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厚爱,本官当如何报之?”
欧信厉声道:“陛下要这天空郎朗乾坤,那欧信就是陛下的马前卒,百死不屈!出征!”
他立刻出帐,点齐两千人。
之所以选两千人,是因为二十万大军没有兵器啊。
朝堂明显在防着土人。
不给土人足够的装备,只给配备狼筅。
广西军中全是这样,汉兵则有火铳和腰刀,土人则只有狼筅。
欧信挑出两千精锐,一半土人。
骑马出营。
欧信把肇庆府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等人灌醉的好处来了,骑兵出营,没人阻挠。
和维挑的最近的黄家。
肇庆有三大姓,最大的就是黄家,其家出过两个进士,最大的官做过侍郎。
黄家的土地,绵延肇庆、高要、四会三县。
生意更是别说了,不会小的。
但黄家乃书香门第,其家有两个举人,十几个秀才。
还在县城,开了书堂。
资助贫寒学生。
其实,就是投资有能力但家境贫寒的生员。
如果考中举人,就会把嫡女嫁给他,招其为婿;若是秀才,就将旁系嫡女嫁给他,总之要变成自己人。
这都是地主老财掌控话语权的老套路了。
嘭!
欧信率兵,踹开黄府的大门。
此地叫黄家镇,毗邻肇庆和高要,依水而建。
骑兵闯入宅子。
明火执仗的家丁被吓到了。
本以为是强盗,却发现都穿着官府。
这年头,兵卒和强盗无异,兵卒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黄家家丁以为欧信是索财的。
号召起人,阻拦兵卒。
“都杀了!”
欧信懒得废话。
火铳手开铳,弓弩射箭。
转瞬就有上百人倒在血泊里。
这是正规军啊!
家丁临死前,眸中闪烁着哀嚎。
而铳声吓到了黄家人。
欧信派人进去抓。
黄老爷满脸懵逼,被兵卒从屋子里拖出来。
“咱们抓几个黄老爷了?”欧信跟和维打趣。
广东姓黄的多。
“朋友,在下举人黄珏,您是哪年举人?”黄珏看见院子里的血,触目惊心。
“本官是代广东参将,欧信!”
欧信冷冷道:“别套近乎,不是你朋友!”
同一年的考生,会彼此称之为朋友。
黄珏脸色一变:“欧、欧参将?”
“知道本官?”
欧信下了马,把马鞭别在裤腰带上,一把抓起黄珏的头发:“那你该知道,本官是来干什么的?”
“晚生不知道!”黄珏是举人,但也怕如土匪似的兵卒啊。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啪!
欧信后退几步,抽出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最后给你个机会,自己说,本官为何来此?”
黄珏脸上出现一道鞭痕,痛得直咧嘴:“大人是朝廷命官,如何能夜闯家宅……”
“啊!”
他话没说完,一个青年被一铳射杀。
那是黄珏的儿子。
黄珏身体一软,趴在地上:“大人饶命啊!”
“说!”
欧信再次举铳,这次对着黄珏:“最后一次机会,想全家死绝吗?”
“是陈米的事!”
黄珏全都撂了。
他家用陈米,换了新米。
“但都是我家买的,一分钱都没少了官府啊!”黄珏言下之意,是林灏贪了。
“粮仓在哪?”欧信问。
“那是我家的粮食……”
嘭!
铳响了,黄珏瞪圆了眼睛,胸口被打穿了。
人倒在血泊里。
“谁回答,谁活!”欧信胆子大得很,皇帝给他的两个字,就是让他在广东闹,尽情地闹。
江西是半个江南,又不近海,最多是和海商勾连。
但广东可就不一样了。
广东就在海上。
皇帝放任欧信去闹,就是让广东乱,把海商都引出来,全都杀光!
广东军将铳口对准了黄家人。
立刻有人吐口了。
“派个人回去,按照他们说的,把粮食拉走!”
欧信看了眼黄家人:“至于他们,全都押入军营,不许杀戮!”
他则去第二家。
这家姓陆,主要靠经商起家的。
照猫画虎。
照葫芦画瓢。
他不管其他,只负责将新米运回营地,然后留下供状。
至于其他的,他一概不查不问。
一个晚上,端了十几家士绅。
大清早,肇庆就乱了。
“你说什么?”林灏还没醒酒呢,就听到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欧信派兵挨家拷问新米。
“完了!”
林灏只觉得天昏地暗,这是彻底完了。
不管欧信会被如何处置。
他的官帽子肯定保不住了,依着皇帝的狠辣,他估计会被诛九族!
“大人,不如铤而走险!”通判楚珍是他的心腹。
林灏脑子懵懵的。
“大人,中枢追查下来,您怕是要完了。”楚珍是绍兴人,算是林灏的师爷,稍加运作之后,当上了正六品通判。
林灏浑身一跳:“楚先生,陛、陛下会诛了我的九族吗?”
“下官也逃不掉!”楚珍神情恐惧。
“那该怎么办?”
“铤而走险!”
楚珍面露狠辣:“截杀欧信,再给布政使大人送礼,求侯大人帮忙遮掩下来。”
“截杀欧信?那欧信手里有二十万大军啊,谁能为咱们卖命?”林灏觉得,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未必!”
“你快说,别兜圈子了!”林灏大急。
“大人,海朗所千户和您有姻亲呀。”
没错,海朗所千户庄芳,娶了他的堂妹,算是他的妹夫。
“远水解不了近渴,庄芳在海朗所,就算现在传信过去,几天才能来?”
林灏摇头:“可否动用府军?”
“大人,城中军队皆知欧信是朝廷命官,谁敢杀他?”
楚珍却道:“大人,其实庄芳在烂柯山。”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