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做的好时,他再不帮朕,他就该死了!”
朱祁钰失笑:“朕挥霍了很多年,一直在生儿子的路上,却永远没儿子。”
“说来真的可笑呀,朕竟然和一个伎子生儿子!”
“你可以想象吗?”
“民间给朕进献的美人,居然是个伎子,哈哈哈,这就是文官对朕的挑衅,而朕丝毫没感觉到不对劲!”
“朕还给她家封了高官啊。”
“朕对她这么好,她还不站在朕这边啊!”
朱见漭都懵逼了,原来他爹在景泰八年之前,过得日子连猪狗都不如。
那么他爹是怎么变化的呢?
“事件终于到了景泰八年。”
“景泰八年初,朕病倒了。”
“夺门之变来了!”
“朕的病,来得极为诡异,朕去京畿庙上烧香,石亨拱卫朕去的,回来就病重了。”
“病得好厉害呀。”
“朕当时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可朕当时心里,却在幻想着,让太医院治好朕的病,可笑吧?太医院,完全掌握在孙太后手里。”
“后来,朕屠了太医院,你猜找出来多少密探?多少个白丁?太医院的真相,真的让人触目惊心啊。”
“朕的病是越治越重。”
“朕当时还未警醒呢,还天真的以为,朕的病很快就好了。”
“呵呵!”
“你猜朕是怎么发现的不对劲?”
“那是夺门之前了,朕发现在乾清宫伺候的宫人,鬼鬼祟祟的。”
“朕才意识到不对劲。”
“朕让太监王诚,给朕熬一碗粥,让他亲自盯着熬,喝完之后,朕居然感觉有力气了。”
“奇怪吧?”
“给朕吃的药里面,有问题,朕吃得越多,死得越快!”
“可夺门之变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群:927283491
(本章完)
第453章 至暗时刻:张太皇太后之谜(六)
“夺门之前,孙太后曾试探朕。”
“因为乾清宫中密探迟迟没将消息传出去,她慌了。”
“所以来试探朕。”
“朕去见她,是犯下最大的错误,差一点点朕就被毒死了。”
“可朕若不去,夺门之变很有可能不会发生,那么这些敌人就在此潜藏起来,朕没有办法找出他们来了。”
“所以,朕铤而走险,去仁寿宫拜见孙太后。”
“朕还记得,孙太后拿一碗药,差点就毒死了朕,当时的朕,真的没有反抗的余地。”
“幸好,孙太后没有走极端。”
“或者说,她不愿意用自己的一世富贵,换取朕的命!”
“朕也是过了很多年才发现,她爱自己甚于爱儿子。”
“朕侥幸脱身后,就从察觉,到基本确定不对劲了。”
“朕就让王诚收回宫门钥匙。”
“在这个时候,就发现了东华门守卫,门达不对劲,朕严刑拷打门达,他也不招供。”
“越是这样,朕越怀疑。”
“甚至可以确定了,朱祁镇要复辟!朕就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出最快的反应!也是朕能做到的,唯一准备!”
“果然,夜半时分时,夺门之变发生了!”
“朕从来没见过,朕的哥哥,是那般勇猛,难怪能亲征瓦剌呢,难怪能带着瓦剌大军,攻打北京城呢!”
“原来,他也是一员猛将啊!”
“他率人攻打宫门的时候,朕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员盖世猛将!”
“他不该做皇帝的。”
“他该做将军的!”
“他也不该打瓦剌,就该打自己人!”
“就如景泰元年,他率领瓦剌人,攻打北京城那样,所以朕封他漠北王,他是真的适合当漠北王。”
朱见漭看得出来,他爹对朱祁镇恨到了极致。
可从后来的表现来看,老皇帝似乎又没对朱祁镇进行多少报复,可见他爹对朱祁镇的感情是复杂的。
“他在宫门之外,率领强军,完全掌握局面。”
“朕在宫门之内,犹如待宰羔羊,不知前路何在,亦不知会生会死?”
“朕质问他,何为仁义礼智孝?”
“他恼羞成怒,率大军猛攻宫门,朕知道,朕触碰到他心中的痛处了!”
“原来他也有愧疚啊,也有恐惧啊,也有不安啊!”
“朕还以为,他害死那么多人后,会心安理得呢!”
“可他的不安,化成了怒火,炮轰向朕!向皇位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真是可笑,而又无耻啊!”
“唉,那场夺门之变,对朕来说,是人生的转折点。”
“宫中的归档,你该看过的。”
“整个过程,十分紧张刺激,叛军已经攻打进入奉天殿了!”
“就差那么一丁点,箭矢就射死了朕!”
“是王勤,用命保住了朕,也保住了朕的皇位。”
“当范广纵马跃入奉天殿,比朕估算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
“正因为晚了半个时辰,叛军才打到了奉天殿!”
“大殿被毁得一塌糊涂!”
“箭矢就差那么一丁点,就取走了朕的性命!”
“老四,你说朕该怪谁呢?”
朱祁钰倏地笑起来:“前八年,朕确实不是一个好皇帝,和励精图治的正统帝比起来,朕确实不如他呀。”
“易储风波之后,朕的心思扑在生儿子上,让朝中忠良之臣寒心。”
“他们心里肯定在想,还不如放任正统帝复辟呢,反正上面坐着这个皇帝是个蠢的。”
“怪不到别人,怪朕!”
“怪朕对他们太仁慈了!”
“怪朕把他们当成人看了!”
“朕错了!”
“范广纵马跃入奉天殿救驾之时,朕就知道,是朕错了!”
“朕把天下人都当成人看!”
“所以他们不把朕当成人看!”
“朕把朝中文武,奉为神明!”
“所以他们把朕当成一个屁!”
“那朕这个屁,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皇帝一怒,流血百万!”
“朱祁镇尚且一怒,能让整个北方沦陷!”
“朕也是皇帝!就算让天下沦陷又如何!”
“朕当时就剩下一个疯狂的想法,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对!”
“朕疯了!”
“朕从那一刻开始就疯了!”
“杀人,解决不了朕的问题!那朕要杀光他们!”
“于谦姗姗来迟,朕只问他一个问题,你是要当曹操吗?若要当,朕就在这里,杀了朕,扶立朱见深登基,让他做汉献帝,就是曹操!”
“当时于谦手握兵权,京营兵权皆在他手中,朕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换做别人,朕也不敢如此质问他,况且正统帝尚在,他完全可以斩了朕,扶立正统帝登基。”
“可他是于谦!打赢了北京保卫战的于谦,他可能讨厌朕,但同样也讨厌正统帝!他可能会迟到拖延,但不会光明正大的反朕!”
“以前朕一点都不了解他,还派人防范他。”
“可那一瞬间,朕全懂了,朕也理解他了。”
“朕跟你说过,于谦这个人很怪,朕琢磨一辈子也没琢磨透他,朕只知道一件事,他想做圣人。”
“对,他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他对朝政昏暗,国弱民穷很有意见,他本该避世的。”
“年轻时候的他,尚且想拯救苍生,可年老的他,却只想做一个避世隐仙。”
“是大明皇帝不争气,逼着他领兵打仗,逼着他拯救大明,逼着他做愤世俗人。”
“无论正统帝,还是朕,他都不满。”
“但他话少,不会表达。”
“在他姗姗来迟的那一刻,朕就懂了,他瞧不起朕的,认为朕做了八年皇帝,防备了朱祁镇六年,居然没防住他;笑话朕,当了八年皇帝,竟连几个铁杆将校都没有,真是可笑啊。”
“同时,也在嘲笑正统帝,凭你还想再夺一次江山,再把江南也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