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408节

  “这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

  “朕罚你们,是爱你们,若是这些错拿到了朝堂上说,你们的王爵都保不住!”

  朱祁钰指着他们:“来,这杯酒喝了!”

  宴会采用的是御用斗彩杯,一杯约一两二钱,全是高度白酒,朱祁钰连喝六杯。

  皇帝喝了六杯水,诸王喝了实打实的六杯酒。

  一般人都醉了。

  御前失礼,也是大罪,藩王们只能忍着。

  但不得不承认,成年泡在胭脂水粉里的诸王,酒量都很好。

  朱祁钰打个酒嗝:“朕不胜酒力,已经醉了,但心里明白着呢。”

  “这是今天最后一杯。”

  “明日接着喝!”

  “鲁王叔祖。”

  “您和仁宗皇帝是一辈的,是朕的叔祖。”

  “鲁藩镇守山东多年,并无过错。”

  “方才您跟朕提,说让于谦把封存的地契、铺面,都还给您,对不对?”

  朱祁钰摇摇晃晃:“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于谦算什么东西?”

  “他只是朱家的狗,叔祖您才是这山东的主人!”

  “他凭什么喧宾夺主,抢夺主人的东西呢?”

  “这条狗,不要也罢!”

  “传旨,令京营出京,斩首于谦!”

  朱祁钰打了个酒嗝,仿佛要快吐出来了。

  胡立刻收到信号,跪在地上:“陛下慎言,于太保两次救大明于危难,乃大明之英雄,怎能这般辱没呢?况且,京营在于太保手里,京师兵力空虚,如何派兵诛杀于太保啊!”

  “那就能让他随意欺负朕的叔祖吗?”朱祁钰爆喝。

  鲁王却冷汗涔涔,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呢?

  于谦,那是大明英雄啊,皇帝无数次在邸报中宣扬于谦的功绩,怎么转眼就骂于谦是狗?让天下人怎么看他鲁王?

  他想说话,但插不上嘴啊。

  “去杀!去杀!”

  朱祁钰气得坐在地上:“朕这个皇帝说话没用了吗?”

  “鲁王叔祖,朕赐刀,你亲自去杀!”

  “安丘王、乐陵王、巨野王、东阿王、邹平王,都给朕进来!”

  “朕赐你们刀,乱刀劈死于谦!”

  “把你们的东西,都抢回来!”

  “抢!”

  朱祁钰扶着案几,慢慢爬起来,结果没爬起来,摔倒了,丑态尽露。

  却没人敢笑。

  总感觉这乾清宫里,莫名阴寒。

  鲁藩六王跪在地上。

  “陛下切莫动气,那些东西微臣不要了,不要了!”

  鲁王及时抽身,可不能被皇帝揪住错处,周王的下场,历历在目。

  “不要了?”

  朱祁钰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为何不要?都是你鲁王府的家财,是太祖皇帝赐给你们的,如何能不要呢?”

  “冯孝呢?滚过来,传旨给于谦,让他引颈就戮!”

  “奴婢遵旨!”冯孝赶紧磕头,偷偷翻个白眼,皇爷您戏过了,别使劲大了,被人看出来了。

  胡想笑,却憋住了。

  王伟慷慨走出来,义正严词道:“微臣弹劾于谦,私吞鲁王府家财,微臣请陛下追根溯源,还鲁王一个公道!”

  鲁王冷汗涔涔,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这朝堂群臣配合着,给他上眼药呢!

  “什么弹劾不弹劾的?”

  “这是家宴!”

  “王伟,退下!”

  “朕是朱家的族长,有人欺负了朱家人,朕就要管!”

  “别说于谦封存的都是鲁王府合法家财,就算是侵吞强占的,那朕也得帮着鲁王说话!”

  朱祁钰看向鲁王:“鲁王叔祖,朕知道你颇有贤名,不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坏事的!对不对?”

  “是是是。”鲁王傻乎乎点头。

  “那就全是于谦的不是!”

  “把太祖皇帝赐给鲁藩的田土、铺面都给收走了!”

