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死咬着后槽牙:“臣,领旨!”
“许彬!”
朱祁钰又叫许彬的名字,却发现他晕倒了:“把他泼醒,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既然没做过,为什么会被吓晕呢?”
一瓢凉水泼在脑袋上,许彬打了个激灵,爬起来痛哭流涕,向皇帝请罪。
这个许彬,也是朱祁镇的人,曹吉祥没说谎,是他推荐的徐有贞。
问题是没证据,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臣愿代陛下查明许寺卿是否参与谋反。”刑部尚书俞士悦出列。
朱祁钰踌躇,以文官的德性,肯定官官相护,到头来啥也查不出来,可一个许彬而已,先卖给文官一个面子,以后找机会再杀,浮出水面的都跑不了。
“曹吉祥,那你又如何和石亨联系的?”朱祁钰没答应,也没反对。
话刚传出去,后面就有一个官员晕死过去,旁边的官员汇报他才知道。
是鸿胪主簿,万祺!
历史上,他精通算命,装神弄鬼,算出朱祁镇天子气未绝,所以在其中串联,也是他彻底说动了石亨。
如今也是他,内外串联,游走于太监和京营之间。
“好个鸿胪寺,居然是造反的窝点!来人!把鸿胪寺一并官员,全部缉拿!着刑部尚书逐一排查,但凡有人参与造反,无论是谁,一律夷三族,任何人不得保释,不得求情,违者同罪!”
朱祁钰决定卖文官一个面子,还有大戏要开锣,需要文官捧场。
勋贵那边,朱祁钰目光看过去,陈懋、王骥等人纷纷垂下头,不敢看他。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石亨、曹吉祥、徐有贞、杨善等人阴谋造反!”
他慢慢走下了台阶,停在正中央,声音高昂:“那么,你们说石亨会是主使吗?他区区武官,能谋朝篡位?”
“朕不信!你们会信吗?诸卿,你们会跪在一个石皇帝面前,高呼万岁吗?哈哈哈!他区区一条走狗,也配和太祖相提并论?朕就直说了,不可能!”
“他永远也当不了皇帝,那为何要造反?就为了从龙之功?以朕对他的宠爱,混不上一个国公当当?”
“曹吉祥一个太监,为什么要造反?徐有贞、杨善也想当皇帝过瘾?”
“笑话!”
朱祁钰看向群臣:“诸卿,你们都是从万千举人中杀出来的佼佼者,没有傻的!”
“难道真就看不出,这场叛乱的真正幕后主使是谁吗?”
朱祁钰停顿半晌,却无人应答,没人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太上皇!”
朱祁钰陡然厉喝:“还真的用朕点你的名字吗?”
穷图匕现!
朱祁钰就是要杀朱祁镇!
朱祁镇眼泪簌簌而落,膝盖一软,又要跪下来,搞哥哥弟弟那一套。
“太上皇,没必要惺惺作态!”
朱祁钰冷笑:“你的表演,用过一次就没用了!都是太祖的子孙,这般哭哭啼啼给祖宗丢脸,好看吗?”
“收起来吧,太上皇!”
但朱祁钰说没用,文武百官却齐齐跪下来,高呼道:“请陛下息怒,事情尚未查实,陛下不可乱说!”
王文顾不得什么礼仪,膝行而来,急促道:“陛下万万不可,天子岂能刀斧加身?陛下您刚烈非常,龙行虎步,自不用担心。但您的子孙呢?一旦兄弟阋墙,便是双龙相争,大明江山便有倾覆之危,还请陛下三思啊,陛下!”
“哼,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谁说也没用!
朱祁钰必杀朱祁镇,不杀了他,他就永远坐不稳皇位!
无论背负多大的罪名,无论克服多大的阻力,他必杀朱祁镇,只有朱祁镇死了,他才是名正言顺、独一无二的皇帝!
杀了朱祁镇,勋贵才能收心,宦官才能忠心,他才能收其权,全力对付文官,夺回军权、皇权,他才能成为真正的皇帝,而不是现在这样窝窝囊囊的傀儡!至于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杀!
今天太晚了,实在抱歉,六点开始写,写偏了两次,九点重写的,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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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章 开太庙,杀祁镇!(求收藏!求追读!)
“诸卿!”
“土木堡之败过去了八年,但死去的英魂应该被铭记!而不是遗忘!更不是粉饰太平!什么太上皇北狩!都是朝廷糊弄臣民的鬼话!”
“诸卿都经历过北京保卫战,难道忘了?当时是什么情形?你们敢说,心里就没有骂过太上皇?”
“他兵败!投降!叫门!”
“朕都原谅了他!”
“朕听王直、于谦之言,派杨善、赵荣去迎他回国!”
