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 第28节

  而亚历山大萨尔特科夫亲王,他想起来了之前一次在咖啡馆,和保罗沙皇的随行副官卡尔冯内谢尔罗迭伯爵聊天时提到的一种拖延战术。

  也就是著名的“外交部四阶段战术”,这个虽然英国人用的最熟,但是不代表别的国家不会用,也不知道那个小眼镜伯爵从哪里学来的,或者总结出来的。

  对于这位小亲王来说,其实有一点是需要注意,就是他们家实际上是为君主服务的,政府的运转只能排在第二,不过也不能有那种荒唐的政策被制定出来。既然皇上已经开始担忧长公主远嫁奥地利可能会遭遇不幸,他也就想到了作为“君主的仆从”,理应为君主的设想服务。

  毕竟这个并不涉及到根本利益,而且在对大贵族的改革当中,萨尔特科夫亲王家和他家的那些伯爵本家,利益损失并不大,所以他们还是为沙皇本人的改革效力的。

  这位亲王本人只是次子,他的大哥双目失明,而三弟虽然凭借父兄的荫庇也走向了高级文官和内廷侍从的行列,但是也是个花花公子,整个亲王家的重担,都压在他和那个妻管严的老父亲身上。

  偏偏近来因为他在行政和外交事务上的本领,现在深得沙皇陛下的信任,有些事情就是要为陛下分忧的。

  思考再三以后,他还是决定给这个办法捅出来:“陛下我想,可以采取一下的办法。只是需要.”

  “啊,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可以到楼梯那里去,卫兵只在两侧。”

  至于产房里的事情,保罗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这次皇后并不在里面,倒是她可以来主持家事。

  而玛利亚皇后看到了保罗的动向,也心知肚明,应该是要和那只“狡猾的小狐狸”去商谈什么事情。

  她都能猜到,因为儿媳妇现在正在产房里,是鬼门关上走一遭,陛下肯定是担心起女儿来了。

  他们老夫老妻,这么多遭都过来了。但是家里的五个女孩,将来都要出嫁,第一次生产的时候通常最危险,以后会比较顺利。

  她自己是这么过来的,但是第一次生亚历山大和最后一次生米哈伊尔,确实都有点凶险在里面。

  那边亚历山大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橘猫在挠墙,反正也是非常焦急。

  而保罗转到楼梯这边,小萨尔特科夫亲王就对沙皇陈述了自己的意见。

  “陛下,这样可以采取前面提到的四阶段战术。我们可以把这次联姻的时间延迟。约瑟夫大公的来访是1799年的2月,来到彼得堡,就要按照俄国的传统来办,这里面就有一些办法,比如说民间传统的订婚仪式,还有婚前的一年冷静期,用这些办法来拖延时间。”

  这些,貌似还真是俄国传统,就是订婚来到了彼得堡,双方都要给对方进行考察。

  “你的想法不错,接着说。”

  “如果组织又一次的反法同盟,需要我国军队出动的话,也要根据战况来决定最终是否联姻。”

  这么一说,倒是让保罗豁然开朗。不要急着把女儿送去,约瑟夫大公又是来彼得堡订婚的,在订婚仪式之后,正式的婚礼还要一年时间,要把外交条款的补充给加进去。

  而亚历山大萨尔特科夫,这个“萨沙”,在这方面是玩弄文字的好手,他的长项是法语的公文写作和诗歌,而外交条款都是用法语订立的,这件事情就有办法了。

  “那就这样,萨沙,就按照这个方法去办。一定要斟酌好合约的内容,尤其是这次联姻的外交条款。”

  “是,陛下。”

  保罗这悬着的心,也就是把女儿这边的事情放下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儿媳妇那边,他可不想让儿子把自己走过的路给复刻一遍。

  不过他的担心很快也就过去了,路易莎虽然在公婆和丈夫看来非常娇弱,但是这个鬼门关还是给挺了过去,总算是生下了一个女婴。

  最大的问题,还是太子妃的身段太苗条,而孩子出生时的份量,可以说是一位“大公主”,本来女皇当初选中她时最大的优势差点把她的小命给要了。

  现在都是专业的医生和助产士在这里,给孩子清洁身体以后,放在襁褓里就给抱了出来。

  “陛下,这孩子的分量可不小啊!”

  而且这一对蓝眼睛,微微睁开的时候就像是一对蓝宝石,跟父母的瞳色高度一致。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要炮兵,鸣炮201响!这可是件大喜事!”

