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等待，陛下。”
而且还得重复一遍，要知道亚历山大本人的兵科也是炮兵，他过去打炮打的太多，而不是因为肾不好，导致一侧的耳朵失聪，这样他的听觉就是不完整的。
库图佐夫在这样空旷的地方，周围还有士兵在那里，欢呼的“乌拉”声正在远去的时候要响，自然也要重复。
“有一部分部队现在还没有完全集合好，陛下。”
事实也是，目前俄军的命令是全部传达，但是有一些部队，仍然在进行着最后的部署和调动。
当然，亚历山大本人的态度还挺轻松的，甚至表现出来对老将的关照，语气听起来还很和缓：“这又不是在举行阅兵式，库图佐夫。阅兵式上，才需要等齐队伍开始检阅。”
亚历山大这么说，显然也是他主动求战，显然是一种催促，只是听起来态度没那么强烈。
然而库图佐夫这个时候，他的态度还是非常严肃的，毕竟打仗可不是儿戏。
“正因为不是阅兵式，不是皇家检阅场，我才没有宣布开始。”
而听到这个话，亚历山大的脸色显然也不怎么样。
但也还不至于让自己的颜色，跟俄军的制服一样。
作为一个老油条，能给祖博夫这种小年轻屈尊去亲自搞手磨咖啡的老机灵鬼，库图佐夫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既然亚历山大的脸色骤变，他也要表态：“不过，陛下，只要您下达命令，我们就可以开始。”
虽然神色当中有所不甘，但亚历山大是君主，库图佐夫也只有按照他的意志来办事。
在这种时候，战斗也就要开始了。
不过战斗发起的地方，最初也并不是第四纵队所在的普拉岑高地，这里的部队还在集结当中的时候，在联军左翼的第一纵队已经开炮，法军阵地发起了进攻。
多赫图罗夫和朗热隆各自指挥一个纵队开始行动，朗热隆下达的命令是以第二纵队的炮兵直接对着法军开火，看上去进展也很快。
法国人居然在这一轮炮火下来以后，就放弃了部分前沿阵地，在清晨的雾气当中后撤了一段。
这样倒是让左翼的联军开始向前运动，完全把冰湖给放在了后面。
拿破仑在他的指挥所接到报告的时候，也并没有紧张，反而显得非常轻松。
很显然，联军的攻击算是正中下怀，他的示弱也是要让联军把攻击的兵力放在这一侧，从而削弱正面，以及要策应的部队都陷于战斗当中。在这个方向，也不需要过多的担忧，达武第三军的部队正在快速行军加入战场，就是要补充到这一侧。
至于正面，现在他还在等待时机。
等到雾气散去的时候，也就是一个比较恰当的时机了。
联军目前的这个部署，多少也比较混乱，库图佐夫这边刚刚展开行动，但是他的行动却非常缓慢。
如果真的从普拉岑高地上下去，法军从正面发起进攻，情况可就不妙了。
但亚历山大在这里，他是发起了进攻命令的，这种时候也就不得不把部队给派下去。
而此时的浓雾当中，联军一侧是看不清楚法军部署的，战场上除了西侧双方交战的部队以外，都只是听到了炮声，知道战斗已经打响了。
拿破仑在高地上观察前方，他的身边总是有头顶熊皮帽的老近卫，却总是把这最精锐的部队捏在手里，当作最后的预备队。
“看样子可以了.苏尔特，普拉岑高地就在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苏尔特的回答倒是非常的干脆：“陛下，我们只需要二十分钟！”
拿破仑听了这话，还是非常满意的，而第四军现在也已经全军推进过去了。
同时，拿破仑倒是做了一个加强前线的部署，把乌迪诺指挥的掷弹兵师拉入战场。
虽然这支部队是拼凑的，而且兵力不过五千多，但是非常有用，掷弹兵一向是军队当中精选的士兵。
这支部队要是冲起来的话，对于战场的形势，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但是，近卫军还是给放在后面，并没有加入战斗当中。
现在苏尔特的部队已经继续向前，而太阳已经位于更高的位置。
随着雾气散去，刚刚从普拉岑高地上下来的这些俄军士兵，也发现了距离他们并不算远的法军士兵，而且还遭遇了一轮蓄谋已久的射击。
