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自动忽视庞统的这句话,他小声问道:“统,你觉得若是阿父拒绝刘使君,刘使君会不会生气,拂袖离去啊?甚至是叫人来报复?”
“兄长啊,平日里读书认真,所有人都说你日后必将成为君子,唯有一点不好,喜欢疑神疑鬼,主公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庞山民嘀咕道:“谁说我日后必然是君子了”
没有办法,庞山民只好继续听下去。
“使君,非我不愿相帮,鸿鹄在高林之上筑巢,龟鼋在深渊下面作穴,人亦是如此,万物都因本性不同从而在不同之处筑巢作穴,我自幼不喜约束,喜欢的唯有清风明月,山川竹林,恕我不能出仕。”
听到庞德公的这番回答,庞山民眨了眨眼,阿父的话相较此前怎么缓和许多,就像就像是说出了交心话
然而刘备的话也出乎他的意料
“原来如此,哈哈哈,不瞒庞公,备来到此地只觉风景秀美,是个好居所,像庞公这种隐士,备自知是请不来的,也就怀着试试的想法。”
“啊这.”
庞山民皱皱眉头,见到的是庞统得意的表情,他嘀咕道:“刘使君是来作甚的?”
庞统骄傲的挺起胸膛,“自然是来看吾的。”
谈话还在继续
“备有一言。”
“请说。”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贤才是重中之重,我想效仿先贤,让全天下寒人孺子都能有书可读,便想从此时开始,在此地建成一学堂,拜庞公为学堂祭酒,不参与官府之事,只管授业解惑,借由您的育人经验,日后好一步步推行整个大汉。”
“譬如古时学宫?那么多学子我教授不来。”
“非也,非也,孺子有孺子的学堂,少年有少年的学院,钱粮皆由官府支付,所有人都有书可读。”
不说是庞德公就连庞山民都感到诧异,这样的想法好吗?当然好,不过就像是空中楼阁一样,只存在在梦中,要想实现此事耗费之巨令人心惊胆战。
屋内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
庞德公悠悠叹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似乎没有道理拒绝,使君,我答应便是,不知学堂叫何名字?”
刘备笑道:“襄阳第一小学堂”
“第一小学堂.”庞德公忽然冲着屋外说道:“.屋外的三人进来吧。”
“三人?!”
庞山民惊得喊了出来,他慌忙的捂住嘴巴,又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行径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于是乎又放下,放下的同时他环视一周,发现身后站着的正是司马徽。
司马徽没说什么,拍了拍两人的脑袋,笑道:“走,我等进去再说。”
“哦。”
庞山民恍恍惚惚的跟着司马徽庞统走进草庐。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司马徽冲着庞德公和刘备作揖致歉。
“庞公,使君,方才是我不是,是我错了,我和统、山民在门外窃听。”
“请责罚!”
庞山民:“啊?”
庞统低头说道:“请责罚!”
庞德公瞟了眼几人,淡淡的说道:“德操去抄十遍圣人之言,你二人抄五遍.”
“以及.”
说着庞德公脱下鞋履。
庞统站了出来,放声道:“叔父,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
庞山民深受感动,他也嚎叫道:“不管统弟的事,我是兄长,阿父要打就打我吧!”
庞德公的目光落到庞山民的身上,“好,打你。”
庞山民:“啊?”
司马徽走到刘备身边,低语道:“使君,莫要开口相劝,山民时常对庞公与人相谈深感兴趣,纠结着该不该窃听,若是置之不理,日后必将为大患啊。”
“原来如此,德操先生煞费苦心啊。”刘备说完一句,见司马徽就要起身离去,他忙问道:“何事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啊?”
司马徽苦笑道:“罚抄。”
第二更
第233章 蒯家和蔡家很好,但是我选廖化
“别驾,为何不见使君?”
“我等诚心拜见,君便是这般搪塞我等的?”
“我等不约而至不过是想帮助使君。”
中卢县府衙内,宾客如云,放眼望去,皆是披着华服戴着冠的高门士子,坐在主位上的乐隐只觉心力憔悴,眼前的这些人并非先前城外‘箪食壶浆’的士人,不过他们与那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经军中干吏的调查,他们不以才学显著,而是以‘仁孝’为闻名,用使君随口说的话来举例,莫过于‘地主家的傻儿子’,如果强行驱赶,不是拖累使君的名声么?
此前贤人纷纷来投,相中的不正是使君的名声?
若被名声所累,不管使君再怎么待人以诚,贤人不来,又有何用呢?
难不成一个个登门拜访?
刘备徐庶出走,掌握军中事务的乐隐,只觉压力似山倾如天斜,他昨日整整一日都没闭上眼睛,生怕处理的不妥当,从而为刘备招来祸端,此前他不过一边缘长史,却被刘备大事相托,怎么能不尽股肱之力效犬马之劳?