  保罗和全家都被精神折磨了一天,现在总算是放下心来。

  至于孩子的命名,最后保罗并没有按照一般的规则,临近的命名日又是天主教的,他最后以Εδοκα这个古希腊语里的名字给孙女取名“叶夫多基娅”,意为“仁慈”或者“爱”,要是派生的昵称反而让大家都熟悉,那就是“冬妮娅”。

第46章 已经开始的军事调动

  在奥地利和俄国进行外交沟通的时候,于1798年7月到8月间,俄军驻扎在内陆的一些作战部队已经接到了来自沙皇本人的命令,向德意志各邦国的边境进发。

  出国作战的时候,俄国人通常都会面临一个补给的问题,这一次奥地利的弗朗茨二世做出了保证,一旦两国开始联合的军事行动,就要在奥国境内全力配合,尤其是俄国军队需要的物资。

  不过真正要开战的时候,能做到什么样子,保罗在询问了一些老将的意见以后,他也知道哈布斯堡的君主虽然说的很好,但是做起来一直并不稳定。

  最先出发的莫斯科掷弹兵团,在拿破仑的军队还在向开罗进军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开拔的命令,而预期调动的部队当中,还有第6猎兵团、阿尔汉格尔斯克火枪团和伊斯梅洛夫近卫团。

  这三个团的长官分别是巴格拉季昂亲王、小卡缅斯基伯爵和康斯坦丁大公,可以说是俄国皇室和俄军中坚以及青年指挥官的代表,他们的部队率先出动到南方去,而另外从内陆调动的各团则准备开往中欧。

  但是奇怪的是,康斯坦丁大公没有和他的近卫团一起离开,仍然留在彼得堡,只有团长带队前往,而该团的预备军此时接替了近卫团在彼得堡郊区的防务。

  联合作战已经出发的步兵军团,可不止在一个方向上进行调度。

  马耳他的消息传来,波拿巴将军已经在开罗站稳了脚跟,同时他的后路被断:纳尔逊的舰长们虽然有那么几个不擅长航海的,但是他们胆大包天的从法国人在海上唯一留下来的一个防守漏洞当中钻了进去,最终歼灭了法国远征舰队的大部分。

  指挥法国海军的军官们虽然奋力抵抗,舰队司令布律埃斯海军中将在双腿被打断以后仍然把自己绑在椅子上指挥战斗,最终随着“东方”号的弹药库爆炸而一起沉入大海。

  仅有能够逃跑的,就是在法国舰队停泊序列队尾的维尔纳夫将军和他的坐舰,这场尼罗河海战取得了大胜,为此纳尔逊通过两个方向分别向英属印度和伦敦报捷。

  结果,返回英国的通讯舰在西地中海上被法国海军的护卫舰截获,楞是让印度这边得到消息居然比伦敦还要快,要不是后来又收到了消息,可能纳尔逊要在伦敦享受一把在海战中取得辉煌胜利然后被免官的尴尬待遇,对他来说不丢人,丢人的是伦敦的舆论和内阁,这将是想让令人震惊的一起丑闻。

  而后续调动的部队,都还没有确定,保罗并没有下定决心,仅仅是在儿媳妇的产房外面待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上午,就已经让他对于女儿的出嫁全是忧虑。

  现在是个令人愉悦的下午,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大公今天都趴在婴儿床旁边看侄女,保罗倒是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从各地发来的报告,目前新的反法同盟虽然有个轮廓,但是还没有成型,各方面的消息当中,比较明确的是奥地利为了收复其在北意大利的失地,还是同意了英国人开出的条件,不过出兵时间还要根据奥斯曼帝国和俄国这对老冤家最后的态度来决定。

  即使决定要开战,也要考虑到军队的集结速度,而奥地利一旦率先对法开战,初期应该也是一个对峙局面。

  在1798年,法国人也没闲着,他们已经准备在南意大利也建立个共和国,但军队还没有就位,这只是一个计划。

  这会儿的欧洲局势,多少也因为法国把其最优秀的将领和精心准备的军团都给扔在了埃及,而地中海舰队不复存在,导致各国又燃起了不变的反法热情。

  “你们对波拿巴将军,除了打仗以外,都有什么了解?”

