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刘备参加过黄巾之战的老人们,没有谁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当游侠时刘府君就是这般。
新兵们在经历几天的适应后,也习惯了这位带头训练最为生猛的刘府君,甚至他们觉得郡守不应该就是这样吗?
可是很快便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虽没有见过别的郡守,但我见过乡啬夫,乡啬夫都没有这般亲力亲为啊?能推脱的事就推脱。郡守比乡啬夫大吧,公务应该也很忙吧?上次真是吓我一跳,府君竟然连我姓甚名,家住何方都一清二楚,我还以为要责备我,反倒是拍拍我的肩膀,说‘同袍,不错,努力用功,是个大丈夫!’.’
立即有人笑着回他,‘别的郡守不知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但那可是刘府君啊。’
附近的人纷纷应道,‘对啊,刘府君就是这样!’
至此在刘备善待每一个士卒,从来没有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所以他手下的军官纷纷效仿,没有因为身份的高低而鄙夷士卒,毕竟他们之前就是因为‘义’而聚集在一起的,多数都是没有什么身份背景。
刘府君做什么他们自然也学什么。
刘府君称呼士卒为同袍,他们也称呼士卒为同袍。
总之,这支军队虽尚在萌芽期,不过已经初现强军的气势。
刘备从关羽那里借来过‘戚继光’练兵心得,也曾仔细读过。
读完,他对这位‘戚继光’的将领十分佩服,可是有些东西,还是不适合大汉,诸如火铳这种玩意儿,简直是一头雾水。
不过锤炼一支强军的本质是共同的。
比如说,常胜将军带领下的军队和初出茅庐领导下的军队就有极大的区别。不谈其他因素,前者的军队信任主将,一时的失利不会影响士气;而后者恐怕就士气见低了,没有大溃败就算主将有点水平。
还有的军队,主将爱兵如子,用恩情笼络,将士们都愿意为他效死。
刘备完全可以走第三种的路子,可是自从见识过后世仙乡,又由于本身的性格使然,为什么非得这样不可呢?剧组里随便一个群演私下都能跟甄导打趣,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这样呢?
因此,冥思苦想的刘备,决定真心换真心,只要通过考核加入他队伍的人都视为‘同袍’。
当然他也不可能一昧的纵容,若是纵容,书上益德的下场就是很好的例子。
所以刘备定下,‘不会因为身份的高低而轻视,也不会亲疏的远近而没落有才能者,有功就赏,有罪就罚’的条例。
除此外他也意识到了后勤的重要性,五百人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翻了好几番后,弊病都渐渐显现,要不是有糜竺不断的供应,以及苏双张世平的奔走效劳,三千人的人吃马嚼都是个问题。
好在他有钱。
想到这里,刘备,又望了望初见成效的队伍,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似乎就连暑气都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开始围着校场转了起来。
忽然,他看见一个模样普通的士卒,低头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刘备忽然有些好奇。
他走上前去。
附近正喝水乘凉的士卒见到刘备,刚想喊声‘刘府君,你也来乘凉啊?’
却被刘备搭在嘴边的食指打断,禁声道。
“嘘”
士卒们瞬间明白了刘备的意思,都闭上了嘴,只是满脸好奇的望着刘备。
刘备走到那个士卒的身后。
士卒聚精会神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压根没有察觉到背后站着一个人。
刘备问道:“同袍,你这是在?”
“练习昨夜伍长教的数字还有加减乘除。”士卒没有抬头,而是很懊恼的说道,“就我没有跟上了,实在是愧疚。”
刘备听到这个回答无声的笑了笑,他在初创军队的时候,觉得甄导开会的方式就很好,便以五人为单位,经过学习的老兵带新兵,识字带不识字,教导士卒们基本的算学,认字。
这样一来,日后,从军中退伍,也能对平日生活能够起到用处。
还告诉他们人除了吃饱喝足,人要有别的追求,比如救济天下。
想到这里,刘备拍了拍士卒的肩膀,学着后世之人的语气,鼓励道:“同袍,加油。”
虽然士卒听不懂‘加油’是什么意思,他听懂了对方语气里的善意,“谢谢你,同袍。”
“对了,同袍很厉害啊,不过我有个想法,你看,这样会不会好点呢?”刘备拾起一根木棍,画起来。
士卒盯着看了半天,猛地一拍脑袋,“这样还真是简单多了,谢谢你同袍.”
士卒没有回应,他抬起头,环视一圈,发现身边没有站着人不禁疑惑,“?人呢?”
“哈哈哈,二牛,笑死我了。刘府君方才就在你身边,你没有反应。”名为王甲的士卒笑道。
二牛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等到王甲笑累了,二牛这才说道:“刘府君亲自教我。”
王甲的笑容一僵硬,“但你蠢笨不堪,我早就会了!”
二牛认真的说道:“刘府君亲自教我。”
“我能‘心算’,你不如我!”
二牛盯着王甲的眼睛说道:“刘府君亲自教我。”
“.”
王甲攥紧拳头,偏过脑袋,咬咬牙,可恶,好生羡慕!
然而这些事情刘备就不清楚了,他没转多久,一亲卫急匆匆的跑到面前,“报!禀报府君,有信使求见!”
晚上还有,更晚了实在抱歉
(本章完)
第65章 张飞:大哥你怎么变成简四弟了???
