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在这个年代，民族仇恨还没那么强烈，多半还都是想复国的，要出现民族和教派仇杀的地方，那还是奥斯曼帝国周边的特色，在欧洲就没有这么离谱。
要不，看着波西米亚的捷克人，他们活的都还不错，匈牙利的贵族们，在哈布斯堡的统治下，也没有什么造反的迹象，十年前那次失败的起义，还是匈牙利的“雅各宾”想要来一下，结果被哈布斯堡快速镇压。
眼前这个罗科索夫斯基，对于俄国人并不厌恶，瓜分波兰的时候，俄国人拿的也不算多，而且女皇过去的操作也很有迷惑性，加上恰尔托雷斯基一向都是复国派当中比较温和那些人，还有些号召力。
倒是德国佬，反而更遭人恨，毕竟过去波兰祖上还很阔的时候，就经常跟瑞典人和德意志诸侯干架，而且普鲁士占据着华沙周围，打不过还摇人找来了俄军。
当然，那也是苏沃洛夫和巴格拉季昂的黑历史，在华沙东部的布拉加区展开了残酷的镇压，而且打仗也不很顺利。
索洛维约夫知道这事儿，他还知道自己师兄年轻的时候，被车臣的曼苏尔谢赫俘虏的事情，还是巴格拉季昂本人告诉他的。因为是格鲁吉亚王族，而且是中层军官，这才被车臣人释放。
但是提到这些事情，索洛维约夫也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反而要比20世纪某些极端的家伙文明的多，而且也更讲武德。
不管是波兰人，还是车臣的谢赫，200年后那叫一个魔怔。
约瑟夫罗科索夫斯基的招待倒也热情，他的村庄土地也不算多，但是也拿出来了最高的规格来招待客人。
这样，确实也跟说好的波兰人，不太一样的。
第361章 还是普鲁士人有办法对付波兰人
约瑟夫罗科索夫斯基虽然说是个波兰小贵族，不过他分到的土地和农奴也并不算多。
没错，波兰也有封建农奴制，看起来要比周围国家还宽松一些，因此曾经有大批的俄罗斯农奴逃亡到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东部地区，不过又是这些波兰小贵族的自由否决权，导致这个国家一直发展停滞，甚至政令都不能统一。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又不是什么大领主，只是知道160年前，自由否决权的应用就被扩大了。”
“那个时候的波兰立陶宛联邦国王是谁？”
“瓦迪斯瓦夫四世，说起来他还有莫斯科和斯德哥尔摩的王位宣称。”
听这位“司机”这么一说，索洛维约夫回忆了一下，波兰入侵莫斯科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更有名的，还是伪迪米特里一世这个家伙，没有伪迪米特里和大空位时期乱打一通，也没有罗曼诺夫家族被推出来建立新王朝。
波兰确实也有些奇怪，这个自由否决权，就在随后哥萨克起义和大洪水时期以后，还没有衰落到底。
直到七年战争当中，波兰立陶宛联邦也是一种中立的状态。
“说起来在五十年之前，波兰是保持中立的啊。”
“问题就在这里，普鲁士、奥地利和俄国，上校，你不介意我这么说吧？”
这么说的时候，他们还都看着这里地位更高的多尔戈鲁科夫亲王，不过他不太在意。
“看样子，没什么事情，约瑟夫，你大可以继续说。”
“普鲁士的国王为了补充他们的损失，就开始向东扩张。”
说起来，俄普奥三国瓜分波兰，现在已经成型，得到好处最大的，就是普鲁士。
腓特烈大王确实是个出色的强盗，他借由瓜分波兰控制的格但斯克，就是或者战争的那个但泽，这一带涉及到了波罗的海沿岸的粮食贸易。
要考虑到，波兰西部地区发展的，显然要比东部好，而且这里的土地肥沃，是重要的粮食产区，而且也是波兰立陶宛联邦重要的财税来源。
腓特烈采用的手段，是循序渐进的，波兰人既然在七年战争当中中立，站队保持在法奥俄三国一方，那么在战争结束以后，报复行动就开始了。
首先是伪造的货币进入波兰，搅乱波兰的社会经济秩序，导致该国的物价波动。
这也只是第一步，同时在东部的立陶宛，叶卡捷琳娜女皇也加入进来，采用的办法，与她后来对付奥斯曼帝国的行动如出一辙。
波兰在1764年的宪法改革很快就宣布失败，然后波兰和立陶宛的贵族组成联盟对抗俄国军队，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波兰小贵族组成的联军显然不堪一击，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以约瑟夫罗科索夫斯基的见识来看，俄国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倒是普鲁士人的盘剥更明显一些。
