

  这话到时候出使的时候,可以拿来借用一下。

  赵祯随后也是低头问赵昕道:“你此前在苗娘子那说的那些呢?”

  赵昕便道:“那些无关紧要了,富弼你出使的时候,还要找机会,试着离间西夏跟辽国。这离间也很简单,当辽国提出要更多的好处的时候,你就跟辽国说,要更多好处可以,但是辽国必须约束西夏。到时候……西夏肯定不会听辽国的,辽国国主这失了面子,指不定就会跟西夏打起来。”

  “算是当做一种尝试吧!要注意,到了最后才说。太早说了,会让人觉得过于刻意。其中分寸,你要拿捏好。”

  说完。

  赵昕也是道:“好了!会开完了,回去找苗娘子玩!对了!差点忘了要让北边的士卒加紧训练。”

  说着,便把脸对准了他的爹爹,道:“爹爹,这北上领兵的是谁,可不能让辽国看出我大宋的虚弱,要让士卒在训练的时候,都山呼海啸的,否则,富弼会很难做的。”

  说完,又看向了富弼,道:“富弼你尽管去,这身后之事,尽管交给我跟爹爹。我们,将会是你谈判时最坚实的后盾,最有力的靠山!”

  富弼看着赵昕。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为何他感觉寿国公比官家……似乎还要有人君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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