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军令!”
兵卒惊恐。
而靠近之后,发现银子怎么是黑色的。
没见过这种银子,这玩意能花吗?
而沈乘坐的楼船已经行远。
沈认为已经安全了。
结果,嘭的一声,像是火炮声?
他走出船舱一看,登时眼前一黑。
正对面十几艘战船,郭屹立于船头,指挥战斗。
郭的父亲是郭懋,郭懋在土木堡之战中拖延住瓦剌军,立下功劳,升任为都指挥使。
景泰六年,郭懋死亡,郭承袭父职。
随宋伟一道出京。
他在讲武堂学了半年,就被临时启用。
因为明朝稀缺水战将军,所以他专攻水战。
他从寿州而来。
逆江而上,截断沈。
先用炮轰,然后近船后射箭射铳,最后就是撞击,接舷而战。
战法僵化,毫无新意。
沈船上只有弓弩,没有火器,很快就被俘获。
一应人等被押解上岸。
“参见副守备!”郭行礼。
李震颔首:“把这些东西装船,拉回新蔡。”
然后目光看向沈:“把他的舌头管好了,别弄死。”
李震扑了个寂寞,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匪类身上,他入霍山剿匪,然后沿着颖水剿匪。
顺便在等消息。
而在新蔡。
朱仪看到了沈。
一路上,沈想死,却根本死不了,郭就盯着他,还派五个兵卒盯着他,不许他吃喝动弹,拉尿都在裤子里。
沈就见到了朱仪。
朱仪乍一看沈,竟觉得眼熟。
“你父亲是沈蔚?”
沈低下头。
但他被朱仪拖着下船,裤腿里流出了带颜色的东西,流了一地。
进了院门,院门关闭。
进入房间,只有朱仪一个人。
“你是沈蔚的儿子?”
朱仪太认识沈蔚了。
沈蔚是宣宗皇帝身边的力士,而举荐他的就是朱仪的父亲朱勇。
因为,沈蔚的父亲,就是沈的爷爷,是祖父朱能的家奴,是成国公一脉。
“认、认错人了……”
沈下意识要咬牙自尽。
打死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朱仪审问!
“你敢死?本官把你的家人全都挖出来,让你死不瞑目!”
朱仪捏住沈的脸颊:“你就是沈蔚的儿子,本官不会认错的!你家人是逃不掉的!”
“死啊!你试试,能不能死!”
沈呜呜痛哭。
那些银子,竟成为埋葬他的窠臼。
“宣德八年,沈蔚家中大火,一家十几口葬身火海。”
朱仪松开他:“你从宣德八年开始说!”
但也防备他随时自尽。
沈慢慢抬起眼眸:“成国公,您忘记了该效忠谁吗?”
果然!
这是条大鱼!
啪!
朱仪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当今皇帝难道不是先帝亲子吗?”
“承继大统,乃水到渠成之事!”
“你还在做什么痴心妄想的美梦?”
沈惨笑。
他没想到,这番话会从朱仪的嘴里说出来。
英国公、成国公是最支持漠北王复辟的。
可,英国公一脉断绝。
成国公当了当今皇帝的走狗。
他们还有希望吗?
沈慢慢闭上眼眸:“先帝的交代,句句在耳边萦绕,沈某从未忘怀,更不敢忘!”
“先帝把皇位传给谁,谁就是吾等效忠的对象!”
“永远不变!”
啪!
朱仪又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身为臣子,效忠先帝,乃是人臣本分。”
“但先帝令你祸乱朝纲了吗?”
“让你参与皇位争夺了吗?”
“让你扶持漠北王复辟登基了吗?”
“你配吗?”
做这些,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蚍蜉撼树。
你就一个死间!一颗钉子罢了!
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玩意儿了?
这种国家大事,轮得到你插手吗?
“忠君报国,在您成国公眼里,就这般可笑吗?”
沈难以相信,堂堂成国公,竟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还有君父吗?
“你这叫忠君报国?”
“你这是祸乱朝纲!”
“帝位频繁更位,会是什么后果?你考虑过吗?”
朱仪发现,沈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罢了,跟你也说不清。”朱仪懒得废话,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只是怕死罢了。”
沈一句话,戳破了朱仪的伪装:“把怕死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的可笑。”
“够了!”
朱仪怒吼。
却吓不住沈:“你急了,证明我戳中了你的心事。”
“成国公,忠君报国,不是一句口号。”
“沈某做的事,乃是人臣应该做的事!”
沈掷地有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鬼神!”
啪!
朱仪自尊心受到了触碰,又一个耳光甩过去:“别罗里吧嗦的,说你的事!”
“我没有话可说,被你抓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沈闭上眼睛。
“你不说,可以,本官会查,你的家人会更难过。”
朱仪叹了口气:“等厂卫来审,你的家人会更遭罪,想死都难。”
“招了吧。”
沈嗤笑两声:“我的家人,会像我一样,为江山社稷而死!”
说着,他把舌头放在牙下,狠狠咬动。
嘭!
朱仪一脚踹在他脸上,吃痛之下,他下意识咬合牙齿,本来舌头就压在牙齿上的,结果歪打正着,咬中了舌头。
朱仪的力气太大,他下决心的时候又太猛,舌头放在牙齿中间。
导致半截舌头被咬断。
“啊啊啊!”
沈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疼啊!
血出的少,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