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有之不认字,只能怀恩来念。
本来应该是冯孝贴身伺候的,可群臣没看见冯孝。
朱祁钰一口气封了十余位伯爵,曹泰封为兴城伯、过兴封为广灵伯、杨俊封为浑源伯、徐恭为平鲁伯。
本来没封杨俊,但杨能自杀,朱祁钰补贴杨家,就封了个伯爵。
又赏下一批银符。
银符之上,只赐给于谦一枚玉符。
又加封于谦为太保,封于康为怀安伯,于英封为三品淑人,诏朱骥回京,准入京营。
本来朱祁钰还打算加封朱骥伯爵,但昨晚于谦闹腾,直接划掉了。
但封赏肉眼可见的高!
比当年北京保卫战,封赏高出一截!
当初若皇帝有这魄力,哪来的夺门之变?
“诸卿,朕说过,朕不怕功高盖主,就怕尔等没能力!”
“之所以不赐世券,是给尔等动力!”
“继续为大明建功立业,下次大功,朕会赐下世券,让尔等子孙与国同休!”
朱祁钰语气激昂:“文官的封赏,也都有!”
“这一仗,打出了大明的风范!朕心甚慰!”
“于太保,朕在朝堂上,跟你直接说,你不必怕功高盖主,也不必担心,再也没有领兵的机会,所以屡屡请辞,不惜自污,来明哲保身!”
“在朕这里,不需要!”
“朕与你,相扶于危难之间,朕不疑你,你也不必忌讳朕!”
“朕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天下的面,告诉你,下次南征北战,朕还赐你帅位!”
“朕信你!”
朱祁钰帮着于谦找补呢,粉饰太平。
“微臣昨晚欢喜过度,脑袋生锈了,微臣谢陛下谅解,微臣愿意做陛下左膀右臂,为大明添砖加瓦!”
于谦今天脑袋还算正常,看来昨天没白挨打。
朝堂上,一副君臣相宜的景象,让人怀疑是演戏。
朝会结束。
朱祁钰返回勤政殿,先见龚永吉。
龚永吉是王骥的人,如今王骥死了,过往的一切也该消散了。
朱祁钰让他坐了一段时间冷板凳,如今再次启用。
“老臣请问圣躬安!”龚永吉认真行礼叩拜。
“朕安。”
朱祁钰赐座:“朕记得,于太保提议立朕为帝时,你是支持的,朕与你之间,算是有交情的。”
“老臣不敢和陛下攀附交情,老臣只知道思善则献之于上,闻善则献之于上,知善则献之于上,此乃人臣之道。”龚永吉认真道。
这老头,恭维朕呢。
朱祁钰颔首:“瓦剌这一攻,战事将起啊,如你这等知兵之人,便有了启用的机会。”
“朕打算把怀来交给你,你和曹泰,一文一武,负责镇守怀来。”
“老臣明白。”
龚永吉长篇大论,说自己练兵的经验。
朱祁钰听得津津有味:“龚永吉,你若做得好,朕给你封爵,别急着拒绝,朕跟你说实话,勋贵凋零,文官独大,文武失衡,朕是不能放任的。”
“但勋臣之中,实在挑不出老将,可威震一方。”
“朕知道,你从小读圣贤书,骨子里瞧不起武将,更不希望后代放弃科举坦途。”
“但你也要为国朝想想啊,老将实在太少了,王来多大岁数了,也要为国戍边,你多大岁数了,也要为朕管着怀来。”
“国朝的老将实在太少了!”
“龚永吉,你就算帮帮大明,做个勋臣吧。”
朱祁钰算是说软话了。
打仗,看得是经验,如今时代变了,靠个人勇猛当不了武将了,打仗靠脑子、靠经验。
所以朱祁钰打算提拔一批老臣,去做勋贵。
“老臣愿意为大明付出,为陛下付出,做个勋臣!”龚永吉恭恭敬敬磕头。
朱祁钰松了口气,脸上浮现笑容:“好!你到怀来,做出功绩来,朕便赐你爵位,并赐下世券!”