行脚商陆冰坐在椅子上,无论怎么坐,都浑身都不自在,如坐针毡。
他星夜朝着幽州赶来,路上的时候猛地想起,那刘备刘玄德不就是最近名头正盛的郡守吗???
要知道郡守可不一般,主管一郡的军政大权。
普通百姓见到县长就不得了,他竟然要去见郡守???
心中不禁生起胆怯,连呼吸进肺腑的风都是慌张的,徐君啊徐君,你怎么可能认识郡守?若是他也像那些恶官一样,恐怕我就再也无法与您再见。
但.毕竟是徐庶相托,更何况陆冰满口答应,哪怕山上的猛虎,或是水底的蛟龙,他都不能退退缩。
就当陆冰将自己想作慨然赴死的壮士之际,迷迷糊糊间,边走边问的他,一路走到了涿县县城外的营帐。
士卒们护卫在营帐四周,皆身披皮甲,手持刀兵。
刀兵吞吐的寒芒落入陆冰的眼底,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他这才发现怎么走到了军帐附近,这可是大罪啊!
特别是年轻的将士,快步朝他走来。
完蛋了!
陆冰吓得闭上了眼睛。
没成想到,并不是兵刃落在脖颈上,而是客气的提醒没入耳朵里。
“前方军事重地!还请止步!若是您有什么要事,寻我等‘同袍’,还请移步那边营帐,我等会有专人负责,核实您身份后,确定事件的真假与否,趁着休息时间将你要寻的人找来。”
“不不不不”
陆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个英武的将士,咽了咽口水,双腿直打摆子,虽说对方言辞没有一丝桀骜,但头一回近距离看清将士,他的内心不禁发怵,不止双腿就连嘴皮子都在哆嗦,“我我我替我主,前.前来向、向刘府君送信。”
“你?”
将士打量着陆冰的装扮,头发只不过用布条胡乱一缠,脸上有多处伤痕结痂,神色憔悴的不行,躲闪的眼神布满血丝,眼眶四周更是弥漫着一圈黑色,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背上竹条编制的背篓空空荡荡,脚上的草鞋都磨的不成样子,都能看见脚上磨出的水泡
这得是走了多久的路啊
将士心底一沉,他抬起手臂指着一边的营帐,叹道:“府君特地交代过若是有信使前来,便去那边的营帐。”
“啊?”陆冰眨了眨眼睛,他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嘛?我只不过说了是信使,不怕我是刺客?
“是无法行走了吗?”将士问道:“需不需要我背?”
“不不不”陆冰吓得直摇头。
“那请吧。”将士让出了路。
陆冰茫然的与将士擦肩而过,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走到营帐内。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屁股已经粘在了椅子上,真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信使,请喝茶。”
陌生却又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差点没把陆冰吓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他定眼一看,是个普通的士卒,这才松了口气。
他接过陶杯,“多谢,多谢”
不过当陆冰看到杯里不过是清水时,下意识嘀咕道:“这不就是水啊,为什么叫茶呢”
却不料,这位士卒也是耳聪目明的主,他解释道:“贵客有所不知,这不是烧开凉的水,刘府君在‘开会’的时候,向一众‘同袍’勒令过今后有条件水必须烧开了才能喝,不然会使风邪入体,会患病的!平日里多饮烧开的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为何称为茶,这是因为刘府君这么称呼的.”
说到刘府君陆冰面前的年轻士卒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听的陆冰直犯迷糊,也就记下前面说的话。
直到这位士卒意识说的委实是有些过火,便连连道歉,“实在是对不住,贵客,我暂时就不打扰你了,我在帐外站着,你有什么事,尽管喊我便是。”
说完士卒欠身离去。
陆冰看着渐渐变得空荡的营帐,不禁对放在那位士卒口中的刘府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底是如何的一位郡守,怎么管起喝水的问题了呢?还有怎么士卒都直夸他的好?
所以.刘郡守是好人?
陆冰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好人,怎么可能当大官呢?
定是错觉!是误判!
陆冰听到帐外有什么动静,够着脑袋一看,发现原先的那个士卒在和什么人说话,不过声音实在是太小,他听的不太真切。
然后他便看见个,身长七八尺,双手很长,耳朵也比较大,但相貌英俊的士卒走了过来。
他和陆冰之前见过的士卒都不一样,感觉和和气气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很像陆冰在集市摆摊时,坐在他身边的商贩,让人忍不住亲近。
“敢问贵客怎么称呼?”刘备在陆冰晃神间就抓住了他的手。
陆冰心里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说:“我叫陆冰。豫州颍川人。”
“颍川?我知道那是个好地方,出了很多人才,不过颍川离涿县可谈不上近啊,近些时日不算太平.陆君,一路怕是很辛苦吧。”
听到‘士卒’的语气陆冰一愣,对方竟然称呼他为君?而且上来关心的就是他辛不辛苦
不知道为什么陆冰的鼻尖有些发酸,他就像是找到了诉苦的对象,向着面前的‘士卒’吐露这一路的心酸,被贼人撵,被野兽追,被强盗劫。
真是任谁听的都会感叹,遭遇这般危险,还能好生出现在面前,属实在是福大命大。
“对了。”陆冰猛的想起来,他忙问道:“实在是对不住,兄弟君,怎么称呼。”
‘士卒’笑呵呵的坐在他身旁,回答道:“我叫简凉。”
简凉?
陆冰松了口气,看来跟那刘郡守没有关系。
他又问道:“简君,我满肚子都是疑惑。”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