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开始炼丹 第1节

当昏君开始炼丹

作者:虎君白

简介:

 胡丞相处理朝政,夙兴夜寐,不就任用几个亲信,你们骂他是奸臣?

赵公公陪朕长大,无微不至,不就假传一下圣旨,你们骂它是阉狗?

杨贵妃蕙质兰心,色艺双绝,不就让朕快乐几天,你们骂她是祸水?

张国师鹤发童颜,长生有道,不就给朕一些丹药,你们骂他是妖孽?

他们好不好,朕不知道吗?

谁劝都没有用!朕就是要做万世之主!开炉!炼丹!

第1章 我当皇帝了

  

  大胤王朝正在经历百年难遇之大旱,北土二十四州,半数受灾,亿兆涂炭,可谓雨降不濡物,良田起黄埃。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流民遍地,尸横遍野,野犬竞食。

  皇帝寝宫内,一个穿着清凉的宫女持扇向面前的冰鉴轻扇,白白的冷气散发开来,降低了室内温度。

  李顺披头散发,衣衫半解,大剌剌地半躺在龙床之上。此时,一只手拈着晶莹的葡萄果肉送到他的嘴边:“皇上,啊……”

  他半眯着眼,张口连同那手指一齐含住,细细品味,滋滋有声。

  那只如葱般白,如蜜般甜的芊芊玉手的主人似乎怕痒,连连发出嘻嘻笑声:“陛下,切莫逗弄妾身了。”

  “啵儿……”一声轻响。

  李顺松口,又一把将佳人揽入怀中,软玉温香,深吸一口扑鼻的香气:“爱妃用的什么香?朕每日闻着,竟不觉得腻。”

  佳人是皇帝的宠妃,姓杨,名佩儿。

  她感受到李顺身上散发的浓烈的男子气息,身子一软,嘤咛一声,娇羞地投入他的胸膛:“妾没有使香,身上的气味是胎里自带的。娘亲曾言,妾出生之日,异香飘出十里,花蝶绕屋而飞,四邻皆称奇。”

  李顺诧异道:“哦?如此说来,爱妃乃是奇人。朕得爱妃相伴,自是上天垂爱之人。刘太傅昨日所言,因朕‘不修德行,近佞远贤,而至天灾’之言,必是子虚乌有。”

  杨妃眼帘微垂,嘴角透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心知这昏君喜欢听好话:“皇上是天子,天的儿子,敢问世上哪有父母不希望儿女过得舒心的?何况皇上的圣明,朝野皆知。在您仁爱治理之下,百姓安居,盛世繁华。”

  “盛世繁华?”

  他猛地坐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妾身失言?”

  李顺转换笑脸:“爱妃所言不错。老家伙是久在京师,不能体察民间实情,以至于被佞人利用。这样,朕即刻下旨,调他到地方任职,让这个老糊涂好好看看朕的盛世。”

  “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朕是皇帝,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吗?再说,太傅离开京师便没有人老是在朕的耳边唠叨。朕也好安心地与爱妃玩乐。”

  “皇……”

  杨妃还想劝说,李顺却不给她机会,伸出禄山之爪在其细腻柔软的皮肤上蛇行。宫女见此,尽皆低眉。

  杨妃忍受着骚扰,心中不由暗叹:“忠奸不辨,果然是无道昏君啊!”

  天可怜见,李顺并非色中饿鬼,仅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穿越者。

  不知哪辈子拯救了宇宙?让他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几位大地主之一,九五至尊,称孤道寡者,大胤王朝第九位年号“圣统”的皇帝。前世,他当了二十余年苦死累活的“九九六”社畜,如今享受享受无可厚非吧?

  一个时辰后,李顺舒缓完身心,见杨妃已沉沉睡去,也不再贪恋床笫,向外呼唤一声:“叫赵忠孝来上书房见朕!”

  上书房中,李顺前脚刚进,身后便传来沉而缓的脚步声,左右服侍的小太监自觉退去。

  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来到,干瘦,背有些驼,使得身前的蟒袍皱皱巴巴,见到李顺,像一只老山羊一般俯首行礼:“老奴拜见皇上。”

  “平身吧。”

  李顺坐上龙椅,打量着面前的老太监,就这一副垂垂之态,却能和胡敏德斗得有来有回。他知道自己能安稳的坐在这张龙椅上,少不了面前之人在背后支持。当然,这并不代表着赵忠孝真的又忠又孝,只不过是需要借助皇帝的名义,对抗胡敏德一党。

  “原直隶总督蒋彦致仕,职位空缺。胡敏德举荐兵部侍郎周光正补缺。你有什么看法?”李顺直接开门见山,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忠孝,想要看出他的心思。

  赵忠孝神色凝重,唇齿微张,尖细的嗓音像夜枭的鸣叫:“皇上以为呢?”

