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明日,我不管你明日收集了多少证据,这事一定要在你胳膊上的伤口好之前办妥了!”
不再搭理贾珲,贾赦摇了摇头就走出了屋子,他要去找史家的两个表兄弟过来作见证。
贾珲也站起身来,他也要去找几个还亲近的老亲过来作见证,尤其是作为二房女婿的陈净远.
。。。。。。
自从前日长孙贾珲和二儿媳妇王氏在荣禧堂撕破脸皮打了一架后,她的内心就开始不停的发慌。
这两日就连宝玉都没有见,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动弹,往日里那些一张嘴个顶个巧的丫鬟们也沉默了下来,安安静静的侍立在各处。
这几日家里的氛围压抑的可怕,火药味尤其浓郁。
就是平日里那些无法无天惯了的老奴才们也夹着尾巴走路,生怕真真惹恼了哪路主子不管不顾的一刀把自己剁了,理都没地方说去。
比如说隔壁的太尉,就属他最危险。
“老、老祖宗,珍大爷还有几位族老、两位史家的舅老爷还有其他几个老亲都来了!对,还有大王!”赖嬷嬷跑进了贾母的院里,急急忙忙的就小碎步走到了在愣神的贾母身边朝着她说道。
“谁?珍哥儿还有族老,还有老.亲.”
咯噔!
贾母浑身一颤,一股不好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
“快,快去荣禧堂!”贾母扶着交椅扶手就站了起来,朝着荣禧堂走去。
荣禧堂。
贾珍与一众族老老亲们围在大房众人的周围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为保证大房分产的最终目的不被泄露,贾赦与贾珲对他们宣称的是坚决分家。
他们要分家啊!若是真分成了,那贾家的名声要臭到什么地步?
“珲哥儿,真要分家?”陈四一脸担忧的看着贾珲问道。
陈四的身份太高,在场的众人里有资格接待的不多,能跟他站在一起的更少,没办法,让贾珲来亲自接待了。
“唉我跟你实话实说吧,”贾珲凑到陈四耳边,“其实不是分家,是分产,对外还是一家人,但以后大房过大房的,二房过二房的,没有二房要管大房花销,大房花钱要找二房要这种破事了。”
“这样啊”陈四点了点头,只私底下分产那就没什么事了。
“老太太来了!”
后门处突然传来丫鬟的报名声,一群人站了起来。
“参见太夫人!”
太夫人?不是老太太?
贾母身子一僵,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一一把他们扶起。
“哎呀,原来是大王啊,老身失礼了,老身给大王见礼了”
“不敢不敢,老太太折煞我了,打小我就常常跟着珲哥儿来家里打扰,如今还娶了元春为妻”陈净远一脸恭敬的抓着贾母的双臂客套着
咯噔!
贾母的内心再次揪了起来.
这是在告诉她他陈四是站在贾珲这边的啊!
勉强的朝陈四笑了笑,这才坐在了挂画下的交椅上。
作为主见证,陈四也坐在了另一侧。
见到二人落座,在场的诸人也纷纷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就在这时,贾政夫妇与身旁跟着一瘸一拐的贾珠也走了进来,朝着四周见礼后也坐了下来。
贾政今日本来要去上差来着,但昨日晚上贾赦的长随过来告诉他已经帮他请好了假,务必让他翌日必须待在家里,有要事相商。
贾珠也是昨天中午贾珲让他回来的。
贾珲去见了贾珠一面,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再保他朝鲜这一次,之后就按照对待普通族人的态度来对待他了。
对此,贾珠也没有异议,自己的母亲做的实在过分,贾珲会做出这种决定完全在意料之中,大兄贾珲对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所以今日无论怎样,受着就是。
偌大的荣禧堂内分为四块。
作为高堂的贾母与作为见证的陈四坐在正位。
大房贾赦邢夫人夫妇与贾珲李纨夫妇坐在左侧。
二房贾政王夫人与贾珠坐在右侧。
老亲们按照各自支持的对象坐在他们后面。
贾珍与族老们坐在正对贾母的位置,面前放了张桌子以作记录。
“嚯,这什么阵仗啊这是,倒是像要打起来似的,竟是让老亲们看笑话”
“老太太!”
老太太还想和稀泥糊弄过去,却被贾珲打断。
贾母随即不满的看向打断了她话语的贾珲,就要展现老祖宗的姿态开骂,却看贾珲站了起来撸起袖子,身旁的李纨取出一把小剪刀剪开了缠绕在他左小臂上的绷带
涂满了药膏咬入肉了的牙印出现在众人面前。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知道大房二房前日打了一架,但没想到战况竟然激烈至此,就连太尉都被王氏啃了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太尉竟然没一巴掌打死王氏,这脾气还真是.
坐在二房身后的王子腾嘴角抽搐,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妹妹竟然这么有种.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他也没了为自己妹妹挣理的念头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还想感谢感谢太尉的不杀之恩呢!
“老太太,你看看我这胳膊,我百战余生都没在这条胳膊上留下一道疤来,谁承想她王淑清这么有能耐,竟有如此本事在我胳膊上留下道牙痕来!
还有贾珠要去朝鲜的这件事!他妈的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们这件事想让你们早做准备,该跑关系就跑关系,结果呢?啊!她王淑清就这样报答我的?”
