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朱祁钰话锋一转:“这些宗室,全都不再记入玉碟之中!”
“你们不是担心他们没有谋生的技能吗?”
“大明在漠北打下偌大的领土,正好无人看护。”
“就让这些人去汉州都司、吉林都司、捕鱼儿海都司,去那继续当人上人吧。”
轰!
跪伏在地的宗室登时炸开了锅。
皇帝这是直接送宗室去死啊!
跪在后面的宗室,爆发出哭泣的声音。
在汉人心中,漠北那就不是人活着的地方,去那地方生活都不如在中原挖个坑埋上。
死都不去!
很多宗室都打定了主意。
“微臣愿意离开宗室!”
有一个宗室,爬出来,膝行很远,靠近奉天门,高声道。
“你叫什么?”朱祁钰问。
“微臣朱表!”
朱祁钰听到表字,就知道是晋藩的人。
这时,宁化王朱美壤爬出来:“求陛下恕罪,这是微臣嫡孙朱表,他胡说八道的!”
宁化王十分恭顺,景泰三年,其父死后,他袭爵时,想入京拜谒,被朱祁钰拒绝。
“微臣愿意离开宗室,自谋生路!”朱表高声道。
“陛下,他胡说的!”宁化王急了。
朱表是要做郡王的,这傻子竟然连王位都不要了。
去当什么泥腿子,有病吗?
朱祁钰眯起眼睛,饶有兴致,问道:“为何要离开宗室啊?”
朱表磕了个头,认真道:“当王爷实在被拘束,被陛下怀疑,被御史盯着,实在难受。”
“而且,微臣心有大抱负。”
“想为官做宰!”
“求陛下成全!”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招招手:“近前来,再说一遍。”
朱表膝行几步,靠近奉天门,朗声道:“微臣想为官做宰,不做窝囊的郡王!”
“哈哈哈!”
“谁说老朱家无人!”
朱祁钰大笑:“朱表,你很有志气!”
“朕问你,可敢参加科举?”
“微臣自幼读书,不敢荒废一日,如今二十有四,早就想入考场一较高下了!”朱表磕个头。
“好,明年朕赐恩科,你直接参加会试。”
“若高中进士,朕就允你脱离宗室。”
“你想为官做宰,皆可!”
朱祁钰环视宗室:“尔等,想有出息的,就向朱表学习!”
“朕让尔等出了宗室。”
“是给你们更广阔的舞台!”
“让你们能站在奉天殿上,让你们能在域外驰骋!”
“回去后考虑清楚。”
“想去漠北享受爵位的,城门一开就出发。”
“想为官做宰的,就学学朱表。”
朱祁钰铁了心,要革除大部分宗室。
宗室人数实在太多了,他防不过来。
本意是放去漠北一批。
偏偏这些人精明,不愿意去漠北吃苦。
都想在中原这花花世界里面享受。
“陛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朱表啊!”郑王疾声道。
他对皇帝极为不满。
整个宗室,对皇帝都极为不满。
盖因皇帝不负责任。
先用商行的财权,换取了地方王府的权力。
如今削了王府的兵权、地方权力之后。
连豁免权也削掉一半。
现在又嫌宗室人多,干脆开革出去一批。
怎么天下的好事,都让你朱祁钰占了!
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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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95章 亲王爵不轻授,杀人不过头点地!(打赏加更)
“郑王,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对子嗣没信心呢?”
“朕给宗室更广阔的舞台。”
“难道不比混吃等死更好吗?”
朱祁钰摆摆手,示意不要说下去了。
宗室里哭声一片。
郑王不敢说话。
周王咬牙道:“陛下,可否令宗室暂时留在京师,等过几年……”
“周王。”
“你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呢?”
朱祁钰目光凌厉:“你是宗人令吗?还是自认为周王理应是宗室之长啊?”
周王没想到皇帝说变脸就变脸,赶紧磕头:“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担心血脉兄弟,也是为了陛下的圣名着想……”
“就你担心血脉兄弟,朕就不担心了吗?”
朱祁钰厉喝:“朕看是老糊涂了!”
“传旨巡捕营,去查巩氏施氏、欧氏、陈氏、张氏、韩氏、李氏!”
“看看周王,干不干净!”
周王脸色急变。
皇帝说的是他妻妾的母族。
真要查,朝中哪个官员扛这么查?就算查于谦家族,那也能查出屎来。
“求陛下饶命!”周王磕头求饶。
“饶什么命?”
“你周王行得正做得直,乃宗室之长,怕什么?”
“只要你没谋逆造反,朕还能把你们怎么样?”
“敢把你们怎么样?”
“一个个伶牙俐齿,朕说一句话,你们有一万句话等着朕呢!”
“这不愿意,那不愿意!”
“你们除了勾栏听曲,还喜欢什么?”
朱祁钰大怒:“问问你们自己,来京师多久!泡在勾栏会馆多长时间?”
“还用朕一个一个点名吗?”
“朕让你们干正事不愿意,若养着你们勾栏听曲,个个乐得不行!”
“别忘了,宗室是给天下臣民做表率的!”
“还有你周王!”
“你屁股底下都不干净,反而处处帮宗室出头!”
“要干什么?”
“想当宗人令,想疯了?”
“还是有不该有的念头啊?”
周王汗如雨下,后悔了为宗室出头。
他没有儿子,死后任他洪水滔天,又能如何?
可他仗着自己这一支,和皇帝一脉亲近。
初代周王朱,乃太祖皇帝第五子,和太宗皇帝极为亲近。
所以周王一脉和太宗一脉关系很近。
仁宣二帝时,对初代周王极为亲厚。
等到朱有继承周王位后,宣宗皇帝经常给他写信,对周藩异常优待。
渐渐的,他就养成了宗室之长的风范,有劝导诸王的义务。
“微臣绝对不敢有不该有的念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