  保罗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点阴阳怪气,毕竟近卫军军官们,不少平时都游手好闲,喜欢参与各种社交活动和饮酒狂欢,这当中其实也是个情报交换中心,俄国的上层又普遍是“精法”,他们对于法国的消息传回来的倒是很快,这是故意要考考这些近卫军军官。

  然后呢,对于波拿巴将军,这些军官们在讲,主要还是其在意大利的行动迅速,很快就击败了奥军之类的。

  “不过陛下,我想在波拿巴将军击败了奥军的同时,他应该是夸大了自己胜利,在战报当中减少己方的损失数量,夸大消灭对手的数量,从而来让巴黎的人们相信,他取得了一次辉煌的胜利。”

  “您这样提及那位法国将军,似乎跟我们已知的事实不符,上尉。”

  索洛维约夫是没办法,他现在真的很想讲个俄罗斯特色的笑话,但是又苦于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滑铁卢。

  其实拿破仑根本就不需要《真理报》就能够在法国让特拉法尔加的惨败变成谣言的,直到他彻底失败以后才让法国人知道原来法国海军曾经遭遇了这样一场惨败。

  “可这就是事实,要是真的到了奥地利,问问奥国的将军们,我们就应该知道情况了。并不是每一场战斗,波拿巴都会赢得那么轻松,那跟我们知道的奥军不一样。而奥军的将军还在用的,是过去的战术,他们不能集中兵力在战场,浪费了自己的军队和丰富的临阵经验。”

  说起来,拿破仑的临场发挥只是比同时代的将领略强,真正强大的,还是战场外的调度。

  他的行军效率,甚至可以在自己略处下风的时候,通过兵力调度来取得战局当中的优势。

  有的话没法在保罗面前当着众人说,俄国军人当中,还是颇有一些从女皇时代传递下来的傲慢在里面的。

  另外几个年轻人,都对他这种说法不屑一顾,倒是更年长一些的科马罗夫斯基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科马罗夫斯基是康斯坦丁大公的副官,他也是快速提拔起来的军官之一,他因为年长,思考过了以后,还是觉得有些道理,毕竟奥地利这边发来的报告,以及之前彼得堡军事委员会当中的分析,就能够得出来一个结论。

  你要是全信战报,不看战线,那波拿巴将军起码能够提速三分之一。

  赢了是赢了,但是也要看看战场情况,奥地利这是一场耻辱性的大败不假,不过职能部门一直都换汤不换药,卡尔大公带的挺好的,你把他放北面干什么?博利厄这种老头都在当总司令,他能干么,干不了的啊!

  就是内心想吐槽,索洛维约夫也不能说的太狠,如果这么说话,容易把一些主战派都给吓得三思。

  给奥地利帮忙打法国,还是要打的,要不就督政府这么猖狂,可以说全线开战,到处进行掠夺,确实也破坏了目前欧陆的均势。

  所以英国和俄国在两头,为了各自的目的,一定是要出兵的,惠特沃斯勋爵之前搞的那套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也不妨碍他向英国内阁报告,在对俄的外交取得了重大成果。

  这种吹嘘,给伦敦的那些小报上发表一下,倒是有些作用,不过也有限。

  保罗上午在办公室里召见了几位大臣,在这个看着女儿逗孙女的时刻又在听年轻人的意见,毕竟要做出决定,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他也在考虑,开战是否对俄国有利。

  多尔戈鲁科夫兄弟是亚历山大的亲信,跟索洛维约夫是朋友是非常次要的一点,他们也认为要打。

  可能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一边吹嘘着敌人,一边又要到战场上去见个高低,搞的自己活像个算命的,说准了就是我实力强大,说不准导致的后果,就是敌人太狡猾。

  “们都已经说过了,我想这一次对法国的最后决定要等到维也纳那边做出最终决定,说到底,都是收了英国人的钱来对抗法国,然后自己要捞好处。”

  随后他今天也不再过问战争方面的问题,而是示意随从过来。

  “给我们的我们的几位主要军事总督和军事委员会主席都去信,询问他们对于此事的意见。”

  “陛下,您是说和奥地利联合,对抗法国?”

  “是的,要英国人在海上行动吧,他们也只能够在那里发挥些作用,关于未来的联合行动计划,和英军一起进攻低地地区,以及保障汉诺威的计划还需要再议。我们现在主要讨论的是和奥地利的问题”

  他又挥挥手,只剩下了多尔戈鲁科夫兄弟继续留在身边,他们之后要去告知皇太子亚历山大沙皇的一系列决定,所以还留在这里。

  “维也纳和那不勒斯已经签订了秘密条约,如果要行动,也是他们在意大利南部率先开始。”

  这一点也确定下来,只是那不勒斯请去的奥地利将领,是“以后会不幸的马克”,这家伙能力到底是什么样的?