双方就在这个位置上开始了交火，取代了之前浓雾的，这回是双方交火当中由黑火药带来的烟雾。
但是对于在后方的军人来说，这种战斗也是比较煎熬的，毕竟他们还没有被投入战场。
至于近卫军目前所处的这个位置，倒是还不错，毕竟炮弹对反斜面没什么杀伤，而且不少部队当前还都在射程之外，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而索洛维约夫就站在近卫猎兵团的士兵前面，他倒是非常的放松。
“上校，晚上的时候我看还一直都在校正炮位，现在怎么又安静下来了？”
“战斗开始了，反而更好一些。嗯，让弟兄们都坐下，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傻站着消耗体力。”
“原地~坐下！”
当然，也就是他这两营士兵，相对来说也比较好调度。
至于康斯坦丁大公接到的命令，也是要近卫军纵队的步兵团准备投入战斗，但是并没有确切命令。
这还要看高地上的战斗如何，现在这个程度的火力，双方枪炮齐鸣的情况，也就意味着联军和法军的交火非常激烈。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战况激烈。
但是索洛维约夫看起来平静，内心却非常不安。
毕竟一个人，在战斗开始之前，已经根据这大差不差的部署知道了结局，就好像是过剧情一样，难免会这样。
第351章 奥斯特里茨（二）
战斗开始以后，整个战场最初还被浓雾笼罩，这在冬天也还正常，浓雾散去以后，就是双方的对射时间。
过去和法军交手当中，俄军还很少吃亏，甚至就在上个月，还在迪伦施泰因的后卫战当中诱敌成功，歼灭法军以后缴获了军旗，俘虏了一位法国元帅和多位将军。
这样的情况下，难免会让不少俄军官兵产生错觉，法国人也就是那么回事。
但是开打以后，显然不是这样。
苏尔特现在率领着第四军就攻了过来，在炮兵的掩护下，以第二师对着普拉岑高地发起了进攻。
旺达姆这个师有五个团，他们直接推进上来的时候，火力也很强悍。
俄军这边，虽然从年初，甚至在之前几年，已经开始在轻步兵和线列步兵当中，也开始增加了射击训练，但是效果非常的差。
这个时候射击训练子弹最充分的，无疑是英国人，但法军的“大军团”在滨海布洛涅的时候，在各方面的战斗技能都已经经过了充分的训练。
因此，他们的射击相对来说，前几轮打的还是不错的，给俄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在这种时候，库图佐夫也只能下令眼前的第四纵队围绕着普拉岑高地继续战斗。
撤退是不大可能的，两个纵队此时已经按照韦罗瑟的计划向左翼开进，正面这里的兵力不足，同时也要坚持。
在这种情况下，沙皇本人还是名义的总指挥，库图佐夫的调度多少也一直要被掣肘，看起来更像是按照韦罗瑟的那一套来办。
这是奥地利人的老毛病了，总司令和军需总监如果意见不一致，或者由于其他问题，就导致整个指挥系统紊乱。
近卫军这个时候在后方，并不能知道前方的情况，大雾散去以后，双方的交火越发激烈。
但是从大炮的轰鸣当中，能够听出来情况不太妙。
虽然在总体上，俄军的火炮威力更大，而且炮群规模也不小，但是法国人那边的火力集中，而且前线的兵力还略有优势。
“只是不知道那边都怎么样了”
近卫军是要准备加入战斗的，康斯坦丁大公虽然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可是目前的局面，既然交火跟韦罗瑟预料的不一样，直接就在普拉岑高地的前面打了起来，那近卫军就要去这个方向。
但是命令没有来，近卫军还需要在这里等待。
近卫军的分出来的三队，此时已经准备完毕，近卫骑兵和骑炮兵在右侧，普团和谢苗诺夫斯基团在左侧，近卫猎兵团和伊斯梅洛夫团出现在他们后面，只留下了掷弹兵团和炮兵在索洛维约夫连夜赶工的阵地当中。
在这种时候，康斯坦丁大公也很快接到了前方的情况。
