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军机处,要收天下军政大权,包括内阁,也要听命于军机处。”
“若五军都督府,也归入军机处。”
“从杨士奇开始,我等文臣的所有努力,就都要化为泡影了!”
李贤行了一礼:“晚学和老太傅掏心挖肺,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晚学知道,若这番话传入陛下之耳,晚学恐怕会沦为第二个陈循。”
“但晚学依旧要说出来,这天下不能没有文臣,文臣不能没有魁首。”
“所以晚学希望老太傅能站出来,为文臣张目,为万世开太平。”
明白了。
李贤要扩大党羽,要当文臣魁首,要当第二个陈循。
他在问自己,你当不当?
胡微微颔首:“原德此言甚是,但老夫老迈,儿子无能,担不起这个魁首啊,不过原德要当,老夫必鼎力支持。”
李贤眼睛亮起:“晚学谢老太傅支持之恩,但陛下那里……”
“原德与老夫说肺腑之言,老夫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胡沉吟道:“你我,都挡不住陛下。”
李贤想说,李王党和胡党合为一体,就能挡住陛下了。
胡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于谦”。
只有于谦回来,才能挡住皇帝。
李贤浑身一震,果然是这样,皇帝敢大肆收拢军权,无所顾忌,就是因为于谦不在京中,勋贵也不在京中。
这时,胡家老仆催促主人用饭。
李贤告辞。
“原德不妨在寒舍用一点?”胡笑着送客。
“晚学不敢叨扰老太傅了,但请老太傅想一想晚学的话。”李贤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胡脸色渐渐冰冷。
你真是狗胆包天啊,要当第二个陈循,简直是活腻味了!
陈循是所有文官,齐心协力造出来的。
那时皇帝如泥胎木塑,才有了陈循。
你居然要建李党,呵呵,老夫看你高楼起,看你宴宾朋,看你楼塌了!
若我家那小崽子入朝为官,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胡一拍脑袋,那小子必须压制,不能放出去!
……
朱祁钰等来了两个外甥,起驾永寿宫。
永寿宫中冷冷清清,整个皇宫都这般冷清。
请太妃去伺候先帝时,把冷宫都清理出来了,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娥都是有数的。
整个皇宫,只有一个地方特殊,废后汪氏居住的地方,多几个人伺候,因为朱祁钰的两个女儿,住在那里。
进入永寿宫。
正殿内,母女脸上的笑容,登时僵硬在脸上。
“母后,救女儿啊!”常德害怕了。
“莫怕,为娘在这里,他不敢把你怎样!”孙太后硬撑着坚强,为母则刚。
为了儿子,她能豁出一切,为了女儿,也能。
“参见皇太后。”朱祁钰入殿后先行礼。
孙太后冷哼一声。
朱祁钰又冲常德行了一礼:“见过皇姐。”
“常德参见陛下!”常德公主行礼,她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脸上的惊恐愈发浓郁。
“免礼。”
朱祁钰笑道:“皇太后,皇姐,这两个孩子真乖,朕看着喜欢。”
然后拍拍孩子的背:“你们两个哆嗦什么呀?朕是你们的亲舅舅,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娘!”长子薛厦叫了一声,声音沙哑。
常德一听,脸色急变:“陛、陛下您让薛厦怎么了?”
“朕考校这孩子学问来着,他说会背千字文,朕就让他背一背,谁知这孩子从乾清宫,一直背到这里,还没背完呢。”
“可能是读书的声音太大了,累着嗓子了,皇姐勿忧。”
朱祁钰笑吟吟道:“去吧,去找你娘吧。”
常德脸色煞白,皇帝心毒啊!
让儿子一路背千字文到这里,累坏了薛厦的嗓子。
他在告诉自己,若不听话,就让这孩子背个三天三夜,弄哑了他的嗓子!
常德一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孙太后见皇帝折磨她的外孙,眸中怒光闪烁:“皇帝,你就这般不顾血脉亲情吗?”