  李顺见老狐狸不上道,用无所谓的口气说道:“胡丞相是百官之首,国家柱石,朕可得倚重才是。”

  赵忠孝微微一笑点头:“胡丞相所举之人,自然是没问题的。”

  李顺却道:“那折子先不急着批准,明日早朝,再行商讨。”

  赵忠孝沉思片刻:“老奴遵旨。”

  直隶总督一职,事关重大,掌管着整个近畿的军队,决不能让胡敏德的人得逞。

  李顺目送赵忠孝,目光一转,落到墙角的小型刻漏之上:“该进丹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一整瓶红彤彤的小药丸送入口中,也不喝水,仰头生生咽下。他服药之后,只觉身体一阵燥热,数道赤红的气流沿着筋脉像蚯蚓一般移动,过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消失。

  “先帝留下的增元丹果然够劲,一瓶下肚起码增强了三分气血,就是毒性有点大。不过在我无物不化的铁胃面前都是洒洒水啦。”

  他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古往今来,哪有把丹药当饭,当糖豆吃的君主?就算是那死鬼先帝一天也只敢吃两到三颗,他可谓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这一切都源于他穿越的诱因,一位泥裤带水的工地老头卖给他的一尊青玉雕饕餮纹方鼎,上刻铭文:“祥光夜合,佳气晨浮,于斯万年,受其之诂。”价值八十块,要不是看老头可怜巴巴和玩意儿足够精致,体积还有那么大,不然三十块都嫌贵了。

  他想不到将之带回狭小出租屋的第一晚,半夜起来上厕所,一不小心撞到,鼎砸到地上。一阵幽光之后,他就穿越了,同时附赠了一副超级无敌饕餮之胃。

  他三年摆烂,吃遍了山珍海味,却从来没有饱过。直到有一天,打开了先帝的炼丹房,一排排紫檀木打造的架子上密密麻麻摆放着数千个小瓷瓶,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成分复杂的浓香,胃液立时翻涌了起来,一吃,咦?

  有点东西!其中蕴含的能量是普通食物的百倍不止。

  李顺馋了,于是丹药成为主食,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唉……先帝的存货也不多了。”

  他将手中的瓶子用力一握,摩擦几下便化为了粉尘,可见其气力之大。

  他看着手中的瓷粉一点点流到桌上,十分享受这种超凡的感觉:“吃吃喝喝就能变强!如今我这副身体,恐怕已经有万斤之力,铜皮铁骨,刀剑难伤。”

  有了基本的自保能力,他便可放手施为。至于,凭借力量逃出去,放弃皇位?想都没想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几年好日子,他再也不能忍受贫穷。

  “忠与奸,善与恶。”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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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2章 皇帝和他的臣子们

  

  李顺通过穿越而来的三年观察了解,知道自己身处王朝衰败的末期,历史周期率已然凸显,民间土地兼并严重,朝堂之上党争不断。

  老天爷似乎也与之作对,洪涝旱蝗,在他在位的五年之内,轮番上演,各地民变不断,江山社稷,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民间有句顺口溜:“圣统圣统,剩下饭桶,春生秋亡,不能过冬。”由此可见,朝廷之无能,民生之凋敝。

  一开始,他还在幻想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直到群臣对着他唾沫横飞,那口水犹如滔滔巨浪,险些将他淹没,方才知晓,前身早已被架空。

  如今朝中大致分为三股势力,以左丞相胡敏德为首的跟随他爷爷世宗皇帝平乱起家的勋贵集团把持朝政,勉强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内廷司礼监掌印太监赵忠孝的阉党和太傅刘拯所代表的清流士人。

  其中,赵忠孝与胡敏德一派关系暧昧,有合作,也有分歧,而刘拯一方则是怼天怼地,谁也不服,结果在胡赵两派的打压下处在朝廷边缘,要死不活。

  那次之后,李顺除了每天早晨在上书房看演技精湛的胡敏德等人进行贤臣良相的表演,无事发发呆,有事点点头,其余时间都躲在后宫愉快玩耍,对于朝政再不发一言,彻底摆烂。

  飓风过境,伏草唯存。

  第二日早朝,左丞相胡敏德同中书门下六部尚书前来奏事。他身着大红官袍,头戴乌纱帽,正值壮年,胡呈八字,英姿勃发。

  李顺依旧坐在龙椅上,不过左右多了两位,一个是掌印太监赵忠孝,一个是文渊阁当值的大学士方直。

  李顺一边摆弄着案上的镇纸,一边抢先开口问:“诸位爱卿,今日有什么事奏啊?”

