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师介绍完了他的几个儿子后,又道:“还有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年纪尚小,不能出来相见,希望寿国公不要见怪。”
赵昕也是道:“老师你家里人真多!”
在此之前,众人肯定也都从晏殊那里得知了一些有关赵昕的信息。
因此……
对于赵昕这种才三岁的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
他这句话,确实也属于是小孩子有可能会说的范围之内,倒也不算是很突出。
只是……
面对晏家如此多的人,赵昕却一点都没有胆怯,这份气魄,该说不说,这的确是从宫里面出来的。
晏殊听到赵昕说他家里人多,也是一脸苦笑地说道:“这人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这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养不起。”
这话就有点夸张了!
赵昕看他家里这么多人,也是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感觉。
就怎么说呢!
要是他老师接下来一个不小心,被贬官,从此生活没了着落,那这些人确实有点麻烦。
但这样的念头,也就是转瞬即逝。
赵昕随后便对自己老师的儿子,一个个地问他们,都会什么。
比如说写字,写诗,背诗,画画等等。
等一圈问下来后,只能说,有句话说得好,学霸的儿子,不一定都是学霸!
好像自己老师的这几个儿子,都挺普通的。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年纪还小吧。
所以还看不出来什么吧。
看了一番他们写字的作品,又看了看他们写的诗,都不太符合自己的口味,谈吐什么的,也略显拘束,甚至都不如他这个三岁小孩,赵昕也就没怎么在意了。
继续在自己老师家,问:是什么,为什么。
甚至就连瓶瓶罐罐的,厨房什么的,吃食什么的,都给问一个遍。
第17章 是有点打不过
晏殊的家里。
赵昕最终的目标,肯定是他的书房。
因为只有在一个男人的书房里,才有可能看得到,他现如今,正在替朝廷做的事。
像是一些写好还没有发出去的奏折,又或者是草稿什么的。
运气好的话,他说不定就能捡到一份,进而,便可以拉开他跟他老师一起探讨朝廷大事的序幕。
当然!
一开始,肯定不能那么直接。
赵昕嘴上说的是看看老师的书房,看看里面都藏有什么书,顺便,再看看他老师以前都写过什么诗词。
然后……
经过赵昕的一顿翻找……
一首赵昕至今都仍会背的词,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赵昕在自己心里默念了一遍后,便问晏殊道:
“这是老师你写的?”
晏殊也是一脸谦虚回道:“这首词,是我二十岁的时候,在泰州西溪写的。如今,也已经是过去了有快二十年了。”
这首词的传唱度,可以说非常地高。
在大宋朝,甚至可以说,已经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当然!
这必须得感谢那些青楼女子,毕竟,若不是有她们的话,这诗词要想传唱得好,还是很有难度的。
赵昕看了看他老师脸上的表情。
名为谦虚。
实则暗自引以为傲。
不过……
也确实有他傲的资本,毕竟,就连自己这个千年以后的,都能随口背诵。
就算是这作者的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却仍旧还记得自己学过这首词。
赵昕也是赶紧找了个机会,问道:“这泰州西溪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晏殊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只好道:“泰州在扬州的旁边。而扬州,在大宋的东南,扬州自古繁华。比之大宋国都,也差不到哪里去。”
赵昕也是问道:“国都是什么意思?”
晏殊;“就是寿国公现在所在的地方。”
赵昕:“这里?”
晏殊:“不,这脚下这一整块。包括你老师我的家,也包括你住的皇宫。”
赵昕又道:“老师你平常在家里都做什么?”
晏殊便道:“喝喝酒,读读书,写写诗。”
赵昕:“那你不用当值吗?”
晏殊:“当值是在皇城里面。”
赵昕:“那老师你当值都做些什么?”
晏殊便道:“太复杂,说了寿国公你也未必能懂。”
赵昕也是道:“就是不懂,我才要问。”
晏殊见赵昕很是坚持的样子,这才道:“你老师我如今在枢密院当值。”
赵昕便又问道:“枢密院是什么东西?”
最后……
经过赵昕的连番的发问,也是将整个大宋的组织结构,都差不多给挖了出来。
只见晏殊道:“……如此,中书负责行政,枢密负责军事,三司负责财政,说实话……寿国公能听得懂?”
赵昕也是道:“有一点点乱。”
赵昕只知道中书、门下、尚书,结果你弄枢密院,三司使这些,这一下子,还真不好立刻记得住。
不过这倒是让赵昕来了兴致,“所以……老师你其实会打仗?”
只见晏殊也是道:“你老师我,一点仗都不会打。文人,又何须会打仗,打仗自然有下面的人来打。”
赵昕也是道:“那你不会打仗,你为何还能当枢密使。”
这句话,立刻就问到了重点了。
晏殊低头看了看赵昕,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我大宋自有我大宋的国情在。
为何以前的中书、门下、尚书不用,而非要用枢密院、三司使,这么复杂的组织,官名。
还不是因为以前的大唐,做了一个好榜样,再加之,太祖又是那样上位的,所以这防武官防得跟贼一样。
由于过程太长,背景太深,因此,晏殊也是打算糊弄一下就过去道:“这个说起来,太过于复杂,我看,还是不说了吧,等寿国公你长大了以后,你自然也就会明白了。”
可赵昕却偏不,接着道:“老师你就说嘛!你都不会打仗,还让你管军事,那你这不是乱来么!”
只见晏殊在沉默了一下后,便道:“……你老师我是不太会打仗,可到还不至于乱来。”
赵昕:“老师你快说。”
晏殊:“真要说?”
这要是说了,晏殊估计,没个一下午,估计都说不完。
赵昕也是道:“说,我听着。”
晏殊犹豫了好一会,这才开始说起武将的坏话。
“你可知……在大宋以前,是什么朝代?”
赵昕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难道我一个三岁小孩能知道?
好在,晏殊接下来也是直接说了,“在我大宋之前,是一个叫做唐朝的朝代。”
“大唐,前期无疑是很厉害的,打得四周的蛮夷,无不宾服。”
“可随着大唐的地盘变得越来越大,这外面的土地,就需要有将领去守啊。”
“为此,这节度使,也就应运而生。”
“节度使一开始还是正常的,可随着一个叫做李隆基的唐朝皇帝,天天只知道骄奢淫逸,最后,就有一个叫做安禄山的节度使,对朝廷不满,然后造反了。”
赵昕:“那然后呢?”
晏殊:“然后,这节度使之乱,就在大唐延续了百余年,到了唐朝的末期,那些节度使更是纷纷自立,根本不听朝廷的话。”
“名义上,还是朝廷的节度使,实则,他们全都已经是割据自立。”
“而我大宋,就是这么来。”
赵昕:“怎么来?”
晏殊便道:“也是节度使。”
赵昕:“额……那大宋就是不听话,所以才成了皇帝的?”
晏殊歪了歪脑袋,嘶了一声,不对,这怎么说得我大宋好像是乱臣贼子似的。
只好稍稍地补救一下道:“当时,天下大乱,大唐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皇帝,让天下百姓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紧接着,晏殊又道:“然后,我大宋的太祖皇帝,就是寿国公你的太伯祖父,凭一己之力,平定了天下,否则,现如今大宋百姓,说不定都还处于战乱之中。”
赵昕接着等他往下说下去。
晏殊便道:“正是因为唐朝后期的节度使,权力都太大,而且,都喜欢造反,所谓造反,就是……于是,在太祖皇帝建立大宋的初期,便与群臣,一起商讨了一套跟前面的大唐不一样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