“皇太后说的哪里的话呀,朕只是考校孩子的学问,到你嘴里,变成了朕虐待孩子了。”
朱祁钰笑道:“朕是孩子的亲舅舅,能害自己的外甥?”
“朕决定了,要给薛厦封爵。”
“他爹薛桓虽与朕作对,但薛厦毕竟是皇姐的亲儿子,朕不能薄待啊。”
“封什么爵位好呢?民间管放羊的孩子叫羊倌儿,薛厦便封为羊倌伯吧!”
“皇太后,皇姐,以为如何?”朱祁钰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薛厦看到皇帝舅舅的笑容,登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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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7章 你敢欺(轻)辱(bo)哀家?
羊倌儿!
哀家的外孙,去当羊倌儿?亏你想得出来!
“皇帝!不管怎么说,薛厦都是你亲外甥,你有什么火,冲哀家来,难为一个孩子干什么?”
孙太后招手,让孩子过来,示意常德坐下,她活着呢。
“皇太后笑话了,朕不过逗逗孩子而已,看把皇姐吓的。”
冯孝搬来一把椅子,朱祁钰坐下,瞥了眼常德。
常德吓得站起来,像个受气包一样看着母亲。
“阳武侯薛琮在京吗?”朱祁钰问冯孝。
“回皇爷,阳武侯出征宣镇,未在京中。”冯孝回禀。
朱祁钰微微颔首:“传旨,褫夺薛琮爵位,改封薛厦为阳武侯。”
“皇太后,这回满意了?”朱祁钰看向孙太后。
孙太后脸色直接就黑了:“皇帝是乱了朝纲,逼厦儿去死吗?”
“皇太后说笑了,薛厦是朕的外甥,怎么能逼他去死呢?是不是薛厦?”朱祁钰看向薛厦。
薛厦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朱祁钰目光一厉,薛厦登时收了眼泪,身体一抽一抽的,满脸委屈。
“是他舅舅,那般吓唬他干嘛?”
孙太后气得站起来,指着朱祁钰:“你究竟要干什么?说出来,不要跟哀家打哑谜了!”
“皇太后莫急,朕只是想念皇姐,才把皇姐接入宫中的,皇姐也不必回公主府了,等薛厦承袭了阳武侯的爵位,就住侯爵府吧。”
噗通!
常德跪在了地上:“陛下,求求你饶了我们娘俩吧!”
“怎么?担心薛琮报复你们?他敢?朕赐他死,赐他一脉死绝,皇姐满意否?”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着常德。
“求陛下饶命啊!”
常德嚎啕大哭,皇帝哪是赐死薛琮啊,是赐死他们娘仨啊!
“皇帝,你把国家爵位当儿戏吗?”
“说罚就罚,说封就封,好威风呀!”
“你如此不讲规矩,日后哪个勋臣还会为国朝卖命?哪个勋臣会以爵位为荣?我大明江山如何存续下去?”
孙太后厉喝:“你把爵位给厦儿,名不正言不顺,无非就是逼着你的亲姐姐、亲外甥去死!”
“好!你是皇帝,哀家说不了你!但哀家和他们娘仨一起去死!不拖累皇帝你!”
朱祁钰冷笑:“呵呵,皇太后寻死觅活,是让朕背负大不孝的罪名?”
“好啊!”
“朕赐天子剑!去死吧!”
“就算背负大不孝恶名又如何?朕必须成全你们!”
孙太后瞪大了眼睛,皇帝疯了吗?要赐母死,他真不要这天下,不要这皇位了吗?
铿锵!
天子剑出鞘。
孙太后惊呼一声,指着朱祁钰:“你,你真要杀母?”
“这不是皇太后想要的吗?逼朕的吗?来啊,朕赐你,为何怕了?”朱祁钰提剑走两步。
孙太后后缩了一步,表情惊惧。
不对啊,皇帝杀了陈循,明明大权在握呀,为什么要来永寿宫大闹一场?他要干什么?
他一定不敢杀了哀家的,这个废人自私自利,眼睛里只有自己,根本不可能放弃天下,杀了哀家这个孤寡老太婆的!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