“至于普鲁士，他们的国王，实在是连波兰历史上的一些国王也比不上啊。倒是王后是一位人物，但是普鲁士无论站在哪一边，他们都一定会出现问题的。”
“会怎么样？”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就要一枚银币的。”
“上校，虽然我愿意跟您打这个赌，可是您毕竟只是路过的客人。”
“这不要紧的，我将来还有回到波兰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种身份。”
“我不要这个赌，只想知道您的分析。”
看到作为主人的这样表示，索洛维约夫也不藏着。
“普鲁士要是听了法国人的，将来就会和俄国在战场上面对面，以他们那些只会拿通条捅枪管的军队，是不能打败俄国军队的，反而会拦在法国人面前当炮灰。如果他们选择和法国对战，反而可能因为轻敌和傲慢，遭遇惨痛的失败。”
这么一说，倒是让他也明白过来了。
“您到过普鲁士，应该很熟悉那里。”
但是对一个比较普通的地主，索洛维约夫也不会说他连不伦瑞克公爵这个级别的都能够见到，只会讲比较实惠的内容。
当然，这对路易莎的妹妹玛丽不太友好，毕竟她是不伦瑞克公爵的儿媳妇，而且她的肚子也很争气，总算是解决了不伦瑞克家一直担忧的继承人问题。
只是，她生的儿子，将来究竟能怎样？
先不管那个小媳妇了，索洛维约夫也只是给朋友在讲述波兰目前面对的形势。
“在这种时候，我想对波兰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要押对了宝。不能像是过去.”
索洛维约夫只是知道这人姓罗科索夫斯基，可不知道他有个曾孙能把德国佬打的姥姥都不认识，因为他知道的，也不过是罗司机父亲是个铁路上的。
但对方起码也是个年轻地主，多少也有些见识。
“就像是华沙的那些蠢货老爷，是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对附近的国家，还有国内顺从的在册哥萨克和农民进行压迫，也就会招致今天的结局。就算是拯救了维也纳，听起来是挽救了欧洲，可是奥地利人从来就没有信誉。”
“您看样子很有体会。”
“是啊，两次和奥军联兵，最后失败都是他们这样不堪一击，而且后勤补给”
说到这里，索洛维约夫虽然一个字都没有提沙皇，但是亚历山大那个表现，还是挺差劲的，可是也不能让波兰人知道。
“这些德国佬。”
“且不说这个了，我在彼得堡的时候，恰尔托雷斯基亲王就有计划，希望能够将来有个独立的波兰。”
只是这个方案，确实也比较搞笑，也就是亚历山大之前还有些兴趣，可是最近打了这么个败仗。
啊，他回去可能对波兰大妞的兴趣，要比让波兰复国的兴趣更大一些。
而另外一件事情，索洛维约夫也没有说，就是法国人对波兰的兴趣，这个也不能讲，只能联想，不能传播。
说完了这些，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比较沉稳，没有跃跃欲试，像是那些波兰人搞事情。
“的情绪很稳定啊。”
“是啊，上校。我想过，不过没必要打，我只是热爱这里的生活。如果有个新的波兰，我才会去投军。”
啊，他倒是个日子人。
这一点倒是很好，毕竟波兰人的作死基因，那不是一般的能作死，那是相当能作死。
然后，索洛维约夫也比较好奇，毕竟在女皇的前情夫，那位波兰末代国王身边，真的也见过一个罗科索夫斯基，他也就在这个时候问到。
“我曾经在彼得堡的大理石宫，见到一位西普里安罗科索夫斯基，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们应该算是亲戚吧，都来自波兹南附近的罗科索沃村，400年前我们都在那里，在雅库布罗科索夫斯基当财政大臣那会儿，我们家族在罗科索沃村拥有广袤的土地。只是在这之后，那里的土地逐渐被瓜分，我们家的人，也就到达了很多地方去。西普里安是前国王陛下的侍从，但是他收了普鲁士的钱，也收你们女皇的钱。”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的老板，和我们女皇陛下只是这也不好说。”
瓦西里亲王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也装没听见，但是对波兰的历史也有点兴趣，也一直在听。
“倒是有些意思，年轻人，看样子你们家也是个规模不小的大族。”
“确实如此，只不过我们家靠近华沙，也就是这些土地。”