  “尔等不必着急,朕杀了于谦,就把所有东西还给你们,都是血脉兄弟,朕再封几个王爵,补偿尔等!”

  “把山东全封给你们,也只是朕一句话的事!”

  朱祁钰大手一挥,恨不得把整个山东封给鲁藩。

  鲁王激动地磕头:“圣上天恩,鲁藩感激不尽!”

  “叔祖不必忙着谢恩。”

  “提着刀去砍,去抢!”

  “杀了于谦!”

  朱祁钰嘿嘿笑道:“杀了于谦,朕把山东封给你!”

  好像说出心里话了!

  张凤王伟面面相觑,皇帝难道真的要杀于谦吗?

  “不过!”

  朱祁钰话锋一转:“鲁王系建藩兖州府,可你家的土地,怎么跑去济南府了?”

  鲁王还沉浸在封赏的喜悦之中,答对道:“回陛下,微臣妾室傅氏是济南富户,济南府的田土是她的嫁妆,并不属于鲁王府资产。”

  “朕没记错的话,玉碟里录的,此傅氏出身贫民啊,因颇有姿色,被你纳入王府的?”

  朱祁钰问他。

  “这、这……”鲁王没想到,这点小事,皇帝竟然记得这般清楚。

  他刚才昏了头了,该说是济南富户投献的土地,以免麻烦。

  “黄册里记载,永乐十八年,傅氏随父兄逃难至济南,落户于济南。”

  “而你,在永乐二十年,向朝中请旨纳傅氏为妾,后傅氏于宣德三年,生下了邹平王朱泰塍,宣德四年,册封邹平王的圣旨里,提傅氏为侧妃。”

  “你说这傅氏是济南富户,她家是入你王府前,富的?还是入你王府后,富的呢?”

  朱祁钰目光恢复清明,语气愈发凌厉。

  他做足了功课,对诸王家里如何,如数家珍。

  被点名的邹平王浑身一颤。

  鲁王没想到,皇帝记性这般好,连他的妾室,都记得这般清楚?

  “陛下,何时富的微臣并不知道,但那些田土确实记在傅氏名下的。”鲁王又说错话了。

  “记在傅氏名下?那是你的?还是傅氏的?”朱祁钰声调陡然提高。

  “这……”

  “这什么?回答朕!”朱祁钰陡然爆喝。

  “是、是傅氏的!”鲁王被这一吼,脑子恢复了清明,赶紧应答。

  朱祁钰却站起来,眸光如刀:“一会说田土是王府的,一会又说是傅氏的?鲁王叔祖,是喝糊涂了吗?”

  “对对对,微臣喝糊涂了……”

  啪!

  朱祁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当着天子面前,信口开河,焉知欺君之罪?”

  “微臣有罪!”

  鲁王系藩王全都磕头。

  第二代鲁王朱肇是朱檀独子,鲁藩五郡王,都是朱肇的儿子。

  “邹平王,你来说,那济南的田土,是你家的?还是傅家的?”朱祁钰可不打算放过他。

  邹平王浑身发抖:“是、是傅家的!”

  “你外家倒是会经营啊,短短三十年,成了济南巨富。”

  “拥有土地三十万亩,大大小小的铺面超过六百家,农庄不计其数!”

  “这傅氏是点石成金啊,不如朕把傅氏家主诏入京来,让他管着朕的生意,说不定过几年,朕就真的富有四海了呢!”

  陡然,朱祁钰爆喝:“还不说实话!”

  邹平王吓了一哆嗦。

  “凭一伙难民,哪来的万贯家财?当朕是傻子!还是当天下百官是傻子?”

  邹平王张了张嘴,看向鲁王,不敢说话。

  “是抢的!是夺来的!”

  “你以为朕是司马衷吗?”

  “山东巡按使年年上奏报,傅氏仗着鲁王府势力,在济南府巧取豪夺,难道朕不知道吗?”

  “朕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没揭你的老底儿!”

  “给你留着脸呢!”

  “却把朕当傻子糊弄!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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