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进入了养心殿。
冯孝给年富奉茶,年富捧着热茶喝一口,便放在案几上:“所以微臣就想呀,怎么才能规范人心呢?”
“商业亨通,带来的有好处,更多的是让人变得贪婪,忘记了经义教导,忘记了老祖宗的文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
“是以臣觉得该用法律,规范人心。”
所以,历朝历代都在重农抑商,因为商人,会让社会正能量彻底败坏掉。
“别绕圈子,说正题。”
朱祁钰有点生气,这商人真是祸乱社会道德的根本,从重商之后,闹出多少幺蛾子了?管吧,影响商业发展,不管吧,又看不过眼。
“臣以为,整个大明,可以实行计分制。”
“对天下人的行为,进行计分、评分,年终评分差的,则全部移民边疆,按照分值不同,移民的地方越远,分的土地越少。”
年富道:“中枢可将百姓的衣食住用行,方方面面,全部都纳入计分制。”
“任何违反道德的行为,都可能扣分,比如吐痰,比如说谎,比如不义之财,像情节严重的,比如强买强卖的,就即墨家产后,贬为奴隶。”
朱祁钰眼睛一亮,这不是信用社会吗!
一切采用信用制度,采用积分制,积分高的可以享受更多福利待遇,积分低的则予以必要处罚。
古人充满正能量,是不是是法律过于严苛的结果呢?
“还是得你年富啊,这个办法好。”
朱祁钰笑道:“但是,谁来评分呢?评分后,谁来监管?地方官员,真的可信吗?”
千万别相信人心,地方官员,掌握评分权,就会以权谋私,真正被抓走的,反而是良善百姓。
“陛下,评分可由每个部门进行不同等级的评分,最后再由一个部门,汇总后,进行公布分值,让百姓自发监督啊,若觉得不合理,可以给一次诉讼的机会。”
年富早就想好了:“但早期,为了移民,不给诉讼机会,只要评分低于设定分的,直接移民。”
“民间坑蒙拐骗的事情,多的是。”
“只要中枢肯查,就能查出来一大串,东北、西域的人口就足够了。”
“而且,中枢建立了一套机制,这一套机制是鼓励百姓从善,人心变善。”
“等这套机制深入人心之后,也就知道了被迫移民是什么标准,百姓会按照规定来做,人心自然就好了。”
朱祁钰觉得这个建议好:“这叫建设诚信社会,这个分值就叫信用积分,全社会通行信用制度。”
“还是你年富够坏,哈哈哈!”
“你这就回去,把你这一套东西写出来,明天早朝上议一议,然后就让各部开始制定,立刻执行。”
移民是大问题,而且人心变坏,也是皇帝不能允许的。
直接害处,就是人心变坏了之后,就会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皇帝能坐稳位子了吗?
间接害处,就是人心败坏,彼此疏离,导致全社会缺乏向心力,人变得极度自私,缺乏一颗公心。
“微臣遵旨。”年富就知道,皇帝会同意的。
“但边疆都是坏人,可怎么办呢?”
朱祁钰斟酌:“有些人不予移民,比如强见、杀人、抢劫数额大的、故意伤害等罪,一概不放!”
“尤其是强见罪、猥亵、凌辱女人等等,一概阉割后,游街三日,再凌迟处死,有家眷的全部同刑,一概阉割、游街、凌迟,没有特赦。”
“杀人罪的,杀人偿命,特殊情况可上疏刑部,得到刑部宽恕,若情节恶劣的,诛全家。”
“边疆省对所有罪犯移民的,实行三年考验期,若再发错,一律诛杀,三年内不许婚配,不予分地。”
“让刑部在边疆省出台新法,对罪犯要进行教育改正,评级良好的,才能予以分地、入籍。”
朱祁钰觉得以前对罪犯移民太仁慈了,所以导致民风越来越坏,甚至民间犯罪率也在增加。
反正犯罪也不死,只是移民边疆而已。
那么谁会做好人呢?
这次从根儿上,改变全社会,让大明在对外开拓的同时,对内也要进行自我教育。
(本章完)
第345章 大明版Made In China,碎叶,大明的碎叶!
