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
范广冲过去就是一脚:“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养这些人啊?”
范吃瘪,哭丧着脸道:“大人,您想啊,向导说也就四五天,就能走出沙漠了。”
“走出沙漠,就是咱们的地盘,补给就都有了。”
“再说了,那些跑走的牛羊,肯定没跑远,等天亮之后,咱们派人去找,还能找回来一些。”
“这十几万人里,多是妇人、孩童。”
“咱们兄弟们很多都没家室呢,这要是给他们当婆娘,个个不知道美成啥样呢。”
范说得条理有序。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范广却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女人!你咋不给老子立下战功呢?”
范赶紧缩缩脖子:“陛下也说了,给兵卒成亲是大事。”
“拿陛下压你爹是吧?”
范广又给他一脚。
踢一脚还不解气,连踹几脚。
也没人敢帮范求情。
结果,范广竟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清了清嗓子:“本将看啊,给咱们的兵卒成亲,告诉他们,陛下没辜负他们。”
范给他爹使眼色,提提我呀,这是我的计策。
范广没搭理他,当成自己的用了。
神英小心翼翼道:“大人,那标下的战功?”
“你还想要战功?”
范广瞪了他一眼:“要是走不出沙漠,老子把你剁了!滚滚,都滚!”
神英缩缩脑袋。
好好的立功,结果捅个马蜂窝。
这十几万人,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大祸。
“大人,天亮让兵卒去寻找牛羊,然后就把喜事办了呗。”房能提议。
“成,今天就办!让兄弟们好好放松放松!”
毕竟兵卒们在河套苦了这么久了。
也都立功了,该得到点甜头。
消息刚传出去,全军庆贺。
没媳妇的先挑。
有媳妇的后挑。
反正这些妇人,全都分了。
明军这边敲锣打鼓。
拓跋元却郁闷了,他的决策没错,十几万人绝对是拖累。
但是!
他忽略了人心。
抛弃的那些人,都是兵卒的亲人,那些妇人,都是他们的媳妇啊。
结果被大王给扔了。
尤其听说,明军正在娶他们的媳妇,直接气晕过去了。
秃巴思部弥漫着不满的心思。
“到了吐鲁番,所有女人都是你们的,大丈夫何患无妻?”
拓跋元绝不回头,那明军战斗力奇高,他真的怕了。
走了三天。
快要走出沙漠了。
但是,探马来报,在沙漠口处,竟然还有一支明军潜伏。
“他娘的,这明军跟老子没完了?”
拓跋元变得十分暴躁。
酒囊里的酒没有了,他三天没有喝酒了。
而且,他们严重缺水,只能靠饮血活命。
喝了羊血之后,人会变得浑身燥热,自然而然十分暴躁。
最关键的是,他压不住部下了。
“冲出去!”
秃巴思骑兵嚷嚷着。
压根不听拓跋元的布置,一心想冲出沙漠,去吐鲁番找媳妇。
而在沙漠口处,寇深还在苦苦等待。
“大人,不太对劲!”
陶瑾来报:“刚刚夜不收来报,俘获了敌军探马,敌军似乎只有一万多人,毫无气势,像是败军。”
寇深眼睛亮起:“一定是范广!”
“大人,若一支毫无战心的败军,咱们有把握,完全吃下来!”陶瑾本来也不想打。
现在看,敌人是软柿子啊。
也想立功。
“先别急,按照预定地点做好埋伏,不要轻举妄动,再派夜不收去探。”
寇深打仗就是稳。
绝不冒险。
陶瑾有点佩服寇深的果决。
依着他,肯定不敢埋伏在沙漠口,如今明知道大功近在咫尺,寇深还能忍住诱惑,按部就班。
这才是名将。
陶瑾知道,自己需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马蹄声越来越近。
陶瑾率军挡在第一道上,全是老卒。
直接开铳!
甘肃镇的老卒,也打不了硬仗。
放了一波铳后,立刻撤下战场,第二道顶上。
杨杰率领第二道,开始第二轮射击。
李端则是第三道。
三轮射击完毕。
陶瑾率军冲入沙漠里。
拓跋元看着如此凶残的明军,整个人都傻了。
为什么明军这么强?
这支军队又是从哪来的呢?
就在拓跋元犹豫的时候,陶瑾已经率军冲到了阵前,他骑马发铳,一枪正中昂格尔的脑袋。
打在铁盔上,昂格尔应声落马。
而陶瑾马快,马腿瞬间踩到了昂格尔的胸口,把昂格尔瞬间踩死。
陶瑾速度不减反增。
抽出长刀,左劈右砍。
拓跋元一万五千人,被三千人冲的兵败如山倒。
不是秃巴思部太弱,而是明军火器犀利,被扫射三轮之后,士气大跌,全无战心。
但是,秃巴思部最擅长逃命。
拓跋元收拢败军,迅速撤离战场,往沙漠里面逃。
陶瑾不敢深入沙漠,他知道自家的本钱,这三千老卒,啃不了硬骨头。
提着昂格尔的脑袋,回去报功。
而拓跋元损失了三千多人,快速后撤。
但是!
神英、范率军已经到了。
“用槊!”
神英怒吼一声,驮了一路的盔甲,终于派上用场。
他全副武装,登上战马。
“老子在前面冲!你们跟在后面!”
神英举起长槊。
范眼里充满羡慕嫉妒恨,他怎么就没学这么拉风的兵器呢。
五十余骑,披着重甲,马腿插进沙漠二尺深,奔驰起来,速度并不慢。
嗤!
长槊撕开一个人的喉管。
神英一马当先。
这次他的目标是拓跋元。
谁也不能阻挡他用拓跋元的脑袋报功!
“杀!”
神英的使槊骑兵如一道洪流,插入敌方骑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