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625节

  “不过你我二人,才这般呼唤而已。”

  刘健笑道:“他绝非心胸狭窄之辈,吾跟他相交多年,知之甚详,只是这次他忽然发难,把大家搞晕了,让他小胜一场罢了。”

  “想大胜,靠杀几个人是没用的。”

  “这朝堂上,就不缺人。”

  “死一批出来一批,野火烧不尽。”

  果然。

  朱见漭想拿回皇权,靠杀几个人没用,他又下旨处死第二批人,一共近千人,全部枭首。

  老皇帝还在“病重”中,太医往来于养心殿之中,全都缄口不言。

  若是装个十几天,还有人信,装了半个月了,谁还信啊。

  而朱见漭的目的显露出来,朝臣也不慌了,想要皇权可以还你,但得说道说道,制定一个新规则,大家都得遵从新规则,还算公平。

  老四想制定一个,他说了算,把群臣驾驭成猪狗一样的规则。

  当初老大也试图过打破规则,但他打破的是老皇帝制定的规则,而不是文官制定的规则,而天下朝臣却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景泰六十五年,二月初四。

  马文升病了。

  一病不起。

  朱见漭闻讯时,嘴角抽动一下:“这是将孤一军啊。”

  马文升宁愿自己死,都不肯让老四点一把火起来,这份决心着实可怕。

  余子俊以年老为由,上疏告老还乡。

  当天晚上,朱见漭去养心殿“亲侍汤药”。

  “玩崩了吧?”

  朱祁钰笑道:“现在反而把你架火上烤了,你要想杀,就全都杀光,杀光了就换一批人而已。”

  “可你想得到更多的东西,他们就是不答应。”

  “爹呀,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到底有没有啥办法呀?”朱见漭急了。

  当目的暴露后,杀人反而是最没用的手段。

  如果老四真是为了整肃朝堂,整肃风纪,反而会人心惶惶,可发现他就是想得到权力,那大家就不怕了。

  “当局者迷。”

  朱祁钰笑道:“你的目的,是说出来了?还是他们猜的呀?”

  “只要没说出来,就能变!”

  “说出来也无妨,照样变!”

  “他们不是怕整肃朝堂吗?那你就整肃朝堂!不要利益!就为大明!”

  “啊?”朱见漭懵了一下。

  旋即他就明白了:“爹的意思是,让他们永远摸不透儿子的心思?”

  “若被摸透了,还做什么皇帝呀!”

  朱祁钰指着他的心口:“心思诡谲,多疑善变,才是皇帝。”

  当天夜里,朱见漭下圣旨处死一千多人,流放三千多人,而厂卫再次出动,大肆逮捕朝臣。

  本以为风波过去了,结果厂卫又动了。

  同时,马文升府中传出病重的消息,刘健等人去拜访。

  马文升躺在床上,面如缟素:“希贤啊,我这一走,朝堂就要靠你来稳定朝局了。”

  “我知道,我知道。”刘健没想到,马文升身体败坏到了这般地步。

  一个官迷在知道失去权力后,第一念头就是不信,然后就会发疯,倘若身体不好,就会迅速衰老,然后死去。

  马文升就是。

  前几天他还意气风发,执掌部堂呢。

  转眼之间,就行将朽木,气若游丝了。

  而他死得恰到好处,没让风浪波及到自己,也没让自己身上沾染污点,顺便还将了老四一军,让老四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

  他该配享太庙,不,配享文臣庙!

  天下文官都得给他磕一个。

  他为天下文官,将老四的路堵死了,为了天下文官而死,也算是殉道了。

  “希贤,陛下身体怎么样啊?”马文升还在惦记着老皇帝。

  “陛下身体见好转,应该没事。”

  “只要陛下在,大明这天就稳,老夫就能安心的去了。”马文升这话暗藏玄机,老皇帝在,他的身后名就在。

  他的目的简单明确,就是不让老四烧三把火,就是不让老四动文官的利益。

  而气急败坏的老四,极有可能不给他上美谥,甚至砸了他的墓碑。

  可老皇帝还在,老四再凶恶也不能越过皇帝,所以他的美谥肯定是稳了。

  就算老四以后把谥号撤了,天下文臣也会记着他的人情,帮他留住美谥的,而他的身后名,会随着时间发酵而节节攀升,未来进入文庙永享祭祀,是一定的。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老皇帝还在。

