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57节

  “收尸啊!你们倒是收尸啊!”朱祁镇慢慢站起来,忽然看见院中的尸体还在那,登时大怒。

  “收尸啊!”

  朱祁镇去敲门,门锁灌了铅,狗洞被关上,门口还有人戍卫。

  却没人理他!

  朱祁镇慢慢蹲在地上,眼眸通红,泪水盈满了眼眶。

  他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

  “陛下,见泽没乃吃呢,可怎么办呀?”周妃抱着孩子过来问。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没有乃吗?你不能喂吗?”

  朱祁镇怒吼:“滚!都滚!无朕旨意,谁也不许出宫半步!饿死也不许出宫!”

  等妃嫔、孩子都走了,他双手抱着头,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被俘的时候、在瓦剌大营的时候,他都没哭,如今却真的哭了。

  那个废人,真的狠啊。

  “父皇父皇,您看我发现了什么?”广德公主朱延祥蹦蹦跳跳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朱祁镇赶紧擦了眼泪,朱延祥才三岁,说话还说不清楚呢,什么都不懂。

  他看了眼那食盒,好像是许感带来的,忘记带走了?

  她打开了食盒,忽然惊叫一声,一颗红色的心脏从食盒中滚了出来。

  朱祁镇整个人都傻了,许感是送这东西来的?

  这是陈循的?还是谁的?

  他眼睛一黑,彻底昏厥过去。

  ……

  翌日。

  奉天殿上。

  朝堂上争论巡按使的人选。

  “可有结果?”朱祁钰问。

  “回禀陛下,阁部推选出几个人选,请陛下定夺!”林聪很明白,该听谁的话。

  李绍、钱、朱文范。

  这几个人选的有意思,李绍是李贤门人;钱在易储中倒向过皇帝,却是陈党;朱文范是吏部主事,是胡的人。

  朝臣推举出这三人来,其实是在试探皇帝的心思。

  “三个都派去。”

  朱祁钰扫视一眼:“山东六府,朕派去六个巡按使,再推三个人出来。”

  “臣等遵旨!”林聪领旨。

  他也在琢磨皇帝的心思。

  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把皇帝当吉祥物就行了。

  现在,任何事都要和皇帝商量,甚至还要揣测皇帝的心思,唉,不习惯啊。

  “诸卿,昨晚王越星夜入宫,他告诉朕,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两次刺杀。”

  “这是打中枢的脸呢!打朕的脸啊!”

  “山东不平静啊,朕也徒呼奈何。”

  “所以朕赐他天子剑,给他权宜之权!”

  “朕不管山东平不平静,朕就要山东平静,那就必须平静!”

  朱祁钰站起来:“但王越一个人去,朕不放心!”

  “除了巡按使之外,朕打算再派出两个御史出京,担任钦差,秘密走访山东,让山东恢复平静!”

  “都察院,谁愿意去?”朱祁钰看向王等人。

  “臣愿意去!”

  新任右副都御使张鹏出班跪下:“臣愿意秘访山东,为陛下查清山东大灾原委!”

  都察院很多人争先恐后当钦差。

  朱祁钰眼睛一眯,陈循死了,都察院在找新主子呢,张鹏在主动投靠朕啊。

  不错,都察院虽然带刺,却是口好刀,伤人伤己的好刀啊。

  “张鹏,朕任命你为钦差!查访山东!”朱祁钰给张鹏一个机会。

  “臣谢陛下隆恩!”张鹏不苟言笑。

  山东是个大泥潭,一不小心,都得死在里面。

  他站出来,是揣测皇帝的心思。

  陈党没了,他们要么投靠胡,做新的胡党,要么投靠皇帝。

  可胡并不揽权,不想做什么胡党党魁,反倒是内阁中的李贤、王直跃跃欲试,有自成一派的念头。

  但和投靠李贤比起来,可就远不如投靠皇帝更划算了。

  所以他铤而走险,先投靠皇帝再说。

  “臣也愿意出使!”