“住口!就是你要害了我儿在上皇面前进了谗言!”王氏急了,站起来指着贾珲就要开骂,但却被贾珠紧紧的拉住摁回了座位上。
贾珲没有理她,全当她不存在。
“她甚至还他妈骂我.骂我小婢养的!我堂堂太尉凭什么要受这等委屈?
我帮了二房多少次了?给元春找了个好归宿,还帮着贾珠找了大宗伯的侄女给他牵线搭桥,帮了他多少忙?这些事外人不知道,她王淑清能不知道吗?
啊!他是怎么对我的?瞧瞧瞧瞧,瞧我这胳膊,还有她说的什么‘我帮贾珠就是活该的!’
这又是什么屁话!”
贾珲站起身来,伸出胳膊就朝着周围人展示起来。
见到贾珲在卖惨,王氏大怒!
“贱唔!”刚要站起来骂,就被身后的王子腾和贾珠一个往椅子上摁一个使劲的捂着她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逆天发言来.
(本章完)
151.第151章 荣禧堂对峙
151.
2023-09-26
没有搭理被两人按着不停挣扎的王夫人,周围的老亲与族老看着贾珲胳膊上的伤口,议论纷纷。
“诸位,我可对他们二房仁至义尽了!可他王淑清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们知道我听见她说我对贾珠不怀好意的时候我有多寒心吗?啊!”
贾珲环视着看周围老亲,他们看二房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善了。
“珲哥儿,你也知道你二婶她就是心直口快,再加上心系珠哥儿安慰着急这才说出来那话的啊!”
贾母眼见着就连站在二房这边的王子腾看他妹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立马着急起来。眼看着贾珠愧疚,贾政沉默,二人皆是不语,只能亲自下场挽回。
对于贾母来说,两房处在互相制衡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状态。
为此,在自家丈夫贾代善离世后,不顾礼法强行压制长子贾赦让他留在了东院。又给他选了一个没权没势,能力在民间算好但放在公侯家就差了许多的续弦。
这样一来,大房就成了只空有爵位,实际上在家中没有丝毫实权的状态。
其实正常来讲,只要贾赦态度坚决一点,不可能连一等将军印都保不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正是贾赦遭受大变颓废了下来,而他又是个愚孝的,这件事也就被贾母三言两语的办成了。
虽说长子对自己权威的威胁最大,但却是自己最不用费心去算计的。
但也不是全无威胁,一旦贾赦铁了心要办一件事,归根结底只是一介内宅妇人的贾母也根本没有阻挡他的能力。毕竟这年头有个词叫“牝鸡司晨”,是坚决被打击的现象。
(比如强娶鸳鸯事件,只要贾赦硬气起来,贾母连她跟前的心腹大丫鬟也是守不住,对着贾赦退让默认了。最后还是鸳鸯自己硬气以死相逼,这才没让心有算计的贾赦得逞。鸳鸯也在贾母去世后跟着自尽了。)
不过在大多情况下,只要好吃好喝美人不断的伺候着长子就够了。甚至钱都不怎么需要准备,长子手上有他祖父祖母留给他的私房,想花完这笔钱最少也要二十年,而二十年的漫长岁月,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变化?
再就是二房了。又以希望被二房亲自照顾,让贾政尽孝为名,让他住进了二房根本没有资格入住的荣国府正堂荣禧堂。
二房得了除去爵位以外的所有实惠,包括爵产、公产甚至是本应该属于贾赦的权利与人脉。
但是,二房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可以称为僭越了。
野心一旦被放开,能升起放弃野心念头的那都不是一般人,真能收回去的那都是豪杰中的豪杰。
然而贾政只是一个秀才都考不中的自命不凡且恨天不公的人。
所以,为了能够继续享受这种尊贵生活,贾政自然也会紧紧抱紧母亲的大腿,生怕让母亲有丝毫不满。
二儿媳妇王氏也是如此,天性贪婪的她更不会放弃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尽管会因为性格原因时不时和自己斗一斗,但都是小打小闹,王氏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权力是从哪来的,所以权当逗个闷子了。
有名无实,有实无名。
在这个状态下,无论是谁都需要来找自己这个母亲来主持公道,总揽大局。
爵位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你弟弟好了?套车,我要和老二回金陵去,省的碍你一品将军的眼!
老二,这爵位是你爹传给你大哥的,我让你住进荣禧堂来是方便照顾我,不是让你肖想爵位的!再起这心思,那就搬出荣禧堂,让老二媳妇把管家权还给老大媳妇!
两个儿子就这样被贾母玩弄于鼓掌.
这一套确实好用,在原著中,这套制衡最终演变成了大老爷与老爷,而不是老爷与二老爷。
在奴才们的认知里,贾政才是荣国府的主人,而那个生活在马厩边上的老废物才是命好,雀巢鸠占一等将军爵位的那人。
没看大房的继承人贾琏在老爷面前就和个大管家,好奴才似的嘛?
而贾政也无形之中被奴才们捧了上去,生性好面子,将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僭越住在荣禧堂中,当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荣国府家主。
两个荣国府的老爷就这样被贾母的制衡之道通通玩废。
至于自己百年后荣国府会怎么样?
那就和自己无关了,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荣国府会在他的手上再次辉煌起来.
这一世的贾母也同样做出了两房相制衡的决定,但在计划即将步入正轨之时,贾珲平定高原,封为郡侯,一下子就成了朝中新贵,身为他亲爹的贾赦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