双方进一步在中路交火的时候，由于俄军三个纵队的集体转向，针对法军右翼发起进攻，也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档。
法军第四军已经上来以后，掷弹兵师就从这个地方，在杜洛克的指挥下插了进来。
索洛维约夫实际上对奥斯特里茨战役还有些熟悉的，不过细节上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就比如说拿破仑突然拿出来了乌迪诺那个掷弹兵师，一边补充了法军自己的空档，同时要奔着普拉岑堡这个方向，就堆了过来。
这个部署，就是来个熟悉历史的穿越者，也绝对想不到还带出现变化的。
法军的布阵只能显示一点，拿破仑下了决心，今天必须要把沙皇的裤子给踹开线了，因此把拉纳那边的掷弹兵在近卫军前面做了一个机动，正好从第四军背后过去。
而高地上的激烈战斗，法军此时一边在发动冲击，另外一面要对着整个高地上两个制高点之一的普拉岑堡开进。
夺取这里，也就能够把联军主攻的三个纵队，和联军其余部队的联系，给拦腰斩断。
拿破仑本人在他的指挥部前面，骑着白马观察战场情况，对于目前的状况，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进展很顺利，贝尔蒂埃，用我们的大炮轰击俄军的阵地！”
他现在也在关注三个方向上的情况，中路普拉岑高地自然是重中之重，因此他要加强火力，同时还要把步兵主力都放在这里。
只是近卫军么现在四个营，加上一个意大利近卫营，都在后面放着。
他这个毛病是改不了的，但是其他部队调度起来，还是要来个大的。
只是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普拉岑堡那边的浓烟滚滚，这边双方的炮兵和步兵大打出手，显然这里的俄军似乎有所防备。
“那边是怎么回事？”
“陛下，似乎有一支俄军从那里迂回过来。”
“这些俄国人，主动性还很强啊。”
拿破仑知道，对付俄军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从军官到士兵都非常的顽强。
这边是朗热隆第二纵队走在后面的大卡缅斯基旅，他们在发现法军动向以后，就转向过来，向着普拉岑堡这个制高点开进。
但是这是朗热隆一半的兵力，在后队的炮兵和骑兵也都给调了过去。
他对上的是圣伊莱师，法国人发现了俄军从这边对了过来，双方就在山坡上就地展开了交火。
在发现普拉岑堡这边交火以后，拿破仑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要正在换位的掷弹兵师转向，到普拉岑堡这边去。
掷弹兵师本身有近六千人，是各支部队的精锐掷弹兵抽调出来的，战斗力很强。
他们这边要调动过来的时候，拿破仑还下达了另一条命令，直接就微操上了第四军和掷弹兵师背后的炮兵，要大军团的炮兵指挥德库尔邦直接掩护前沿的行动。
这会儿部队的调动，就让整个战场的中心，落在了普拉岑堡这边。
当然，老葡萄园那边，战况也非常激烈。
索洛维约夫骑马到了康斯坦丁大公身边，目前几个近卫团长和营长，都在这里等待命令，近卫军是真的要行动了。
“看起来我们也需要上去了，马柳京，要普团和谢苗诺夫斯基团准备加入战斗。”
但是马柳京带队上去了，并且带炮兵过去，伊斯梅洛夫团这边还是空出来的。
至于骑兵部队，这会儿也要给调动上去，从两边高地中间的道路上过去。
法军在这边刚上来，战斗还在持续当中，后续的援军现在也在对着普拉岑高地开进，哪怕是贝尔纳多特的第一军，素来行进速度并不快，现在也已经在向普拉岑高地方向过来支援。
尤其是很重要的老葡萄园一带，普拉岑高地的北侧，法军已经有一个团出现在了这里。
康斯坦丁也注意到了战场上的情况，发现这个法军线列步兵团的队形虽然有模有样，但是跟两侧的法军步兵骑兵都有些距离。
“见鬼，这是给我们机会打开个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