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259节

  忽然之间,城墙之上陡然响起炮响。

  火炮炸响。

  博罗胯下战马受惊,扬起前蹄,差点将博罗掀下马。

  “废物!”

  博罗扬起马鞭,使劲抽战马,令其安静下来。

  但炮弹碎片打在战马身上,战马剧痛无比。

  “敌袭!”

  “撤!快撤!”

  一颗炮弹,让瓦剌兵变成惊弓之鸟,掉头要往城里跑。

  “怕个卵,随本王冲出去!”博罗抽出弯刀,劈死几个作乱的人,让怯薛军打起大纛,他亲自打头阵。

  但是。

  轰!轰!轰!

  城墙上的炮弹如雨点般落下,专门往大纛上打。

  嘭!

  博罗战马中炮,被掀下马去。

  他正带着怯薛军往前冲呢,忽然被炮弹击中,幸好阿歹手疾眼快,将他捞上自己的马。

  “大纛倒了!”

  “博罗死了!”

  “投降不杀!”

  城墙上鼓声如潮,用蒙古语大喊,让惊弓之鸟的瓦剌兵四散而逃。

  甚至有的主动冲入火中。

  “本王还活着!”

  博罗举起弯刀,朝天嘶吼。

  但人心已经散了,一把大火将心气儿烧没了,他们只想打通城门,快点回家。

  火炮击打,大纛倒地。

  让本就迷信的瓦剌兵,认为是长生天在惩罚他们。

  “本王带你们回家!回家!”博罗举起弯刀,带着人往城门方向冲。

  可跟随他的人寥寥无几。

  白天里如狼似虎的瓦剌兵,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哭嚎,有的跪下向长生天祷告;有的直接冲进了火里。

  完了!

  博罗泪如雨下。

  他的家底儿,都毁了!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城里为什么会突然着火?灭不掉的火?难道真是天火吗?

  ……

  站在城门之上,于谦心力交瘁。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城里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大帅,马场全端了,得到七八万匹马!”杨信十分激动,大胜啊,罕见的大胜啊!

  金银财宝等缴获不多,还有数万青壮汉人。

  可是,于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周安带去的二百好手,永远出不来了。

  这就是战争。

  “写奏报吧。”于谦身体一软,被杨信扶住,他以为于谦只是太累了。

  宣府人丁,一个都没了。

  一直到庞家堡,所有城堡,人丁接近死绝。

  这还只是往怀来方向。

  瓦剌分兵,往大同、宣化方向,恐怕有无数百姓遭殃。

  损失,无法计算。

  “大帅,大捷啊,瓦剌恐怕死了十万人左右!瓦剌三部之一啊,被我们连窝端了!”

  杨信激动得难以附加,至于些人口,根本不入他的眼,打仗哪有不损失的,若婆婆妈妈的当什么大将军?

  于谦点点头,由着杨信扶着坐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本帅何时在宣府留下布置的吗?”

  “是呀大帅,您可真是料事如神,虚虚实实,庞家峡是假陷阱,宣府才是真的陷阱!”

  杨信激动得坐不下来,来回走。

  于谦能理解这种心情,当初他一战击退瓦剌时,他的心情也和杨信此刻这般。

  时过境迁,北京保卫战,历历在目。

  那是他的骄傲,值得骄傲一辈子的事。

  而宣镇大捷……却给他的心蒙上一层阴影。

  于谦摇摇头,长叹一声:“哪来的什么料事如神,不过踩着别人的性命,硬捧出来的罢了。”

  杨信愣神,听得出来,于谦兴致不高。

  他也想假装悲伤,问题是装不住啊,太激动了,这般大胜,绝对会被录入史册的!

  “本帅回营时,发现还有一些火油,陈泾没带走,本帅就突发奇想,让周安带入城中,藏在商贾家中。”

  “那些商贾,卖国求荣,本帅从未打算放过他们!”

