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洒家,平凉鲁达!
89.
2023-07-30
“客官,这就是最后一间上房了!”
掌柜的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钥匙,推开房门,率先进入了房间。
一脸疲惫的杜毅也踉踉跄跄的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杜毅就挺直了腰杆,哪还有楼下那副累的快睡过去的样子?
径直的走到了圆桌前,坐了下来,掌柜的连忙从备在门口的小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进了房间里的小炉子里,烧起热水来。
“客官,可有什么想吃的?”正在烧水的掌柜突然回过头来,朝着杜毅问道。
“松鼠桂鱼。”
“这…客官,小店的师傅没那个本事!”
“哦,那就文思豆腐吧。”
“客官,店里的大师傅要是能有这手艺,还能在这镇上呆着?”
“这不行,那不行,开你妈的店啊!最后一个,烤全羊。”
“我说你小子,是来找茬的吧!”说完,掌柜作势抄起板凳就要打。
“别别别,掌柜的,小可就开个玩笑,煮干丝总行了吧?”
“这个可以,等着吧!”掌柜的没好气的朝着杜毅说了声,然后朝着楼下就喊了一嗓子大煮干丝。
等到小二回应之后,掌柜的这才返回了上房。
“小的博望镇悦来客栈掌柜许二,参见大人。”
掌柜的坐在炉子前面,弯腰行礼,小声的报着身份。
松鼠桂鱼金陵千户所的。
文思豆腐要务在身,需要协助。
烤全羊千户心腹,你小子仔细着点。
至于大煮干丝,那是杜毅自己想吃。
“快起来,我需要这镇上最新的情报,还有一伙人的行踪,那群人是金陵城开泰赌坊的人,要快…”
“是,情报等一下和煮干丝一起送上来,至于开泰赌坊的人,晚上应该就能有消息了。”掌柜的严肃的说道。
“嗯,明白了。”
杜毅说完,就沉默了下来。赶了一天路,又赔着赌坊的人聊了一整天,身心俱疲。
很快,水烧好了,掌柜的直接将白开水倒进杜毅的竹筒里,并打开了水壶的盖子,晾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掌柜的就端起小炉子的握把,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
杜毅这才松了口气,将旧衣服脱了下来,用剩下的热水和门外的凉水兑了一下,打湿随身携带的布子开始擦洗身子。
“客官,您的大煮干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二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杜毅拿起刚刚从书箱里取出来的小弩,指着门外。
吱呀
小二打开了房间门,走进屋来,抓着食盒的右手打着一个手势,杜毅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小弩,坐在了桌前。
见到小弩,小二也不恼,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盖子。
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煮干丝正摆在盒子的中央。
小心翼翼的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又打开夹层取出来碗筷摆在了杜毅的身前。
最后,他将食盒倒放,抽出了食盒的底板,一摞纸张出现在杜毅的眼前。
“大人,这些就是最近博望镇的情报了。”
“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还是大人更辛苦!”小二连忙说道,随后就把食盒收了起来,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目送小二离开以后,杜宇这才打开了情报。
近期有一伙三千人左右的灾民涌入…
灾民?应该是最近徽州附近闹的水灾吧,不过怎么往这里跑?
乱葬岗奴仆打扮尸体的数量增多,买奴仆不要钱的吗?怎能随意弑杀?
“啊!!!”
就在这时,楼下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杜毅连忙开了窗户的一条缝,向下望去。
一个身穿藏青色仆役服饰,看样子是个书童的少年浑身伤痕踉踉跄跄的跑在大街上,惊恐的脸不停的看向四周,期冀着能有什么人能救下他来。
就在他身后二十步远的地方,一个锦衣少年一脸戏虐的甩着手中的马鞭,骑着马不急不慢的跟在仆役少年的身后,偶尔轻磕马腹来到仆役的身边,一鞭子将他抽翻在地。
就算是这样,仆役少年依旧不敢反抗,艰难的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艰难的跑动着。
周围的行人没有一个敢看两人的,全都底下了头,不敢作声。
客栈二楼,杜毅也神色冰冷的看着那骑着马的锦衣少年。杀人不过头点地!
他很想去救下他仆役少年来,可他任务在身,一切以任务为重,怎能节外生枝?
很快,那仆役少年被鞭打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蜷缩在冰冷的土路上,伤口沾满的尘土,他却已经喊不出一声疼来了。
那锦衣少年眼看就要翻身下马,他身后的跟随的一个仆役连忙跪倒在了马的一边,锦衣少年理所当然的踩在了他的背上,甚至没有看过脚底下这人一眼。
“跑啊,再跑啊!狗日的东西,不就是玩死了你妹妹吗?”
啪!
“不就是把你老娘扒光了送到乞丐窝了吗?”
啪!
“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也不看是谁把你提拔成老子的书童的!”
啪!啪!
“你竟敢在我的饭食里吐口水,我打死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畜生!”
