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205节

  孟州抓头发,杀人时他意气风发,以为登天之路近在咫尺,结果呢,杀了朝廷命官,站在悬崖之上,该怎么圆吧!

  “小的是为校尉好,不给兄弟们分足了好处,兄弟们岂会为我等遮掩?”周城道。

  “遮掩?”

  “你忘了厂公的话了?你敢触厂公霉头?活腻味了?”

  “你信不信,若你我私吞财货,厂公知道,这些兄弟都得死!”

  若按照这个逻辑,周城也言之有理。

  孟州挥挥手,让周城离开,他要冷静冷静。

  坐在王师臣家的门槛上,他身心俱疲。

  ……

  永寿宫。

  朱祁钰和孙太后面对面而坐,气氛凝固。

  “你又来欺辱哀家?”

  孙太后惨笑:“又有什么事,说吧!”

  “皇太后,告诉你能令你开心的消息。”

  朱祁钰叹了口气:“山东大涝,朕筹钱买粮,粮商趁机囤积居奇,把京畿附近的粮食都给收了,连农户的口粮都没了,如今京城外全是流民,京城内粮价暴涨,京中人心惶惶,恐怕天一亮,这大明江山就倾覆了吧。”

  “你说什么?”

  孙太后慢慢站起来,走到朱祁钰面前:“大明倾覆?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你、你……”

  “皇太后莫慌,朕已经封锁城门,缉拿全城商贾。”

  朱祁钰盯着孙太后:“你说这商人背后,是不是太上皇在向朕发难?”

  “啊?”

  孙太后惊呼一声,旋即哂笑:“就知道你怀疑他,他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堪?他会拿大明江山做儿戏吗?”

  “他会。”

  不然他为什么叫门?为什么要夺门呢?

  安安稳稳的当个太上皇不好吗?

  孙太后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哀家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皇太后,可否告诉朕,这百官之中,还藏着多少太上皇的党羽?”

  孙太后浑身微微颤抖,她懂了。

  皇帝想借机清洗太上皇党羽,所以他才会来永寿宫中!

  泪水,滑过脸颊。

  他把太上皇看得太紧了,他不死,皇儿就没机会了!

  “哀家说不知道,你信吗?”

  孙太后惨笑:“还想怎样折辱哀家?让哀家给你跪下吗?哀家不过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皇帝!”

  说着,她软软地跪在地上,背对着朱祁钰,泪如雨下。

  泪水冲刷掉脸上的脂粉,露出被朱祁钰捏过的伤痕。

  “皇太后请起。”

  朱祁钰嘴角翘起:“朕不过是随便问问。”

  “今夜是个不眠夜啊,朕允许百官带着家丁杀戮商贾,所抢银钱皆属个人,人心之恶,今晚会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唰!

  孙太后脸色煞白一片,猛地转过身,指着朱祁钰:“你让官员杀商贾?你疯了,你真想亲手埋葬大明,做亡国之君吗?”

  “你知道你为何能登基吗?”

  “太上皇北狩瓦剌,手握兵权的于谦为何不敢篡位?是他品性高洁吗?”

  “不,因为坐皇位的人必须姓朱,这是大明江山!”

  “陈循跋扈,却也要跪在你面前;胡资历冠绝,却只敢争臣权;于谦手握兵权,却甘于被你利用!”

  “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规则!”

  “太祖立大明江山,建立了朝堂的规则,包括皇帝在内,都要遵循着这套规则!”

  “你靠什么掌控天下的?靠的是文武百官,靠的是规则啊!规则的制高点,就是皇权!”

  “可你在亲手毁掉规则!”

  “皇帝,那些见了血的百官,会不会生出僭越之心呢?”

  “王莽、曹操也不是生来脑后就长反骨的,野心是一点点滋长的,你在他们心中种下了霍乱的种子!”

  “皇帝啊!”

  “你怎能这般糊涂啊!”

  “哪怕你今日掌控了朝堂,但明日呢?你死了之后,太子呢?这是祸乱天下之源啊!”

  “你立刻下旨,全城宵禁,不许再杀了,不许杀了!快啊!”

  孙太后却看到朱祁钰脸上带笑,愈发愤怒:“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倾覆大明天下的不是灾荒,不是流民,而是破坏规则的你!”

  可是,她猛地身躯一颤。

  惊恐地看着朱祁钰:“你、你的真正目的,是清空朝堂?”