至于后来的波兰贵族，他们瓜分之前的那些大贵族拥有的土地，那也是毫不含糊。
波兰人自己，怕也总是喜欢找人出来背黑锅，替死鬼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那就是有个独立的波兰，只怕也依靠着强大的外国才能够继续存在。”
如果是亚历山大还活着，他要是答应有个独立或者半独立的波兰，或许凭借着他个人的关系，这个国家还能够存在。
但是以后波兰要是再跳出来作死，换成尼古拉以后的沙皇，那这个装样子的波兰，也不会存在了。
至于波兰人的作死天赋，大概就是他们从来都不会赶上个合适的时候发动起义，尤其是第一次和第三次瓜分波兰的时候，都是他们自己跳出来，最后挨揍。
而波兰人记恨的，主要还是俄国，虽然俄国占的都是烂地，可是地盘却很大。
但是那边，不是沼泽就是荒地，也就基辅附近的波兰领土，算是经过开发的，但在波兰贵族敲骨吸髓的统治之下，这也不怎么样。
毕竟从包洪那里知道的，还有从在波兰听说的故事，《火与剑》里面的主角，就是个有名的混蛋。
要说起来，还是普鲁士用比俄罗斯还要狠的棍棒，压榨波兰地主和老百姓，反而没人记恨他们，只敢对着俄国人开炮。
要说起来，波兰人在俄国，当军官的话，因为自来就是骑兵大国，而且文化水平要强于俄国这边，当军官都是从优录取的，比俄国本土的军官地位甚至还略高。
在奥地利那边，波兰人的地位，也要比普鲁士强一些。
索洛维约夫又和约瑟夫罗科索夫斯基聊了一阵，听到他说的，也是普鲁士在波兰的赋税也不轻，这种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也能够给普鲁士带来大量的财政收入。
如果把波兰从普鲁士剥离出去，怕是跟把北意大利从奥地利剥离，从圣多明各殖民地从法国摘除，让英国没有了印度一样，会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但普鲁士能这么干，还有腓特烈大王在世的时候，用那支到处抓壮丁拼凑出来的军队，弄出来的“赫赫威名”，可以再拉大旗做虎皮坚持一阵，对波兰来说，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更别说十年以前，普鲁士人为了对付在华沙抵抗的波兰人，把苏沃洛夫都给摇人叫来，波兰人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波兰人，还是很希望能够独立的，要是有必要的话，可以采用任何手段，也包括漂亮的波兰大妞。
别管是现在的亚历山大，还是以后的拿破仑，他们都对身体强壮健美，很有魅力的波兰大妞很有兴趣，而且这些小媳妇，都被波兰贵族给予期望。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波兰贵族指望用情妇来影响一位君主，多少也有些搞笑。
在他们住在罗科索夫斯基这一个小庄园的时候，天气也比较恶劣，因为下雪又会耽误几天时间。
毕竟女眷都是乘坐马车来的，在波兰又很少准备雪橇。
索洛维约夫就想起来了在瑞典时，护送路易莎的父母回卡尔斯鲁厄途中，在瑞典就翻车出了事故。
因此他也建议瓦西里亲王，在约瑟夫罗科索夫斯基这里多住几天，当然也要多付房租。
不过这个年轻的小贵族，倒是非常淳朴，他认为作为主人，热情招待客人是义务，要不是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骑兵中队，他是分文不取的。
“约瑟夫，你要是将来娶妻生子，教育出来的后代一定也很出色。”
“但愿如此吧，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将来的媳妇，到底在哪里。”
“我也一样.”
不过他们讨论媳妇问题的时候，小卡佳就领着妹妹索尼娅从他们面前路过。
索洛维约夫把她俩都看作妹妹，也在想象，卡佳将来会有个怎样的丈夫，至于索尼娅，她太小了，现在都没到在贵族女校入学的年龄，还不在设想范围之内。
“但你这个年纪，老弟也不得不说，24岁就是上校，将来前途应该不错。在我们波兰，上校老爷已经是军官当中的翘楚了，过去那些在册哥萨克，他们最高一般也就是个上校，盖特曼也就那么一个。”
“可是现在这些哥萨克，都在俄国。包洪的祖先，就是在册哥萨克，是不是，伊万？”
“啊，是这样，上校先生。我的祖先就是赫利梅尼茨基麾下的四大上校之一，那位一直给波兰找麻烦的伊万包洪，我和我父亲的名字，也都是这样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