锦衣少年骂一句,抽一鞭子,不停的咒骂,不停的抽着鞭子。
瘫倒在地的仆役少年使劲蜷缩着身子,因为身上的疼痛不停颤抖着。被那人抽的满身伤痕,鲜血流了一地,时不时还有一两块碎肉被抽打了下来,落在了地上,与地上的尘土混成了一滩血泥。
“兀那鸟厮,还不快给洒家停手!”
远处传来一声暴喝,锦衣少年下意识望去,一块土坷垃飞了过来。
“啊!”
土坷垃正中鼻梁,打的他痛苦的闭上了眼,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捂着鼻子不停的哀嚎起来。
“啊!啊!流血了,流血了!是谁打我?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杀了他!”
可能是土块砸到了眼,锦衣少年不停的在流泪,鼻子也塌了下去,鼻涕与鼻血混合在了一起,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顺着下巴滴在了他的锦袍上。
“杀,杀了他!”见到自家的小少爷竟然被不知哪来的土坷垃打成这样,家丁们不禁留了一身冷汗,心想回到家里一顿罚算是免不了了。
顿时怒火大增,朝着土坷垃飞来的方向望去,搜寻着到底谁是凶手。
同样被惊到的围观群众们也如梦方醒,连忙让开了身位,躲在了各家店铺里。
就这样,一个筋肉大汉出现在了仆役们的眼前。
这个一身筋肉的大汉头戴一顶露着发髻的圆草帽,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身交领浅青色窄袖直缀袍,外披着蓝镶红边布罩甲。腰系一条犀皮铜扣革带,挂着一块块铜牌牌叮铃桄榔的响着,足穿一双皂色网布靴。
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这是滔天巨寇下山了吧?
一脸凶相的仆役们一下子被这个看着更凶狠的巨汉吓到了,连忙退后几步,来到了自家少爷身边,围成了一个圈。
少爷家丁仆役少年巨汉。
“你,你又是哪来的?”
领头的仆役被几个手下推了出去,战战兢兢的挪动了几步,朝着那巨寇问道。
那巨寇没有理会仆役的问话,连忙从布摊子上扯了一块白麻布,扔了一小块碎银,几步就走到了躺在地下的仆役少年跟前。
“小兄弟,你怎样?小兄弟,小兄弟?”巨寇没敢动他,怕在出什么问题,就只是轻轻的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少年。
“呃……”少年的眼睛艰难的睁开了一条缝,见到了眼前的人。
“你、你是来…接我…的…阴差嘛…”
说完,少年再也没了声响,巨寇一惊,伸出手来在少年的鼻下一探,再也没有了气息。
巨寇沉默的将少年的尸体恢复了平躺的模样,用着麻布仔细的擦试着他身上的血迹。
“哎,我问你话呐!”见到那巨寇不理睬自己,家丁头子明显有些恼怒。
身靠主家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落了自己的面子。
环视了一眼躲在各家铺子里看热闹的这群人,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做些什么,他刘八爷也就不用在博望混了。
手中的麻布变的鲜红无比,再也见不到一点红色的痕迹,巨寇放弃了继续擦拭少年的尸体,转身从布摊子上拿了一匹白布,将少年紧紧的裹了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问了两遍都没见这巨寇回话,自觉丢了脸面的家丁头子恼羞成怒,再加上背后少爷的哀嚎,恶向胆边生,抽出枣木棍来就朝着那巨寇走去。
完全没有注意围观群众们那怜悯的目光。
“奶奶的,你这狗日的真是…”
半跪在那里给少年裹着布的巨寇突然抄起放在一旁的钢棍,往前一送,钢棍就猛地撞在了那家丁头子的肚子上,那仆役瞬间翻起白眼,倒飞出去砸在了一个瓜摊上,抽抽了几下,吐出一口混合着内脏的污血,没了声息。
“死、死人了!”
围着少爷的家丁们顿时惊恐的喊了起来,又见到那巨寇拄着钢棍站了起来,就要往自己这里走。
“少爷,少爷快起来,老四已经回家里找援兵了,咱们也赶紧往家里退吧!”不等还在嚎的少爷回话,几人一把抓起少爷就要往马上放。
“直娘贼,休走!”见到那几个玩意儿想要逃跑,巨寇连忙往前一跃,抄起钢棍就是一个力劈华山打爆了马头。
一瞬间,碎骨渣混合着马脑浆和碎肉飞溅,喷了周围的家丁们一身,马背上的少爷也被突如其来的距离掀下马背,被那巨寇捉小鸡一样提溜了起来。
“不好!”家丁们赶忙将脸上的混合碎肉用袖子擦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家少爷已经被巨寇所擒。
“你、你不要乱来啊,你手上的可是我李家的少爷,博望李家你知道吗?
我家四老爷可是大理寺少卿,若是伤了我家少爷一根毫毛,有你好果子吃!”
一个家丁浑身大汗的朝着那巨寇喊道,生怕他一拍脑门就把少爷弄死,连忙自报家门,希望那巨寇能够投鼠忌器,争取时间。
“我告诉你,我李家,有钱!你要多少,说个数,万万不可伤了我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