  “今天晚上,参与杀戮的人,都会死!对吗?”

  她见朱祁钰缓缓点头。

  猛地,她身躯一软,坐在地上,看着朱祁钰,仿佛极为陌生,完全不认识了。

  这个人的心,是用钢石做的吗?

  “皇帝,你好狠的心啊,这里面也有你的心腹啊!”

  孙太后却想到了更深一层。

  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人,皇帝一个人都不信。

  难怪他今晚会来这里,是担心万一出现二次夺门,就拿她做靶子,拿常德做挡箭牌,这人真狠啊。

  “呵呵呵!”

  孙太后惨笑:“皇帝啊,你真注定是个孤家寡人!哈哈哈!”

  “懂朕者,太后也。”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嘴角翘起:“囤积居奇的商贾该杀;家中巨富者,该杀;站在朝堂上尸位素餐者,难道不该杀吗?”

  “他们前日能支持太上皇,昨日能投靠陈循,今日又在朕的麾下当狗,你说朕能信吗?”

  “当今朝局不妙,朕不能直接大清洗,只能把人变成禽兽,让他们做朕的工具,等朕不需要了,就去赎罪吧。”

  看着语气轻松的朱祁钰,孙太后心寒齿冷。

  “你想要纯臣,难道地方官就清白干净吗?”

  “等你把他们调入中枢,他们也会变得今日朝臣这般,朝秦暮楚,勾心斗角。”

  “这就是权力,你改不了的。”

  孙太后擦干了眼泪。

  “朕说过改了吗?”

  “刘继兴用阉人为朝臣,朝臣为了权力可自宫,可见人对权力的追求。”

  “只要朕是皇帝,他们就会趋之若鹜一般扑过来。”

  “无论朕杀谁,他们都会为了权力,前赴后继,哪怕朕让所有朝臣变成太监,他们也不会挣扎反抗的!”

  “他们还会在朕面前,表现得甘之若饴。”

  “至于朝野的骂声,呵呵,然后用同样的办法,向下施压,把全天下的人变得和他们一样,他们就不是异类了,这才是人性。”

  朱祁钰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而这些人,终究只是工具而已,是朕统治这个国家的工具。”

  “正如你所说的,流民倾覆不了大明,朝臣也倾覆不了大明,朕在,大明就在!”

  “朕要做和太祖一样的皇帝!”

  孙太后莫名恐惧,皇帝跟她说这些真心话,是不是要送她上路了?

  她见皇帝朝她招招手。

  皇帝眼神戏谑,但孙太后却看不透他瞳孔中的深意了,皇帝变得更加神秘了,让人无法再一眼看穿了。

  慢慢的,她走过去。

  朱祁钰下压手掌,让她跪下。

  孙太后身体一紧,跪在朱祁钰脚下。

  啪!

  朱祁钰拍拍她的脸颊:“皇太后,知道朕为何要跟你说这些吗?”

  她轻轻摇头,不敢看朱祁钰的眸子。

  那双眸子充满残忍。

  “朕做事喜欢快刀斩乱麻,不喜欢把麻烦留在明天。”

  朱祁钰声音冰冷,侧着脑袋,顶着她的头:“告诉朕吧,朕赐你个痛快。”

  孙太后浑身发抖,身体发软,连直着腰都做不到:“你、你敢弑母?”

  “别说的那么难听。”

  “皇太后忧思成疾,朕遍访名医,为皇太后治病以全孝道。”

  “但药石无效,朕亲奉汤药数月有余,衣不解带。”

  “奈何天不假年,皇太后薨逝,朕伤心欲绝,一病不起,罢朝七日,尝闻母而哭之,宫人不敢提及皇太后任何事迹。”

  朱祁钰双手轻轻拍她的脸蛋:“朕给你上‘孝恭’谥号,如何?”

  “哈哈哈,你就是这般尽孝的吗?要哀家死!”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朱祁钰帮她擦擦:“可你再活下去,朕怕‘孝恭’的好谥号就没有了,万一朕把你废了,你恐怕连陵寝都没有了,死后住在哪呢?总不能和乡野刁民一样,住在乱坟岗吧?快做出一个选择吧!”

  孙太后惨笑。

  等了半天,孙太后就是不应。

  朱祁钰使劲提起她的头:“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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