  随后俄军的行动,也要看奥地利是否正式对法宣战,到1798年10月间,加上科尔萨科夫已经到达边界的部队,俄军在这一地区集结的兵力在60000到75000人之间,通过奥地利的领土进入预定战区。

  在这之前,率先出动的,是黑海舰队,由于奥斯曼帝国对法国宣战,以前打的死去活来的“第三罗马”和萝马这次成了友军,奥斯曼帝国的分舰队将在乌沙科夫海军上将的指挥下投入到对科孚岛的作战当中。

  有意思的是,这个地区的岛屿,曾经引发了多次战争,包括著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德米特里乌斯和皮洛士反目以后安提柯王朝和伊庇鲁斯的战争,现在又是第二次反法同盟战争最初要开战的地点之一。

  同时在埃及的波拿巴将军,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他现在的心态如何不得而知,但是在埃及正在开罗取胜以后,巩固法国在埃及的统治,作为一个资深精罗和亚历山大大帝的崇拜者,他在埃及的做法显然有点照抄书本,看上去还有些用处。

  保罗在听取意见和做出部署以后,又派出了自己的亲信,给在诺夫哥罗德的苏沃洛夫元帅去信,询问他对于未来战事的意见。

  在这之前,他倒是收到了一份遗嘱的补充,来自元帅本人,他的财产希望都能够传给儿子阿尔卡季,尽管他曾经长时间的不承认这个儿子,但是在女婿擅自挪用一些属于他的财产以后,他订立了这份遗嘱的修订案,并且呈给了彼得堡的沙皇。

  保罗是肯定会做出批复的,而且把14岁的阿尔卡季提升为内侍,在这个年龄获得如此之高的地位,也是一种特殊的照顾,还有两个外甥年纪轻轻,分别晋升为少将和上校。

  苏沃洛夫的回信当中,给保罗提出了九点建议,并且还有相应的请愿。

  保罗也明白,他之后批复准许了新的遗嘱,并且勾掉了苏沃洛夫在几个驻地担任司令期间财务不清楚的12万卢布和部分债务,现在他还是需要这位老帅的才智。

  不过考虑到老元帅的身体状况,他从春天去了加特契纳以及一次在彼得堡和沙皇本人的见面以后,身体就差了不少,在8月份还气色不错,但是9月份就开始生病,甚至感觉到一侧身体有些麻木,这都是年老以后各种疾病找上来的前兆,甚至苏沃洛夫一度萌发了去诺夫哥罗德的修道院里住下的想法,不过最后也没有实现。

  在保罗给他的信件当中,他就已经嗅出来了味道,甚至还给在特维尔老家祖宅的堂弟写信,要他们这一分支的贵族子弟,要响应沙皇的号召,投身军旅当中。

  修道院,他是去不得了。

  “老爷,给卡辛斯基老家的信,已经发出去了。”

  “我知道,普罗沙,你去休息吧,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要是明天早上鸡叫的时候,我没准时起来,你可要把我给拽起来,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总是要会会那些法国佬的。”

  心理准备,他还是做好了。

第47章 老元帅的庄园检阅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元帅每日的作息极为固定,因为上了年纪晚上可能有时候睡不好,但是在第二天早上,只要鸡叫的时候,他一般都能准时起来。

  不过这一天早上,在1798年的9月22日,他起的倒是晚了点,还需要他忠实的仆人把他给摇起来,一年当中,偶尔有那么几天是这样的。

  “啊,普罗沙,你今天还好,直接把我给摇起来了,要是再来那么一次不按时过来,我虽然不会给你顿鞭子,但你午饭就要少吃块肉!”

  “老爷,您这话说的。您不吃早餐,中午那顿饭,可只是来点面包,那块熏肉最后还不是要给我?”

  “啊,这个老家伙,确实是这样,有来信么?”

  “有,老家的安德烈少爷来信了,我让安廷先生给念过了。说他在莫斯科团谋得个差事,不过开拔的是掷弹兵团,不是火枪团,他正因为这个事儿抱怨呢!”

  “都说了让他早上点心,盯着点掷弹兵和骠骑兵的空缺,他自己要去火枪团,调度的时候,一准都要出事儿!”

  “那是,老爷,这还有信呢,您自己看好了,第一封是皇上来的信,后面的都是彼得堡您带过的那些老爷和少爷们。”

  这个老仆人,虽然不认字,但是会请苏沃洛夫一起被贬职的副官和秘书约翰安廷上校给分清楚来信,除了家信会直接拆开,一般的通信他是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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