  王、杨等人都高呼。

  朱祁钰摆摆手:“都察院不必争了,六部再推举一人。”

  李贤目光一窒,皇帝这是看透了都察院的心思,想看一看六部的心思呢。

  陈循一死,陈党以雪崩的速度瓦解。

  李贤和王直合作,大肆收拢陈党势力。

  奈何朝臣并不傻,皇帝也趴在陈循的尸体上茁壮成长,皇权正在迅速膨胀。

  如今已经过去了陈循在时一呼百应的日子。

  朝臣四分五裂。

  在朝堂上,皇党最大,坐下走狗林聪、王文、何文渊,内阁、都察院都在倾向于投靠皇党。

  李王党茁壮成形,大肆招揽有生力量,陈党党羽很多投靠了李王党。

  胡党也形成雏形,纵然胡从不拉帮结派,还是在朝中形成了举足轻重的力量。

  甚至还有飘然若仙的于谦,死死攥着兵部不放手,以及凋零的勋贵。

  朝堂上五方势力角逐。

  按目前形势看,皇党最强势,势力最大。

  而随着皇权越来越大,皇帝在朝堂上必然一呼百应,纵然达不到陈循时齐心协力的地步,但也需要李王党、胡党力同心,才能达到双方平衡,勉励支撑罢了。

  倘若四方同时压制皇权,皇权才会收缩。

  至于把皇帝彻底关进笼子里,想都别想了,老老实实和皇帝分享权力吧。

  很快,六部推举出陆昶。

  陆昶是景泰二年的进士,这是在安皇帝的心。

  六部退让,就是胡在退让。

  朱祁钰看懂了,胡是担心山东成为朝臣的绞肉机,所以竭力想从漩涡中逃离开。

  还是这老狐狸看得通透啊。

  李贤、王直一门心思争权,宁愿踩中陷阱,也要权力,哼。

  “允。”

  至于锦衣卫、东厂出的人,就不劳朝堂费心了。

  朱祁钰扫了眼李贤和王直,倒便宜你们两个了。

  “朕昨日与老太傅商谈,打算把皇店卖掉,筹集的钱全部送去山东。拍卖一事,就由户部和锦衣卫来办。”

  “吾皇圣明!”

  皇帝肯放弃皇店,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事。

  接下来议的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也是走个过场罢了。

  下了朝,朱祁钰进入勤政殿。

  勤政殿旁边,就是军机处。

  军机处挂了牌,是他亲自题的字。

  入值军机处的官员,跪在门口,迎接圣驾。

  朱祁钰让他们开始办公吧,还没工夫一个个接见。

  “王复到了吗?”朱祁钰吃了饭,喝了药,问冯孝。

  “回皇爷,在殿外候着呢。”

  “宣进来。”

  用了贴黄之后,大大提高了行政效率,但他居然比之前更加繁忙了。

  这是胡的手段,用冗杂的奏章累死他。

  哼,怕累当什么皇帝!

  “皇爷,许公公还在门外跪着呢,您看……”冯孝提点道。

  朱祁钰脸色微寒:“让他跪着,朕让他去作威作福,欺负欺负人算了,不是让他去杀人的!”

  “如今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

  “南宫那边再出了乱子,影响朕的大事,朕饶不了他!”

  “哼,自作聪明,冻着他,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朱祁钰喝了口参茶,平复怒气,缓缓道:“给他送了吗?”

  “送了,昨晚就给送了。”冯孝就知道,皇帝不是真生许感的气,而是敲打他,太得意忘形了。

  “恩,把这盏也送给他,暖暖身子,别冻出毛病来。”

  朱祁钰也是做做样子,许感在南宫杀人,是瞒不住的,没等都察院弹劾的奏章送来,他就先罚了许感,是在给他脱罪。

  冯孝端着参茶出去。

  朱祁钰又勾勾手指:“回来,给他再加件棉衣裳,别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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