“把他荣养在南宫!天下人骂朕苛待他!骂朕无情!可他在南宫纳了多少妃嫔?生了多少儿女?哪一个朕没封皇子?没封公主号?这叫苛待?这叫无情?”
“再看朕,刚刚三十岁啊,已经有了白发,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勤勤勉勉,操碎了心。结果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天下人耻笑!难道朕连赵构都不如吗?”
“却不想想!”
“没有朕,还有大明朝吗?”
“没有朕,太上皇就是宋徽宗!”
“朕做了这么多,天下人可有感恩于朕?”
“太上皇可有感恩于朕?”
“有!真有!”
“率领叛军,来杀朕!”
“这就是他感恩朕的方式!感恩朕帮他保住大明朝!感恩朕把他救回来!感恩朕荣养他,让他生儿育女!”
朱祁钰暴怒。
“请陛下息怒!”文武百官叩首。
“陛下切莫妄自菲薄,天下人自是惦念陛下的好。”王文道。
“朕怎么息怒?换做是你们,你亲哥哥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朕劝你息怒,你就真放弃挣扎,任由你亲哥哥杀了你?放屁!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都给朕闭上嘴!”
朱祁钰冷笑,厉声爆喝:
“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统一中华,何其伟业!汉武帝承四世之所余,开创我中华第一大盛世,何其宏伟!”
“可你呢?先帝将最鼎盛的大明交到你的手里!”
“不求你成始皇帝之功,也不求你成汉武帝之绩!”
“只希望你安安稳稳做个太平皇帝,也就罢了!可你怎么做的?土木堡大败,尽丧我大明精锐!你要是有赵光义的本事,会驴车漂移,能逃离战场,也不至于耻辱至此!”
“沦丧三十万军民,尚未成功逃离,反而被瓦剌胡酋抓住!抓住了又如何?你是大明皇帝!是太祖、太宗的子孙!大不了一死了之,为大明守节,何其壮烈!彪炳史书,如何会称赞你!”
“可你呢?”
“跪降!”
“你做的连宋徽宗都不如!把老朱家的脸都丢光了!太祖何其英雄,驱逐外族再造华夏,古今第一帝!太宗何其英雄,五征漠北,胡人闻听名号便瑟瑟发抖,逃之夭夭!”
“你呢?跪在了瓦剌帐下,当狗!”
“我大明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想当狗!朕不想!朕要当人!拿刀杀胡的人!”
“这还不算完!”
“败了降了,都可以不追究,但你叫门于边关,纵容瓦剌大军长驱直入!”
“你难道不知道?瓦剌人豺狼也,边关多少百姓遭了殃,军民看着家里被抢,妻女被蹂躏,却不能动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因为皇帝下了死命令!不许动!边关百姓、军民敬爱你是皇帝,愿意承受锥心之苦,可你就这样对待他们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就因此多少军民被打断了脊梁!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也因为你,我大明的脊梁也被打断了!”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当了十四年皇帝,瓦剌如何狼子野心,你心知肚明!”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求活!你贪生怕死!”
“你想做宋徽宗!你想做刘禅、李煜!可以!朕允了!你自己去做!但你不能带着大明、带着天下臣民跟你一起跪下!求饶!”
“朕不允!”
“朕不怕死!大明不怕死!大明若亡,朕先第一个死!”
“太上皇!瓦剌兵围北京城,你又做了什么?”
“你站在城下,让北京城开门!脸呢?这曾经是你的大明!你是皇帝啊!怎么能让将士打开国都的城门,让胡虏长驱直入?蹂躏自己的儿女?你想做石敬瑭,大明不想!他也先也不是耶律德光!坐不了汉人的皇帝!”
“朱祁镇!朕问你!你配当皇帝吗?配做天下人的君父吗?你配吗?”
“不配!连人都不配!”
“如今却妄图复辟,杀朕于奉天殿?简直可笑!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的废物,岂配二次君临天下?”
“天下人火眼金睛,岂容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无德无能的昏君、跪降胡虏的废物,再次君临天下?再做皇帝?”
朱祁钰猛地看向群臣:“诸卿!朕问你们,你们同意吗?”
“臣绝不同意!”王文第一个带头,文官里稀稀拉拉应和。
“朱祁镇!回答朕!”
朱祁钰抽出天子剑,剑指朱祁镇:“跪下!”
朱祁镇吓得浑身一软,很没骨气的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弟弟……”
“回答朕!”朱祁钰不吃这套。
朱祁镇打了个哆嗦,知道朱祁钰真要杀他,惊恐地吞了口口水,颤抖道:“朕,朕不配。”
“你也配称朕?”朱祁钰怒目圆瞪。
“不,不配,我,我……呜呜呜!”朱祁镇嚎啕大哭,哭得情真意切,把可怜弱小扮演得淋漓尽致。
“你不但不配称朕!”
“不配当皇帝!”
“你连人都不配做!”
“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