  胡敏德几人一愣,平时皇帝都是像哑巴一样,一切由赵公公主持,今天怎么主动开口提问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胡敏德跟身边的右丞相周庆交换了个眼神。

  周庆心领神会,上前奏道:“皇上,北方大旱持续已久,为解民众之倒悬。户部请拨款四十万两,前往江南购粮赈灾。”

  “嗯,可以。你们商量着办吧。”

  周庆见皇帝同意,松了口气,继续道:“皇上,圣统四年三月于靳州假借‘神木教’之名造反的夏诨一伙,已被淮东总兵孙武吉派兵剿灭,匪首夏诨及众附逆头目一并活捉,正押往京师,明正典型。”

  “神木教是个什么东西?”

  李顺想起来去年好像听过这么回事,当时选择蛰伏就没有多问。

  周庆半天答不上来,下面上来的军报对于这些事也没有细说,倒是一旁的赵忠孝开口道:“皇上,老奴知晓一二。”

  “圣统二年,靳州水灾过后,大通县合莲洼村,一夜之间长出一棵巨树,高约二十丈,冠盖遮天,三日开花,七日结果。其果色泽金黄,形状似桃,个儿却只有李子般大。当时瘟疫肆虐,传言人食其果,可百病全消。村民谓之‘神木’,大通县令也以‘祥瑞’之名报上来过。

  后来,有人借此传播歪理邪说,说什么‘神木遮天,黄天换青天’之语,蛊惑乡民,成立所谓神木教,纯属无稽之谈。”

  李顺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大通县令报上来过,那果子可有?”

  赵忠孝被李顺奇怪的注意点,弄得一时语塞,不过想想也就不意外了。宫中早有传言,皇帝已经如先帝一般开始服用丹药了。看来又是一个短命鬼!

  “内务府的库房里保留有十颗。”

  “哦?散朝之后,送到朕的寝宫去。”

  “咳!咳!”胡敏德看着两人还要继续这不着边际的对话,假意咳嗽两声打断。

  “你们继续。”李顺笑了笑,端正姿态,继续听政。

  胡敏德冷着脸上前,周庆识趣地退了回去。

  胡敏德道:“皇上,臣前日所上的折子,为何不见批复?”

  李顺却装傻充愣:“什么折子?”

  胡敏德看着皇帝一脸茫然,像是真不记得折子的事,出言提醒:“直隶总督空缺,臣请任用兵部侍郎周光正填补。”

  李顺恍然大悟:“哦,这件事啊。胡爱卿,就算你不说,今天朕也要与诸位好好商议此事。”

  “商议?皇上觉得臣所荐之人有什么不妥?”胡敏德的语调明显抬高了几分,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他早已习惯了皇帝作为一个点头盖章的物件,对他言听计从。

  说来奇怪,大胤王朝建国之初有些类似于前世的大明,太祖李国瑞与朱元璋一样出身寒微,传说还当过所谓的“修炼之士”,两人性格和施政的方式也有些雷同,比如:藩王戍边,设立与锦衣卫相似的情报机构“金吾卫”,严整吏治等等。

  不同的是他没有废除丞相,加上太子没有早逝,顺利继位,也没有大杀功臣。这位太子,也就是后来庙号为太宗的皇帝,在位三十四年,勤政爱民,造就了一段盛世。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高超的政治手腕和崇高的个人威望之上的。

  太宗皇帝驾崩之后,原先压抑已久的问题开始暴露。

  比如,藩王问题,民间尚有“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到”的谚语。太宗的兄弟们认同他,忠于他,并不见得他们的儿孙也一样认同他的儿孙。同样是太祖血脉,们家能当皇帝,凭什么我们不能?

  太宗在位期间,虽然对藩王的权力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削弱,但是碍于兄弟之情,碍于自己的“仁德”,并未彻底解决。

  第三位皇帝高宗在位之时勉强能够压制。

  第四位皇帝睿宗继位后,各地藩王逐渐坐大。

  第五位皇帝肃宗时,藩王不臣之心已露,开始蠢蠢欲动。

  第六位皇帝僖宗,其在位的第二年就爆发了“北地三王之乱”,叛军一度打到京畿之地。僖宗于惊惧之中突然暴毙,无嗣,国本不定,朝中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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