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212节

  “朕已经令天下征召漕丁、水手、舵夫、艄公等人,建立水师。”

  “如今已经初具规模,明年就可堪一战了。”

  其实,朱祁钰真不缺兵员。

  以前是缺钱,所以大明兵很弱,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不是吹的。

  而且,他手中有大量倭寇俘虏。

  这些人都可以随时拉上战场的。

  而在京师。

  明天过年,俞士悦却还在诏狱里,审问詹忠。

  詹忠却攀咬出来很多人。

  因为咬出来的人太多,所以俞士悦反而谨慎,继续拷打,将詹忠的家人全部抓来拷打。

  “我不敢撒谎,都是真的。”

  詹忠浑身是血,眼珠子被挖出去一颗了,气息奄奄:“我只求速死,死……”

  “你可知,你供出来的人是谁?”

  俞士悦震恐,詹忠供出来的人,都是白圭的党羽,而主谋是白圭。

  “是他,我知道的就是他。”詹忠不停求速死。

  白圭。

  他的女儿因为诞下龙子,被荣封熹妃。

  他又是景泰朝的重臣,礼部尚书。

  可以说,他是皇帝的忠犬。

  他为什么要爆出汉宗案呢?

  俞士悦想了很久,结合皇帝在南京大杀四方,那么此案,就是皇帝亲手炮制的,借白圭的手放出来而已。

  那么,他看向詹忠。

  只会以詹忠的死而结束,皇帝不会允许查到他头上的,也会保住白圭的,那么倒霉的就是詹忠,顺带着还有杨俊了。

  也许杨俊会保留一命,那是因为看在杨信和杨珍的面子上,放过他而已。

  詹忠、刘纪几人,是必死无疑了。

  但皇帝会满意这个结果吗?

  俞士悦想了很多。

  他只能将此结果送给首辅于谦,让于谦来解决。

  在景泰十年最后一次阁部会议中,于谦直言不讳,将矛头直指白圭。

  白圭立刻看向耿九畴:“是你,俞士悦是你的人!”

  “白尚书,你在说什么呢?”耿九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皇帝不在京师,魑魅魍魉都蹦出来了。

  “首辅,请相信下官,下官绝对没有参与汉宗一案,下官以身家性命保证,下官是冤枉的。”

  于谦则看着白圭。

  他主持京中事务,对他而言,绝不是扩大势力,而是让京中平稳过渡。

  所以,他是朝中最急着查明真相,甚至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让汉宗案的疑云随着新年的钟声烟消云散,就好了。

  于谦有自知之明。

  同样的,于谦不动,孙原贞就想动。

  姚夔效仿王做毒士,但随着皇帝出京后,他就彻底隐身了,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挟制于谦的兵权。

  而于谦不想动,对他而言,就该继续动。

  像马昂、陈文,没有斗争的基础,他们也想不到从此案当中,如何攫取利益,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新上任的马文升、周、杜铭等人,不敢参与党争,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政治资本。

  王复、宋琰、薛希琏有自己的想法,倒是彭时,刚刚入阁,对此次战争,没做好准备,所以不愿开口。

  百官各有各的心思。

  最有趣的是李实,李实和白圭交好。

  但他此刻,竟然装聋作哑。

  “首辅,那詹忠一定是攀咬!”

  “先不说我白圭人品如何,就说此案曝光,对我白圭有什么好处?”

  “我女儿可在宫中侍奉,又诞下龙子,如此往陛下身上泼脏水,对我白圭有什么好处啊?”