然而这一幕被邻屋的牵招王越霍笃看在眼底。
霍笃皱起眉头,顿时将自己襄阳人的身份抛之脑后,他愤恨不平,“泥人都有三分火性,区区襄阳士人,真以为他们有多高贵啊?!”
“就说我与使君无关!”
“让我领乡勇将他们统统抓住!”
向来大胆,富有少年义气的霍笃捂住佩剑,眼看就要拔出三尺寒芒,却被王越一推就此宣告失败。
王越严肃道:“乐别驾,拜托我看好二位,恕我不能答应。”
见板着脸的王越,霍笃陷入沉默,默默松开剑柄,王越是军中教练,别说他了,就算多来三人都拿不下王越。
于是乎,他只能吐出一口郁结之气,望向王越,闷闷不乐道:“王师,我等该怎么办?”
“咳咳”王越轻咳嗽几声,他心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人来着。
“子经,你怎么看?”
“.”牵招无奈的看了眼王越,他怎么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呢?
面对两道希冀的目光,牵招叹道:“王师,霍兄,我遍观府衙之人发现并无蒯家和蔡家。”
“!”王越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全是蒯家和蔡家的阴谋?!”
牵招摇摇头,“阴谋谈不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必他们见乐师好说话,是位名士,才出此下策,若是赶出门去,已经为时已晚,装病闭门不见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出我所料,过些时日府衙上的这些人皆会被两家喊回,而后勒令他们改正道歉,向玄德和乐师彰显在此地的影响力,而后向乐师和玄德说,愿竭力相辅。”
“那该如何是好?”霍峻眉头皱得更深
王越缓了口气,他下意识答道:“是好事啊,为何担忧”
还不等他将话说完,就感觉两道略带鄙夷的目光,他当即就知道说错了话,于是闭上嘴巴。
“就连峻都知道没有白给的饴糖,他们所图甚大啊!”霍笃说道。
牵招微微一怔,话听起来糙道理确实妙,真是出自孺子之口么?
不过一想是刘备的应梦贤臣,牵招很快就释然了。
“子经,有何妙策?”
面对霍笃的询问,牵招仿佛成竹在胸,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随我来。”
王越揉了揉眼睛,他总觉得在牵招身上看到某人影子。
见两人远去,担忧两人安危的王越,连忙唤来军中一好手,嘱咐道:“我要保证别驾的安危,你领几人,帮我暗中照看此二人,切莫让他们受到伤害!”
“诺。”
有军中好手的帮助,除非是去刺杀大族族老,不然应当没有性命之危吧?
还不等王越松口气,方才出去的士卒又匆匆而来。
“?为何去而复返?”
士卒激动的回道:“使君回来了!”
“!”
“德?!”
一声厉喝将与人对弈的蔡瑁吓得一哆嗦,他抬眼一瞧,竟然是怒气的蒯良和皱着眉头的蒯越。
“哈哈哈,原来是子柔兄,子柔兄啊!”
“来来来,请坐。”
说着说着蔡瑁便要将蒯良迎到座位上。
然而面对蔡瑁近乎讨好的笑容,蒯良不为所动,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怎么能胡来?我提醒过你,见好就收见好就收,你瞧瞧你干了什么?!”
劈头盖脸的一番话,将蔡瑁说的有些懵逼,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蒯良,心里泛起嘀咕,眼皮狂跳不止,总感觉要有坏事发生,不过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发生何事了?”
“何事?你还有脸问何事?我千叮咛万嘱咐,向乐别驾释放善意,传达你我两家愿为使君效力的消息,让那些士子在使君到来之前必须归来,我知道你有怨言,莫非我不窝火么?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啊!”
“我我我我”蔡瑁就像是个好心办坏事的孺子,愧疚的低下脑袋,“我知错了.”
蒯越也说,“兄长事已至此,不如想办法解决。况且德知错了。”
“知错?他知错个屁!”
蒯良气得从嘴里飘出优美的大汉正音,这让蔡瑁都觉得错愕。
“刘使君从庞德公处归来!我等大事去矣!”
“庞德公?”蔡瑁硬着头皮说道,“庞德公一向拒绝出仕,刘使君怎么能请动呢?”
蒯越也说道:“兄长冷静,德说的不无道理。”
“住口!”
被蒯良一通指着鼻子说教,哪怕是平常人都来了火气,更不用说是蔡瑁,蔡瑁抬起脑袋,将蒯良的目光顶了回去,他嘴硬道
“子柔兄,你放心,我将话放在这里,纵然刘使君有不世之才,绝不可能请庞德公出山,莫说庞德公,就连其好友水镜先生司马徽也请不动!”
“唉”蒯越摇头叹息。
蒯良抓住蔡瑁的衣袖,“走,随我去一看究竟。”
府衙。
“无趣无趣”
“唉,看来不过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