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宣德朝就涨了俸禄,景泰初年国朝就会崩溃,被财政彻底压垮了,如今的景泰帝就是亡国之君了。
正因为没涨俸禄,才扛过了景泰初年的北京保卫战。
也扛过了景泰八年的动乱。
不得不佩服三杨的智慧。
“老太傅请起!”朱祁钰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难道先帝不比他政治手腕高?
三杨不比他厉害?
明明府库堆积如山,为什么就是不涨俸禄呢?
就是因为要考虑穷困的时候该怎么过呀。
过日子不可能永远富裕的。
居安思危,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
朱祁钰却看得更深,他把自己的性命,系在胡的身上,偏偏胡自绝于天下。
他在躲避!
躲避朕的生命之托。
念及至此,朱祁钰眼眸一阴。
“老太傅为国为民,朕受教。”
朱祁钰道:“不过,虽然老太傅说不能涨俸禄,确实有道理,但朕想着,该设一个养廉银。”
“老太傅莫劝,朕心里有数。”
“这养廉银,不是现银,是皇家商行的一成股份。”
“朕把所有利润拿出一成来,每年都是有多有少,然后按照天下官员的官职划分,第二年发前一年的银子,直到人死为止,这笔银子便不再发放。”
“是多是少,算是朕的一点心意。”
“不过,朕以为,皇家商行的未来前景极佳。”
“一成利润,可能就是上百万两银子,所以呀,你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笔比较可观的银子。”
朱祁钰不想高薪养廉。
胡说得对,那是扯淡,给了高薪也没用,该伸手还会伸手。
他给这银子,其实是在调动官员的积极性。
专心为朝堂搞钱。
“臣等谢陛下天恩!”朝臣磕头。
“朕还有一句话要说,大明恢复汉人衣冠,名字以两个字为贵。”
“但现在呀,两个字的名字,太难起了,重名的实在太多了。”
“就朝堂上,有两个曹泰,朕都傻傻分不清楚。”
“而且,朝臣之中,名字都是前人叫了几百次的了,和历史人物重名的太多了,听着毫无特色。”
“不如改叫三个字的,看看朕,也叫三个字的,难道就不尊贵了?”
“两个字重复,三个字起码能够分辨得明白。”
“干脆,诸卿带头,该自家孩子起三个字的名字,叫着初期别扭,过段日子就习惯了,起码不重名。”
“朕这么说,诸卿能理解吗?”
朱祁钰实在头疼。
明朝人的起名能力,差得一笔。
看看勋臣的名字,看上去全都平平无奇,一点都不霸气,而且重名率百分之百。
两个字的,也就这么多了。
“老臣支持陛下。”
胡叩拜在地:“汉人以两个字为贵,如今也到了该变的时候了。”
“唐宋时期,三个字的名字不也比比皆是,三个字就不尊贵了?”
“老臣回家便给长孙改名,改成三个字的名字。”
诸卿叩拜:“微臣愿意做天下人表率!”
不止皇帝头疼。
处置政务的阁部重臣,全都头疼啊。
放眼望去,全是重名,这还是文官呢,再看看没文化的勋臣,起的那叫一个敷衍。
祖宗的名字,也拿来重复叫。
有的担心冲撞了自己的祖宗,干脆用别人家祖宗的名字,用着用着,快互为祖宗了。
“好,诸卿带头,天下人也就跟进了。”
朱祁钰心满意足地笑道:“朕和诸卿配合,天衣无缝也。”
求订阅!
(本章完)
第158章 天降骑兵,畏威而不怀德!红薯 土豆竟近在咫尺!
“市舶司又买入半船的御米,朕打算交给诸卿,用心培植、繁育。”
“朕打算在农业局下,设农业科研所,专门用来培育、繁殖、推广新作物。”
“诸卿意下如何?”
朝臣对御米将信将疑。
但皇帝说的那个奇怪的梦里,御米是人民生活的主要粮食来源。
“陛下,农业乃国之根本,设农业科研所倒也无妨。”
叶盛出班,道:“但是,臣以为不应该仅限于发展新作物,也该培育旧作物,令作物高产,并请农业局编纂农书,令天下百姓按照书中的方法耕作。”
“叶卿说得不错,农业局要一边研究,一边编纂成书,传播天下。”
朱祁钰颔首:“可农业局郎中尚且空悬,这农业科研所的郎中就先让薛卿兼着吧,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再调入中枢。”
其实,他比较看好余子俊。
余子俊是景泰二年的进士,如今在福建做户部员外郎,清廉而有才干。
前段日子,朱祁钰看了他的京察考核,全是上等。
对此人报以厚望。
他在余子俊递上来的奏章里,写了对他的期许之情。
有意调他入京,结果余子俊却拒绝了皇帝的美意,想在地方熬足了资历,再进入中枢。
他在奏章回复中写道:福建流匪众多、毛贼如雨,陛下当派军屯驻福州,震慑宵小,而据逃窜之民交代,澎湖巡检司土壤肥沃,一年两至三熟,他请求皇帝复设澎湖巡检司,收复澎湖。
信中写了很多,言之有物,可见他在福建是真的扎根于民间。
朱祁钰也想收复澎湖巡检司,奈何近海被海盗封锁,就算是把人送上去,也是孤悬在外,这是不负责任。
不如等大明海军强大起来,再行收复澎湖,设澎湖为宝州。
“诸卿,谁对农作物有研究、有兴趣的,去宫里领一株御米,回家养殖。”
朱祁钰站起来:“御米培育成功者,赐银符一枚!”
“不管有几个人培育成功,朕一并赐下银符!”
有利益才能使人进步。
别谈感情,伤钱。
下了朝。
朱祁钰返回乾清宫,路上冯孝递上来于谦的奏章。
“果然,鞑靼就是想占便宜的!”
朱祁钰冷笑:“这满都鲁也敢狮子大开口,要在京峰口开马市,每年要购入鞑靼十万匹良马。”
“马市,不就是变相的岁币嘛!”
“一匹马要一百两银子,还都是被.阉.割过的驽马。”
“大明马场培育出来的良马,价格在五十两左右,经过上百年繁衍,大明早已不缺马了。”
“为什么还要花双倍的价钱,从塞外买马呢?”
“不就是给人家岁币嘛。”
“宣德朝因为用马市控制漠北贸易,结果瓦剌人掀桌子了,派兵攻打大明,才有了土木堡之败。”
“现在鞑靼刚统一,立刻就来敲诈大明。”
“不就是把大明当成软柿子嘛!”
“朕的大明就这么弱吗?”
朱祁钰下了御辇,气哼哼地进了乾清宫:“冯孝、怀恩,你们怎么看?”
怀恩看了冯孝一眼,没敢先说话。
“皇爷,奴婢以为应该直接答应。”
冯孝笑道:“皇爷,当务之急是令鞑靼退兵,只要鞑靼退兵,于太保就能兵进辽东,击退喀喇沁部,是板上钉钉的事。”
“到时候,咱们干脆不认账。”
“看看鞑靼还敢不敢打过来!”
“没有喀喇沁部牵制辽东镇,他鞑靼就算十几万精兵,大明也不怕他!”
“若大明将军力堆积在蓟州镇,他们敢来,咱们就能留下鞑靼,让鞑靼再次分崩离析!”
冯孝说得霸气。
但这是事实。
大明精锐分散在各地,导致不能攥成一个拳头,果断出击。
只要击垮了喀喇沁部,辽东镇、蓟州镇连成一体,又有于谦的京营坐镇、统率,鞑靼根本不是对手。
朱祁钰看向怀恩。
怀恩尴尬了,他想说的,都被冯孝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