  “周安代本帅去,结果了他们,也是担心他们借机通风报信,告诉瓦剌陷阱真相。”

  “本帅告诉周安,以不变应万变,一旦瓦剌兵返回宣府,就布置火油,烈火焚城。”

  “若火油不够,就给瓦剌军将送酒去,酒易燃,而且瓦剌人极好饮酒,把酒水丢在仓库里,他们就会去抢,抢了后一定会喝的。”

  “火油也是放在木制品多的地方,本帅断定,瓦剌得胜之后便会大宴狂欢,而起火之后,他们不会先救火。”

  “这是漠北民族的弱点,他们在战场上猛如虎,在生活中也蠢如猪。”

  “布置好了,等着他们上钩即可。”

  于谦娓娓道来,城中虽然不是他亲自布置的,却了如指掌。

  如今说出来,仿佛是他亲手布置的一般。

  杨信真的学到了,原来名将也有运气的成分!

  不,是面面俱到!

  看看于谦的闲棋,庞家堡的神机营、九连山里的部队,还有长城内的堡垒,以及宣府的火油,都是于谦的闲棋。

  因为兵力捉襟见肘,没法协防宣化、大同。

  而名将的诞生,是建立在万骨枯之上,周安布置了火油,却永远没有出城的机会了。

  他带进去的二百多人,都被火烧死了。

  所以,于谦闷闷不乐。

  “唉!”

  于谦喟然长叹,拍拍杨信的肩膀:“本帅相信你,以后会成为天下名将的,但记住一点,万事留一线,本帅这次把事做绝了,必遭天谴!”

  下了城墙,于谦身体一晃,栽倒在地上,昏厥过去了。

  ……

  望朝是每月十五的朝会,初一的朝会叫溯朝。

  见礼后,宣读封赏圣旨、赐符圣旨等,舒良、金忠于朝会上,捧着银符,惹得众人侧目。

  瓦剌使团入朝拜见。

  楚鲁金拜见皇帝,献上国书。

  “尔等大明,兵将离心,百姓逃亡,大势已去,何敢挡我铁骑?”

  “唯念尔等不谙兵事,日常又以胭脂水红为伍,言有不当,未可深罪也!”

  “吾瓦剌念八年之恩,特此告知,岁币一千万两,互开边贸,边贸之价由瓦剌钦定,大明不得干涉……”

  “否则,瓦剌军必踏破宣镇,马踏中原,据中原而御极,协草原之虎治中原之鼠也!”

  “烦请陛下以天下万民为主……”

  楚鲁金掷地有声,他念的是蒙语,阿碧雅思用汉语翻译。

  奉天殿内一片哗然。

  瓦剌国书,堪称大不敬!

  大明虽在宣镇失败,却只是小败,远不到亡国亡天下的地步,谈何卑躬屈膝,签下降书?

  国书念完,楚鲁金也有点怕啊。

  因为昨日,大理寺少卿周,对他们进行了系统排查,虽没明说,却基本确定,番僧被刺和他们有直接关系。

  但他还是装作十分强硬的样子,他相信瓦剌,博罗一定会带着瓦剌强兵,突破宣镇,长驱直入,兵围北京城。

  这是他的自信。

  瓦剌连胜连捷,汉人在他们眼中,如猪狗一般,随意屠杀罢了。

  最最关键的是,国书他还私自修改了一点,否则更加狂悖,估计都等不到博罗救他,就得被明国皇帝杀死。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钰,面色看不出喜怒,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敢问两位使者,代表的是瓦剌,还是某一部族啊?”朱祁钰高声问。

  “自然是瓦剌!吾等乃瓦剌可汗派来的使者!”楚鲁金气势不能丢。

  “可朕听闻,瓦剌分解为三部,哪来的可汗啊?有了可汗,为何不朝贡天朝大皇帝呢?啊?”

  朱祁钰声音陡厉:“莫不是等待天朝发兵漠北,教瓦剌可汗做人吗?”

  楚鲁金听了翻译,这皇帝莫不是个傻的?

  八年前,瓦剌兵围北京,忘了?

  你大明折节缔结和约,忘了?

  如今是瓦剌强,明弱,大明才是儿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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