  白圭极力辩解。

  整个廷议,都在看白圭的表演。

  “那詹忠为何偏偏攀咬你呢?”于谦问他。

  白圭立刻指向耿九畴:“是他,是他在污蔑下官。”

  于谦摇摇头:“这个理由无法成立,白尚书,你想说清楚自己,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来,否则本首辅无法信任你。”

  “这……”

  白圭气恼,他给李实使眼色,请李实帮忙说话。

  但李实恍若未见。

  白圭忽然发现,所有朝臣中,只有他白圭的女儿,入宫侍奉了,所以他被文官孤立了。

  汉宗案不管真相如何,他都被文官抛弃了。

  他干脆闭口不言。

  “白尚书,可还要辩驳?”于谦明摆着要快点结案。

  “本官行得正做得直,无须辩驳,本官相信俞尚书一定会给本官一个真相的。”

  白圭只能找软柿子捏。

  俞士悦脑袋都快钻进裤裆里了,这种大佬议事,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即便是大理寺寺卿周,也比他强,因为人家简在帝心。

  “白尚书,涉及到您,俞尚书怕是也没法深查。”沉默寡言的王福,一句话,就把白圭打入深渊。

  白圭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人缘竟这么差!

  “王侍郎和耿尚书穿一条裤子,自然唾弃老夫了?”

  白圭冷笑:“是非曲直,就用证据说话吧。”

  王福不再说话。

  孙原贞却笑了起来:“白尚书,不要意气用事嘛,你既然还坐在文华殿里,就说明我们还是信任你的。”

  于谦脸色微变,好个孙原贞,这是要挑动白圭来反对我?

  白圭目光一闪。

  姚夔缓缓开口:“汉宗一案,牵涉到陛下,绝不能匆匆而止,这有欲盖弥彰之嫌,容易惹人非议,务必要做到证据确凿,为陛下正名。”

  好个姚夔,原来你想咬死我!

  于谦立刻看向王复,若王复再咬他一口,这场廷议,他就难以脱身了。

  幸好,王复并没开口。

  第一次,于谦心慌了。

  皇帝在京中时,他很镇定,但皇帝离京,最慌的是他。

  因为皇帝要做千古一帝,要用他的兵法、权术、身份,来镇压诸臣。

  可是,朝臣眼里,他不是那个文臣魁首了,因为他是邢国公,是武勋的魁首,这样的人,如何能带领大明文官呢?

  偏偏一个勋贵,却霸占着首辅的位置,挡了所有文官的道了。

  于谦猛然明白。

  皇皇帝给他设的圈套,是一层套着一层,他挣脱开一层,就会出现第二层,他根本跳不出皇帝的手掌心。

  “首辅大人势大,下官不过区区攀附皇上的污浊之人罢了,如何敢和首辅大人抗衡?是不是啊?邢国公?”

  白圭直接把矛头指向于谦,故意挑明于谦的身份,他不是文官,而是邢国公。

  于谦转眼就被打脸了。

  刚刚代表着文官阶级,抛弃了白圭。

  转头,他就被文官阶级抛弃了。

  本该和白圭报团取暖的,结果白圭给他致命一击。

  “俞尚书,此事你是调查的,证据确凿?”于谦甩锅给俞士悦。

  俞士悦最憋屈。

  他没靠山,所以在阁部重臣里,备受排挤。

  他想撂挑子不干了,皇帝还不同意,他敢走,就会找邪碴,弄死他。

  “皆是詹忠供述的。”俞士悦还能甩锅给谁?难道甩锅给耿九畴吗?

  “那詹忠何在?”

  “此人受不了刑,已经死了。”俞士悦道。

  于谦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俞士悦被耿九畴拉拢去了,要坐实白圭的嫌疑。

  甚至,耿九畴还买通了李实。

  却没想到,孙原贞和姚夔帮白圭说话。

  白耿之争,是在下面层次。

  于孙之争,是上一个层次。

  此刻,一团麻似的爆发。

  “下官人微言轻,又有嫌疑在身,自愿闭门思过,等待陛下判定便是。”白圭退让一步。

  孙原贞和姚夔同时射出一抹怒光。

  我们白帮你了?

  你临阵脱逃?

  “但是!”

  白圭话锋一转:“污蔑本官之人,请首辅大人务必查清,我白圭虽非名门,但也是清白士人,受不了这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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