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697节

  于谦可不在乎她。

  “您邢国公非要搅扰先夫英灵吗?”

  “一点颜面都不顾?”

  太夫人怒不可遏:“哪怕老身这七旬老太,也没有这个面子?”

  成国公府绝不能丢了世券!

  皇帝本就厌恶朱仪,要不是有胡护着,朱仪早就被削爵论罪了。

  一旦收回世券,朱仪还能拿回来吗?

  皇帝会赐吗?

  没了世券的成国公府,算个什么?

  “太夫人跟本首辅卖面子吗?”

  于谦倏地笑了:“景泰元年,本首辅就曾上书陛下,言道:朱勇损兵折将,有罪于国,应当削掉爵位,推平墓碑,载入史册,永受骂名!”

  “今天!”

  “本首辅还是那句话!”

  “朱勇配当平阴王吗?”

  “配吗?”

  于谦忽然厉吼:“尔等扪心自问,他配吗?”

  太夫人身体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傻傻地看着于谦,他要揭开勋臣的游戏规则吗?

  所谓功绩,无非是吹捧出来的。

  初代成国公朱能,真就那么神吗?

  不就是花花轿子众人抬。

  吹吹我,我吹吹你,商业互吹,混个更高的爵位,遗泽子孙。

  勋爵就是这种规则!

  文官不是吗?

  哪有那么多治世之臣?

  为什么朝朝都有所谓的旷世奇才,不就是商业互吹吹出来的嘛!

  你于谦厉害!

  但不代表你儿子于冕也厉害!

  你不需要别人吹捧,难道于冕不需要吗?你的子孙不需要吗?

  再说了!

  你于谦真不需要吗?

  你立下再大的功绩,若没人吹捧,你就是名将?

  呵呵,古往今来,多少真正的名将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就是因为没人吹捧!

  你于谦今日得罪了旧勋贵!

  明日,就会有新勋贵,有样学样,开始对你的后人!对你的功绩提出质疑!

  这世上谁才是真的干净呢?谁能扛得住诋毁呢?

  到时候,你于谦又算什么!

  “于谦,你真要把路走绝了吗?”太夫人眸中怒气隐现,却还在勉力压制。

  于谦站起来,朝着太夫人一礼:“本首辅不想提及往事,但有些事,这里过不去。”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当初,陛下新君登基,为了稳定朝局。”

  “没有追究朱勇的过错!”

  “但不代表他没错!”

  “今日陛下追责土木堡之战,收回战败者的世券,尔等应该清楚,已经法外开恩了!”

  “若依本首辅之进言!”

  “应该收回朱勇一切封赏,推平墓碑,让他背负千古骂名!”

  “土木堡之败,他要承担大责任!”

  于谦爆喝,旋即语气一缓:“但陛下心存善念,今日收回世券,明日靠着朱仪的战功,自然便能重得世券。”

  “这是小惩大诫,是陛下的恩典!”

  “若太夫人一意孤行,非要入宫搅扰圣母皇太后的安宁。”

  “届时天家震怒,本首辅可护不住你朱家。”

  于谦拂袖而去。

  “国公慢走!”

  朱佶赶紧追出去:“国公见怪,老母亲心怀先父,所以不忍开宗祠。搅扰先父的安宁,绝不是忤逆圣旨,请国公莫怪。”

  于谦回眸,目光森寒:“拿来!”

  “这……”

  朱佶还想说和。

  但于谦受不了糖衣炮弹,干脆摆出冷硬的态度。

  皇帝推他出来,就是得罪人的。

  他要是和颜悦色,皇帝胸中的邪火往哪发?

  “本首辅不想再说第二遍!”

  “请国公给下官一点时间……”

  朱佶话没说完,于谦掉头就走。

  朱佶直接懵了,于谦就这么刚,当初大功归来,可没少怼皇帝。

  他连皇帝都敢怼,区区没落的成国公府,算什么?

  朱佶赶紧追上于谦,跪伏在地:“国公啊,开宗祠是需要时间的,求求国公给成国公府留一点颜面吧!”

  “本首辅何时没给你家颜面?”于谦面冷心硬。

  这时,朱仪妻子胡氏过来,盈盈行礼,啜泣道:“拜见邢国公。”

  “家夫成国公尚在广西,不在京师,家里没个主心骨。”

  “就算开宗祠,也要招来家中各房,大家坐下来共同商量。”

  “需要漫长时间的,但妾身家中绝无忤逆圣旨之意。”

  “还请国公看在家父的面上,给成国公府一点时间,世券必然交上来。”

  胡氏搬出胡来。

  还是拖字诀?

  “成国夫人,老太傅也不敢忤逆圣旨!”

  于谦谁的面子也不给,冷冷道:“本官来索要世券,乃陛下钦命。”

  “此乃圣旨,忤逆者诛族之大罪!”

  “尔等该心知肚明。”

  “既然尔等不给,那就等都知监来要吧。”

  “届时陛下震怒,收回去的可不止世券了。”

  胡氏脸色微变,还想辩解。

  “成国夫人,成国公在广西的战绩,可让陛下十分不满啊。”

  于谦堵上她的嘴:“倘若因为区区世券,让陛下数罪并罚,这成国公府,怕是不知道有几人能活。”

  朱辅哭丧着脸。

  最倒霉的是他,他应该继任成国公爵位的,结果皇帝收回世券,他怎么办?

  “邢国公莫恼,下官这就去取,去取!”朱佶没办法了。

  相反,世券被收回,最无所谓的是他。

  反正爵位世袭,也轮不到他头上。

  兄长朱仪不在家,家里做主的只能是他了。

  “请邢国公入堂少待。”朱佶请于谦回堂内歇息。

  而太夫人正在跳脚。

  皇帝凭什么就收回世券啊,世券是两代国公用命博出来的,凭什么要收回去啊!

  “邢国公,做事非要这么绝吗?”太夫人胸中这口恶气咽不下去。

  于谦施施然坐下,众人诽他、谤他、辱他、骂他那又如何,他永远都是于谦。

  没有回答。

  “你也是勋贵!”

  “今天能收回我成国公府的世券,明日也能收回你邢国公府的世券。”

  “我家两代国公,为大明披肝沥胆,死于任上。”

  “第三代国公,仍在前方热血拼杀。”

  “难道还不够吗?”

  “您也是打仗的,应该知道,这天下哪来的什么常胜将军,谁都有错的时候,都有战败的时候。”

  “难道就连一条活路都不给留吗?”

  太夫人会错意了,以为皇帝要彻底挖了成国公府的根子。

  毕竟成国公府特殊。

  是军中的山头之二,朱仪又反复横跳,惹得皇帝厌恶。

  所以太夫人想多了。

  于谦慢慢看向她,慢慢站起来。

  太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怡然不惧于谦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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