“老臣谢陛下隆恩!”龚永吉无奈。
勋贵是个臭屎坑,随着盛世来临,文贵武轻,众所周知。
龚永吉能去做勋贵,完全给皇帝面子。
皇帝自然投桃报李,赐他世券。
又聊了一会,才打发走龚永吉。
朱祁钰打算再让王来做勋贵,这样他的勋贵班子就有了,有老中青三代,有战事也能应付过去。
得开办军校,批量制造底层军官才行,真正让一支军队发挥战斗力,靠的是底层军官。
但那些老将,谁愿意把看家本领交给外人呢?
这个年代,连匠户的独门绝技都传男不传女,连亲生女儿都不传,何况兵法了,岂能随便外传?
得想个办法说通他们,就从于谦开始。
“皇爷,奴婢让焦敬和冯公公跪在一起。”谷有之给皇帝倒茶的间隙,低声说道。
朱祁钰眉头一皱,瞥了他一眼。
都开始斗了?
才过几天好日子啊,都斗起来了。
求订阅!
(本章完)
第116章 公主薨逝,你们驸马为什么不跟着去死?
“宣进来吧。”
朱祁钰在殿里转悠转悠,活动活动。
太医院新招入的太医,多是京中名医,其中一个姓张,今年高寿九十岁,进献了养生疏。
朱祁钰看完,觉得有道理,最近按照养生疏上来做。
“以后天下名医,必须入太医院伺候!”
朱祁钰略微沉吟:“为期三年,不来者、不用心伺候者,诛族!太医院定期轮换,太医子女要在民间从医十年后,方能入太医院,让内阁下中旨,诏天下名医入太医院伺候!”
“奴婢遵旨!”怀恩恭恭敬敬磕头。
冯孝和焦敬走了进来。
跪在殿中间。
二人瑟瑟发抖。
“焦敬,怎么没给朕进献美女啊?”朱祁钰目光幽幽,盯着他。
焦敬浑身一抖,惊恐道:“陛下,微臣回家就给您索罗美女……”
啪!
茶杯砸他脑袋上。
“朕是跟你要美女吗?”
朱祁钰大怒:“跟朕装傻是不是?”
焦敬神情惊恐,跪了半天,腰酸腿疼:“微、微臣……”
“朕问你,庆都姑姑薨逝多少年了?”朱祁钰问他。
焦敬一愣,庆都公主卒于正统五年,到现在是多少年了?
“你连姑姑的祭日都忘了?”
“啊!”
陡然,朱祁钰大吼:“的荣华富贵是哪来的?是你娶了天家女儿,天家才赐给你的荣华富贵!”
“老百姓都知道吃水不忘打井人,你呢?连庆都姑姑的祭日都忘了?”
“你的荣华富贵,都是庆都姑姑赐给你的!”
朱祁钰大喊大叫。
“微臣没忘,微臣就是年龄大了,记性不好了……”焦敬赶紧辩解。
“掌嘴!”
朱祁钰目光闪烁着杀意:“来人,把焦访、焦寿、焦泰传进宫来!”
焦敬刚要求饶,但两个太监按住他,谷有之亲自掌嘴。
啪啪之音,不绝于耳。
一个耳光,嘴角嘴角开始流血,几个耳光下去,他半边脸都烂了。
“你家中姬妾过百,自己享受也就罢了,还挺关心内官啊,朕的人,也需要你来关心了?”
朱祁钰声音忽然变得特别小:“你要干什么呀?”
焦敬身体一抖,想求饶,但他刚发出一个音儿,谷有之的力道加大,抽歪他的脸。
“勋戚结交内官,是做腻了勋戚,想做皇帝了吧?”
朱祁钰目光幽幽:“是不是啊?”
冯孝吓得要辩解,但被朱祁钰瞥了他一眼,登时闭上嘴巴。
他挥挥手,让谷有之把焦敬放开。
“陛下饶命啊,微臣不敢有大不敬的念头啊!微臣就是年龄大了,冲昏了头脑,想讨好冯公公,又听说冯公公没有枕边人,就想着进献一个,陛下饶命啊!”
焦敬顾不得疼了,嘭嘭嘭不停磕头。
“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冯孝缺个枕边人的?”朱祁钰瞥了眼冯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