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966节

  费镇是洪武初吉水知州,洪武十一年以老致仕,累赠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这老头现在还活着呢!

  今年九十九岁!

  虽然不当家做主了,但这块活化石在,任谁都得给几分薄面。

  如今费家当家做主的,是费镇的六儿子,费。

  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说喜欢养鱼,就恨不得把天南海北的鱼全都搬到自家池塘来;

  说喜欢养花,就恨不得把天下名花,聚集在自家园子之中。

  最近迷上了炼丹,日日和道人形影不离。

  把家都拆了,改成了道观,每日在里面炼丹寻道。

  年过三十了,却不成亲不纳妾,他什么都好,唯独不好女瑟。

  金忠造访费家。

  却没看到费,费的九弟费瑜说,自家六哥在丹室炼丹。

  “带本督去瞧瞧。”

  费瑜想不通,金忠一个太监,也想长生不老?

  带着金忠去丹室。

  丹室里一只丹炉正在燃烧,几个道士忙来忙去,往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哪个是费?”金忠发现里面有七个道士,没看到费。

  “提督大人,那个戴道士冠帽的就是家兄!”费瑜苦笑。

  原来费也穿着一袭道袍,带着人忙来忙去,他是最认真的一个。

  “费?”金忠念叨这名字。

  “谁叫我?”

  费后知后觉。

  仿佛才看到金忠这不速之客。

  他快步走过来,满脸不爽:“老九,都说了,现在是炼丹的关键时刻,容不得打扰。”

  “你又来干什么?”

  “家中琐事不必烦我,你做主即可。”

  “你眼睛有问题了?跟我眨什么眼睛?”

  费指着金忠问:“他们是谁啊?”

  费瑜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请罪:“家兄脑子出问题了,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大人?”

  费脑子回归本体,认出了金忠官袍,吓得连连告罪。

  “你很擅长炼丹吗?”金忠问他。

  费瑜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这太监勒索了陈家和余家,言多必失,你千万少说话。

  “回大人,一时兴趣罢了,过几天可能就没意趣了,不想炼了。”

  金忠微微颔首:“本督听说你兴趣颇多,可做出来什么实事?”

  “不曾。”费言不由衷。

  他养鱼时,知道如何给鱼儿营造出适合生存的环境;他养花时,能培育出本地特色的花朵。

  做什么看似徒劳无功,但都悟到了道理。

  这是朱圣的学说,格物致知。

  “罢了。”

  金忠本以为费是个人才,皇爷说了,要搜罗天下怪才,入中枢为宫中所用。

  他以为费是个怪才。

  结果他自己都承认了,就是个浪费钱财的庸才罢了。

  费都懵了,这什么套路啊?

  “认罪银之事,本督就不赘述了。”

  金忠冷冷道:“你铅山费氏,拆分一半,填充广西。”

  费瑜一下子就懵了。

  “大人,我家愿多拿出一百万两认罪银,能否允准我家留在江西祖地啊?”

  金忠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费家比陈家、余家脸大吗?”

  费瑜登时哑然。

  他本来就不是家主,只是老六太不正经,前面五个哥哥,都去世了,老七和老八又不在家中,只能让他来代理家主。

  他也不善言辞,只能搬出老爹。

  “能不能等家父百年之后,再拆分家族啊?”

  金忠却笑道:“本督听说,费老太公,今年已经九十九岁了,过了年就百岁了,今年和明年搬,又有多大区别呢?”

  百年之后,不是具体百岁!

  而是老头死了再说。

  “要不本督做一把恶人,请老太公去侍奉太祖皇帝?”

  金忠怪笑:“这样,你费氏就全了孝道了。”

  费瑜登时大怒。

  费却行一礼:“提督大人切莫和家弟玩笑了,费家愿意拆分一半,去广西。”

  费瑜想劝,却被费瞪了一眼。

  他虽然糊涂,但不是傻子。

  陈家和余家都允准了的事,费家就能躲过了?

  金忠喝了口茶,并不言语。

  “提督大人见谅,在下格物悟道,一时正常,一时神游天外,和朱圣人交流格物之事,还请大人莫怪。”

  格物致知,是朱熹提出来的。

  朱熹是上饶人。

  整个广信府,都以是朱圣的乡人自居,可谓是与有荣焉。

  但这些金忠不感兴趣:“除此之外,留在铅山的费氏,再拆出一房,移去湖南。”

  费只能答应下来。

  此行甚是容易,金忠也懒得逗留,在铅山待一日,让诸多小家族缴纳认罪银,然后拆分人口移民去广西。

  然后去弋阳。

  登船之时,却遇上了费。

  费带着族人,主动移民去广西。

  金忠讶异:“你是主宗,又是费氏家主,为何非要自己走呢?”

  “学生自幼顽劣,不事诗书,丢尽了家父的颜面。”

  “年幼时,尚有兄长庇佑。”

  “但人过中年,兄长俱亡,却一事无成。”

  “如今家道离散,学生愿挺身而出,羔羊跪乳,还家族养育之恩。”

  费说得实在。

  跟着他走的,除了他这一支,多是偏房。

  临走之前,他老父派人向余家求亲,求娶了余氏娇女,匆匆成婚,便踏上去广西之路。

  他是第一个主动移民广西的人。

  金忠邀请他同乘一条船。

  费却说,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怕是要把金忠的船支装满。

  金忠说没关系,还派番子帮他搬运。

  结果,费的东西,足足装了三条船。

  没有一两银子!

  全是乱七八糟的物件,什么都有,就是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你可真是个怪才。”

  金忠忍俊不禁,费对自己乱七八糟的物件,视若珍宝,对几十条船的财货,置若罔闻。

  “承蒙大人夸赞。”

  费不以为忤:“家父骂学生不务正业,家弟骂学生是败家子,还第一次有人夸赞学生是个怪才,倒也不错。”

  谈到兴处,他洒脱的站在船上,尿了一泡。

  然后喝着酒,肆意画了一幅画,竟然是撒尿图。

  金忠瞠目结舌。

  “提督,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咱们把他赶下船吧。”

  闫方见过文人放荡不羁,但没见过放荡不羁完了,还画下来的。

  “到了弋阳再看看。”

  船支一路到了弋阳。

  费这个神经病,到了弋阳,也不走了,拜访朋友,在朋友家开始炼制琉璃。

  金忠有点摸不准,费到底是怪才啊,还是神经病。

  而圣旨传到了广西。

  欧信的腿已经养好了,但留下点残疾,走路有些跛,但不细看看不出来。

  方瑛把他叫去,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南直隶,你一定要事事听从王公公安排,绝不能像在两广一样,为所欲为,知道了吗?”

  “下官谨遵总督之命!”

  欧信正色道。

  方瑛拍拍他的肩膀:“陛下下圣旨调你去,说明简在帝心,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务必要报答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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