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帝前半生仅有的高光时刻。
托上皇的严格教育,皇帝本身也有一身不错的武艺。
和贾珲暴揍陈净远不同,当年是皇帝暴打贾恩侯。
要不是回京之后纵情享乐疏于锻炼,让自己体重暴涨,荒废了一身好武艺,当年厉太子造反也不至于全家躲在茅房里。
但当了皇帝之后,一天到晚全都在看奏折,腰酸背痛,锻炼身体倒成了他最舒服的时刻,体重减了下去,武艺也慢慢练回来了。
“臣遵旨。”二位皇爷想要找人打架,他贾珲怎么会错过?
“行了,回去忙你的去吧,记得去兵部报备一下布面甲的样式。”
上皇开始赶人了。
“是,臣告退。”贾珲缓步后退,退到近五仗外,这才转身离开。
上皇暗自点了点头。
这小子还是这么懂规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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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西苑大门,只见一个小内侍行色匆匆的往里小碎步快速走着,只听见门口有人在争吵。
贾珲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这成了亲王了也摆起谱来了,见到王兄也不知道问好,也是,我毕竟就是个郡王,哪能受一个亲王的礼啊!来来来,我义忠郡王拜见义勇亲王!”
只见一个看着就想打他一拳的阴鹜男子朝着陈净远夸张的行着礼,陈净远脸色铁青的一把抱住那人的胳膊,那人用力一甩,陈净远顺势往后一跳,跌倒在地,滚了四五圈才停在地上惨叫。
贾珲看得清清楚楚,暗自偷笑,随后面色一沉,大喝一声!
“狗东西敢打我兄弟!”说完一脚踹到那人腚上,猝不及防之下那人摔了个狗啃屎。
“呸呸呸,哪个狗东西敢暗算老子!”那人爬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贾珲。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婢养的!”
贾珲大怒,刚开始还只是为了帮兄弟,但现在就是义忠郡王和自己的问题了!
“找死!”砂锅大的拳头撞在义忠的肚子上,义忠瞬间佝偻得像一个煮熟的大虾,跪在地上吐酸水。
义忠只觉得肚子里五脏六腑全都搅在了一起,憋的一脸通红,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舌头僵硬的伸在外面,说不出话来。
“别打了,别打了!”陈净远连忙起身,跳起来抱住贾珲的胳膊,阻止他继续殴打义忠。
“撒开,陈老四给我撒开!今天不把他屎打出来老子就不姓贾!”
“你们都是死人啊,快来拉开他们啊!”陈净远只觉得自己被贾珲甩了起来,吓得连忙松手,落地踉跄了几下,又立马抱住贾珲的腰,朝着被贾珲殴打义忠郡王的事情震惊到了的护卫和小阉吼道。
众人如梦方醒,义忠的亲兵也反应了过来,一人一条胳膊抬起义忠就往外拖,好在贾珲也还有着理智,象征性再挣扎了两下,就停了下来。
骂得太恶毒了!
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生母的出身永远是一道不可愈合的疤痕通房丫鬟。
连个妾也不是,当然,近些日子已经改户籍了,从奴籍提为良籍,写在族谱上成为了贾赦的良妾。
儿时的贾珲就经常在皇宫被以义忠为首的皇子皇孙欺负,那时他还没有显露出天生神力的天赋来,只是力气比同龄人大而已,在人数占优的义忠一伙手上毫无还手之力,被欺负的很惨。
直到自己开始习武,力气一天比一天大,到了后来都能抡起一个人来砸他们了,情况这才好了不少。
但这群人更加恶毒了,一口一个“小婢养的”来辱骂自己,连带着同样被波及,来帮自己说话的陈净远也被他们打了。
贾珲自然是不会任由他们辱骂的,到处追杀这群人,但奈何人太多,总有人会跑掉。
要么找到太子妃,要么找到谁的母妃,一通添油加醋的倒打一耙,受罪的反而是自己和陈净远。
这个仇就此结下了。
见了面就打架,从四岁第一次进宫开始,一直打到了十二岁时,厉太子兵变。
义忠和身边的近二十个狗崽子,加起来就活下来四个。
忠顺、忠信,这两个幼子因为年龄不够没有出宫开府,躲过一劫。
以及当年四王爷的长子,亲眼目睹全家人被屠杀殆尽,疯了,圈养在东都。
要不是当时气氛不对,得知这个消息的贾珲高低要做东庆祝一下。
仇人就剩下三个了,义忠、忠顺和忠信。
“呕!”被侍卫拖到后面去的义忠不停的在犯恶心,只是在呕吐的间隙里,用恶毒的眼神看着贾珲。
贾珲不屑,挑衅似的朝义忠吐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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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起来了?”
上皇看着第二个过来的小内侍。
就在刚刚贾珲离去不久,就有一个小阉过来通报说,门口自己的长孙和最看好的孙子碰到了一起来给自己请安,在西苑门口起了冲突。
再想到贾珲也朝着那边去了,他当时就有预感,这三个小子要闹出幺蛾子来,果不其然,义忠打了义勇,贾珲打了义忠,义忠辱骂贾珲,贾珲又打了义忠。
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上皇还是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一视同仁的打。
“戴权,你出去和他们说,谁是谁非朕不想管,各打三十板子,狠狠地打!”