皇帝对女子极力保护,鼓励她们走出家门,参与社会活动之中。
大明的女将军不少,段思娥就封了崇左伯,苗瑶都有女将在军中效力,还有蒙古女将。
太医院还有一批女医官。
朱祁钰打算提拔一批地方女官员,鼓励女子走出家门,和男人一样,享受平等社会权力。
想鼓励女子走出家门,必须给女子最好的保护,让她们享受更高的社会权利,才能改变完全依附男人的生存状态。
树立女权,让明女走出家门,享受社会权利,为大明添砖加瓦。
建立诚信社会,降低犯罪率,实现社会安全。
让商贾在规则下经商,而非肆意生长,严禁形成为了利益而不顾家国的财团。
开海十年了,大明仍不允许商贾之子参加科举。
工匠的地位提升了,医者地位提升了,艺术从业者地位提升了,女子地位也提升了,唯独商贾社会地位没有提升。
俞士悦今年八十四岁了,精力不济,已经难以支撑刑部工作了,本想让轩接替他担任刑部尚书,奈何轩身体也不好,只能调项文曜回京。
老臣商辂、彭时等也调归中枢,地方几乎没有老臣,都是中年臣子督抚。
“俞卿,身体不好就该去三亚过冬,非在京师熬着干什么?”朱祁钰对老臣态度都还好。
“谢陛下天恩,老臣在京尚能帮衬些,刑部不比以前,年年要出新法,新人进来,搞不清楚,会乱了纲法的。”
俞士悦牙齿都掉没了,说话也慢。
年过八十岁的老臣,上早朝都有座位,他们不是天天上朝,而是有特殊情况,特意宣来。
“劳累俞卿了,商卿是这方面专家,项文曜未回京前,让他帮衬帮衬你。”
朱祁钰看向商辂:“商卿,您近来写的文章朕都看了,多少有些颓丧之气呀,不像是您的风采呀。”
商辂是全才,这也是当年留下他的原因。
商辂笑了两声,躬身道:“老臣也六十岁了,不年轻了,写不出三十岁时那般慷慨激昂的诗句了。”
“您的书法,堪称本朝第一。”
朱祁钰也没了当年的锐气:“朕想将您的书法,作为大明刊行的工本字体,供天下人去学,您为何不同意呢?”
“陛下,老臣书法虽还尚可,却当不了这第一。”
商辂十分谦逊:“若想通行天下,还是以古人字体更佳,老臣不过拾人牙慧罢了。”
“皇子们跟您学字,您觉得谁造诣最高?”朱祁钰问。
商辂略微思忖。
“别在乎朕的面子,直说。”朱祁钰道。
“老臣觉得七皇子的字,是有大出息的。”商辂说的就是老七朱见潮。
“若他给您当关门弟子,您愿意收吗?”
商辂顿时脸色便秘。
朱祁钰哈哈大笑:“商辂啊商辂,你还是那么滑头啊。”
“陛下莫怪。”商辂也绷不住了,朱见潮有书法天赋,但为人虚浮,不肯下苦功夫,这样是成不了大家的。
“姚夔,你觉得哪个皇子能学到身上的功夫?”朱祁钰又看向姚夔。
姚夔绷着手不想说话。
“彭时,你说。”
彭时蠕了蠕唇,也不说话。
给朱祁钰整乐了:“朕不管啊,你们都是皇子们的师父,他们学不好,丢脸的不止是朕,还有你们所有人。”
“是不是朕赐的戒尺不够多?”
朝臣狂翻白眼,这些年打断了多少根啊,哪个朝臣没打算过戒尺的?谁没打过皇子?
问题是皇子不肯努力呀。
人都是这样的,都家财万贯了,为什么要努力?
我们都是皇子了,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努力?
“老臣觉得二十皇子最是聪慧。”
俞士悦慢悠悠开口:“年龄虽小,却展露出惊人的天赋,老臣觉得他最有出息。”
很多朝臣点头,觉得小二十是天纵奇才。
“陛下,十七皇子是懂兵法的,微臣觉得前途不可限量。”李秉也是捡好听的说,要真是个奇才,他早就收为关门弟子了。
“李秉,那你可得倾囊相授啊。”
“朕的所有儿子,都是你们的徒弟。”
“以后他们虽是去继藩,那也是去其他地方当皇上。”
“你们也都是帝师,到时候给你们建庙供奉,也不失为美谈。”
朝臣翻白眼,这帝师也太多了吧?
满朝文武,谁没教过皇子?说没教过的,都不好意思开口。
早朝气氛轻松。
十年来,皇帝就很少动怒了,偶尔和朝臣调笑,朝臣仿佛都不记得当年那个大杀四方的皇帝了。
真正让朝臣舒服的是,皇帝对皇子的严厉管教,完全放权给重臣来管,从不偏袒、偏爱、怨言等等,都是以一国之君的方式,教导皇子,严令朝臣随便打,主打的一个棍棒底下出孝子。
其次,就是皇帝对朝臣身体的关心,到了极致。
听说打算在哈尔滨建立一个夏季避暑疗养院,让朝臣夏天过去避暑。
冯孝在皇帝耳边嘀咕几句,朱祁钰脸上露出笑容:“走,出去看个新鲜儿。”
说着走下御座,朝臣跟在身后,走出奉天殿。
一个太监推着一个由木头和铁制作的奇怪车子,停在奉天殿门口,收到指示后,骑着车子跑动起来。
“这、这是陛下说过的自行车?”李贤吃了一惊。
大明制作出自行车,并不稀奇。
在景泰二十一年,大明就制造出第一个生产钉子的机床,织机也在不停发展,还出现了吹瓶机,用来吹罐头瓶子。
景泰二十二年,江南布商注册了第一台水力机械织布机,此事传到宫中,朱祁钰还赏了一枚铜符出去。
自行车是死飞轮,主要是木头造的,并不抗造,骑几圈估计就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