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柜闻言,挑了挑眉说道。
“纸币怎么了?”
“这可是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发行,要求通行于天下的,难不成你谢老四要抗旨不认?”
一句话,直接把谢老四给堵了回去。
原因无他,这年头,圣旨的份量不必天条差,经由满清二百年的统治调教,百姓们对皇权充满敬畏。
皇帝要推行的事,大家即便心中不满,也没有人敢公开反对。
嗯,尤其是开国皇帝!
谢老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旁的金掌柜见此,开口解释顺带诉苦。
“老四啊,你别这幅表情。”
“我也没办法!”
“朝廷每年新铸的银元是有限的,每回银行发银元,大家都得抢着才能弄到手。”
“今年比较倒霉,我这边没能抢到。”
“所以,只能拿纸币给你付货款了!”
“当然,如果你想要银锭,那也可以……”
谢老四闻言,忙不迭的摆手道。
“别别别,银锭就不必了。”
“银锭还不如纸币呢!”
“最起码,这纸币能用来交税,可那银锭如果用来交税,还得再交一笔火耗,更坑!”
“等随后我有空,银行有银元,我再来换就是了,反正纸币也是能兑换成银元的……”
不同于前明时候皇帝拿宝钞当敛财工具,当擦屁股纸。
李奕对于纸币,是真的准备要用心经营的。
为了,他特意规定了,纸币能够用来交税,且不做折扣。
除此之外,还规定,纸币能够用来兑换银元,一元对一元,平价兑换。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维持币值稳定!
进而确保大唐的纸币能够更长久的发行。
还有就是,别看如今大唐发行了纸币,可所执行的货币制度,其实还是金银本位制。
大唐的纸币和银元是能够等价兑换的!
所以,李奕的这一步,迈的其实不算特别大。
他准备要先让大唐的百姓熟悉纸币的存在。
等大家都习惯这点之后,再废除金银本位制,进而采取信用货币。
或者是,建立一套属于大唐的石油唐元制度!
当然,这些都不急!
也急不来!
得一步一步,慢慢推行才行。
金掌柜闻言,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换不换也没必要。”
“反正纸币也能花出去不是吗?”
得益于李奕开国皇帝的威望,他既然下旨要求纸币通行天下,那普天之下就没有人敢拒收。
再加上银行那边还可以将银元和纸币进行绑定,可以等价兑换,是故纸币的币值也较为稳定。
花的出去,加币值稳定。
所以说,现在大唐的纸币,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谢老四闻言,面露苦笑道。
“金掌柜这话倒是没错。”
“但是,这纸币拿在手里,无论如何也没有将真金白银拿在手里安心。”
“我就怕这纸币,将来会变成另一个宝钞。”
“那可就太坑了!”
虽然大明已经亡了二百多年,宝钞也早已被废除,但得益于中国人喜欢记录历史。
是故,宝钞有多坑,大家都是知道的。
说一句心有余悸,完全不为过!
金掌柜闻言,嘴角一抽,但还是说道。
“老四放心,我觉得应该不会。”
“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很重视工商,应该不至于做出此等自撅根基的事情……”
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金掌柜不自觉有些心虚。
看着这一幕,谢老四脸皮一抽,想要骂娘。
……
与金掌柜分别,谢老四回了码头。
召集自己船上的渔民和伙计,开始给众人分钱。
“周承,赵良,孙二牛……你们几个每人五块银元。”
“张顺,李强,毛二蛋……你们几个,每人三块银元。”
“……”
给众渔民都发完工钱,谢老四开口交代。
“下个月初一,大家再来码头集合,咱们接着出海。”
“都明白吗?”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应下。
“老大放心!”
“我们保证到!”
“嘿嘿,回家搂着婆娘困觉咯……”
“……”
一群人瞬间一哄而散。
谢老四笑骂几声,也没当回事。
随后,又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儿子谢海生前去雇人维修保养渔船。
在做完这些之后,谢老四带着自己儿子准备回家。
在路过码头的一家熟悉的酒馆时,谢海生拽住了谢老四的胳膊,开口道。
“爹,咱们打点酒再回家吧!”
“在船上时候我就馋了,现在下船了,应该能喝吧?”
谢老四闻言,嘴巴里也是不自觉的开始分泌唾液。
砸吧砸吧嘴,谢老四点头道。
“走,打酒去!”
话音落下,他便带着自己儿子,走向了酒馆。
刚进酒馆,便见酒馆掌柜愁眉苦脸的坐在门口,整个人都有些抑郁。
谢老四开口招呼道。
“老马,给我打坛子酒!”
“要你这里最烈的酒!”
酒馆掌柜闻言,一言不发的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酒缸前,开始为谢老四打酒。
很快,一坛子酒便打满了。
“诚惠,一百个大钱!”
谢老四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酒香,然后说道。
“哈哈,好酒,好酒!”
“还得是老马你这里的酒啊,其他地方的可都不成!”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元面额的纸币,递给了老马。
老马接过纸币,看了一眼面额,确定是真币之后,开始给谢老四找钱。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依旧是一言不发。
看着老马一直沉默,谢老四也是感觉到了异样,忍不住开口询问。
“老马,你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有些丧啊!对了,你儿子呢?”
酒馆掌柜老马闻言,像是被触及了心底的伤口,当即哭丧着脸说道。
“我……我儿子,要被移民了……”
“老马我,老马我,怕是要断子绝孙了,这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啊!”
老马一边哭,一边忍不住用力捶打起了面前的柜台。
谢老四闻言,有些不解的询问。
“怎么回事?”
“朝廷移民不是先紧着家里没地,少地的移吗?你们老马家应该不至于吧?”
老马用袖子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
“前几日,有一伙儿青皮来我家酒馆闹事,想收保护费。”
“老马我想着破财消灾,便把钱给出了,但那些青皮混子却得寸进尺,想占我女儿便宜。”
“我家那小子看不下去,就和那伙儿青皮打了起来。”
“事情闹大了,官府来人,把那伙儿青皮和我儿子都给带走了去,押进了大牢。”
“事后,我本想着花钱去疏通一下关系,把我儿子给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