“遵旨…”戴权领旨,带着一些绣衣就朝着宫门走去。
戴权一时间竟然有些怀念。
当年自己就是带着绣衣和水火棍去打那些皇子龙孙的,一次二十几张雪白的屁股排成一排,从两边开始打,打完了两个拖走,再打里面的两个,一直到排在最中间的那一个或者两个,早就吓尿了!
唉,可惜啊,如今没剩下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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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打完了!”用力挥舞了三十下军棍,累的直喘气的绣衣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朝着贾珲说道。
“啊,打完了,成。”
贾珲立马爬了起来,转了转腰,又做了几个高抬腿。
一旁的绣衣顿时惊为天人。
他们已经很用力的打贾珲了,用的还是打一下特别疼但又不会伤筋骨的秘传棍法,结果,这位爷是一声都没嚎出来。
就是打得有点肿。
若无其事的提上裤子,当裤子碰到肿胀部位的那一刻,挠的一下身子就僵住了,贾珲使劲的憋着不要喊出来,脸憋的发红,额头冒汗。
对他这种挨惯了打的人来说,三十棍忍忍就过去了,都不带吭声的,但屁股肿胀之后碰到衣物的那一瞬间,那可是贯通全身的酸爽啊。
但军伍出身的汉子,就算打的血肉横飞也要淡然地穿上裤子,从容地回家。
然后趴在床上等自己的妻妾上药。
“哎呦我艹,轻点轻点!”陈净远也扶着侍卫勉强的站了起来,提上了裤子。
看到贾珲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那里不屑的看着自己,心中感慨,这厮真牲口啊。
身子又挺了挺,强忍住臀部火辣辣的痛,双手背在身后朝贾珲走了过去。
“连累你了。”
“无妨,我本来就和义忠那厮有仇不是?能看到他这般狼狈,这顿棍子就没白挨。”
两人转头看向被担架抬着往西苑里走的义忠。
细皮嫩肉的臀部打得皮开肉绽,趴在担架上无意识的呻吟,口水流了一滩。
“嘿,我记得这崽种是在京营历练的吧?”
“是啊,虽然京营也算一线部队,但除了北伐的时候会打仗外,就是剿匪都不会去,听说他历练的时候甚至都没出城,就相当于在京营挂了个名吃空饷。”陈净远不屑的看着远去的担架。
真当挂名进了部队他们就拿你当自己人了?
“说到京营里,你家二房的外家,王子腾调到京营了你知道嘛?”
“啊,什么时候的事?”贾珲有点惊讶,他不是在大同当城门兵吗?
“据说是捐了十万两银子给姜盛,姜盛这才放过他的,然后又用两万两在五军都督府和兵部走了一下关系,都督府的老帅们看在已故王老伯爷的面子上还是照顾了一下,任奋武营的三千营指挥使。”
“啧啧,他哪来的十二万两?去年他夫人还在我家哭穷要饭呢。”
“谁知道呢,大概是动用压箱底的库银了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
“行了,你来西苑肯定也是有事的,就不耽误你了,走了。”贾珲朝陈净远回了挥手,两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走了,亲兵牵着马跟在身后。
“成,有空出来喝酒啊!”陈净远也和贾珲道别,只是转身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同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往西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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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短矛向左侧挥去,将将挡住了砸出破空声的朴刀。
震的贾珲左手一麻,但很快就又握紧了刀柄,但对面那人双手持握的朴刀却差点脱手,后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稳定身形。
“好小子,比你老子强多了,再来!”皇帝双手紧握朴刀,双手往前猛地一个力劈华山,贾珲也挥矛格挡。
累啊!
不是打不过的那种累,而是明明一个挥击就能做掉的敌人,但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控制着力气,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本能,好不会在拨开皇帝的武器时顺手打烂皇帝的脑袋。
这可比在战场上打满两个时辰还累呦!
不知打了多久,在又一次把皇帝的朴刀拨到一边,皇帝终于停了下来。
“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陪我对练还要收着力打,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陪着皇爷对练开心还来不及呐,怎么会感到委屈。”贾珲有点感动。
距离西苑打架事件7天以后,贾珲也早就完全恢复了,正巧又造好了三幅布面甲,贾珲就带着三幅甲去了西苑。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练了。
先套上铁环臂,再穿上全身棉甲,戴上头盔,上皇先行出手。
退休以后的上皇完全不复当年病入膏肓的模样,反而身体越来越好,大有再活三十年的架势,看到在马场狂飙,不时挥舞大枪的身影,贾珲嘴角一阵抽搐。
陪上司打比赛从古至今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明明在自己眼里上司菜的一批,但还要装作势均力敌勉力支撑的样子。
输了让了解你水平的上司觉得你在敷衍他,赢了又怕上司不高兴。
搞的贾珲都想再去爬一趟高原了。
“哎呀,终于结束了。”
浑身大汗的贾珲瘫倒在椅子上,他感觉当初披着重甲爬哈密的城墙先登时,都没现在这么累。
“喏,蜜水。”陈净远端了一壶蜜水走了过来,摆出四个杯子,一一倒上蜜水。
“你小子不行啊,才打这么一小会儿就累成这样,晚上少做点啊!”老不正经的上皇将蜜水一饮而尽,接着调笑道。
“啊这…”贾珲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自己为什累成这样,您两位就没点数嘛!
“哈哈哈…”皇帝也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