  当天晚上,马文升就去世了,走得很安详。

  礼部在给马文升上谥号的时候,王恕、杨信、余子俊全都病了。

  杨信是急病,他闻听老皇帝病重,就上了一股火,想去养心殿侍奉,却被阻拦,回家后就郁郁寡欢,没过几天就病了,但他还在苦撑,闻听马文升病逝消息后,直接就倒了,当天晚上就死了。

  听说,他死前还念叨着皇帝。

  消息传入宫中,朱祁钰眼中含泪:“文实、负图,你们先走一步,朕随后就到了。”

  朱见漭担心他爹伤心,放下政务来侍奉。

  “爹,儿子将费郡王家中的太医给处死了,太医院派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朱祁钰摆摆手:“这么大岁数了,活一天赚一天,他是朕的开路先锋,该走在朕的前面,朕的大限也到了,老四,朕扶不了你太久了,你要想办法,保住自己。”

  “爹!”朱见漭虎目含泪。

  “去吧,让朕一个人坐坐。”朱祁钰让人推开门,看看太阳。

  “皇爷,现在是黑天啊。”

  “忘了,去吧。”

  朱祁钰坐回软塌上,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这人年老啊,是真的难熬,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就死了。

  可他牵挂太多了,死不了啊。

  余子俊中风了,口歪眼斜,大小便不能自理,无法处置朝政了。

  而菜市口,每天都会砍头。

  明明有枪了,能用枪毙之刑,可朱见漭喜欢砍头,还规定官员犯必死之罪,就要砍头。

  老百姓是看得热闹。

  可朝政却堆成了山,没人有心思处理。

  朱见漭每日下圣旨,成千上万的诏回官员来,填充进入各部。

  次辅李东阳,却安之若素的处置朝政。

  他没帮同僚伸冤,也没为犯官发声,更没有搀和进此事来,内阁三辅去了两个,他将整个内阁的政务担负起来。

  这几日,有人请他去找老四说情。

  可他不肯松口。

  就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和朱见漭抗衡。

  而朱见漭杀人越来越多,每日京师都会有上千个官员被流放,在地方,更是杀得血流成河。

  有的县里,从科长到知县,连根拔起,甚至已经退休的吏员,都被抓起来拷打审问,被杀的不计其数。

  从村到县,从县到府,从府到省,从地方到中枢,杀得血流成河,全都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

  朱见漭挥动屠刀。

  而这几日,已经有法国、德国、捷克斯洛伐克的军队,驻入大明,还有天下藩国的军队,全都往大明云集。

  各省的驻军,都在调换。

  很多已经致仕、退休的官员也被抓住杀头、流放,拔其萝卜带起泥,牵连的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赃罚库里的银钱堆积如山。

  一道道政令出自中枢。

  景泰八年之前,番子不过三万人,而在景泰十五年时,番子数量超过了十五万,之后每年都在增加,巅峰时,番子人数过百万人。

  但在景泰四十八年之后,人数开始减少,到了景泰六十五年,尚可一用的番子,不足三万人。

  朱见漭继太子位后,从世界战争遗孤中,挑出二十余万人,充当番子,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才可堪一用。

  今年,大展拳脚。

  整个大明,遍布番子,天天搜捕抓人。

  二十余年名声不振的厂卫,一战成名。

  报纸上,全是谩骂之词。

  越骂,证明做得越对。

  从景贵文案件后,一共有两次大型哭门事件,请求老皇帝出面,为朝臣伸张正义。

  奈何老皇帝并没有出现。

  朝野上下,出现了太子软禁皇帝的流言,而且甚嚣尘上,无数老皇帝的拥护者,已经开始组织起来,上京告御状!

  天下所有报纸上,都刊登了这条新闻。

  朱见漭看见报纸:“这是背后的资本在发力了。”

  同一时间,很多人乘坐火车,往京师而来,天下各地再次出现了骚乱,罢工罢学罢产,甚至喊出了改立太子的口号。

  朱见漭本想压下去,可越压反弹越厉害,引爆了四十亿人的怒火。

  他只能去求老爷子。

  “把朝臣宣进来吧。”朱祁钰这几天身体确实不好,脸色惨白,精神头严重不足。

  朱见漭传旨,让朝臣来养心殿叩拜。

  李东阳有两个多月没看见老皇帝了,结果这一看,吓了他一跳,竟衰老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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