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了,这感谢别人呢,一定要感谢到别人心坎里去,心想事成才算是成了。”
“可咱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也不知道你心里最想要啥,所以叫你过来问一问。”
朱标亲自给他夹了包子,还不顾阻拦给顾晨打了一碗瘦肉粥。
“光曦,这里没有外人,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说。”
标儿给顾晨使了个眼色,他老爹难得这么大方阔气。
要是过了这个村,那可就没这个店了。
顾晨咬了一口包子,瞬间便觉得一股油气呲地上头,他连忙吃了几口咸菜把油腻压下去。
“陛下,这也太忽然了,臣还真想不到要什么呢。”
大早上的,吃羊肉包子?
怪不得要这么多小菜配。
老朱不咋会养生啊!
不会也好,不会都活那么久,活到一百岁那他们臣子就想死了。
朱元璋放下筷子道:“你好好想想,必得说出什么来才是,否则得娘娘天天念叨着、惦记着。”
妹子一生都是让别人欠她情,倒是很少欠别人的情。
何况还是救命之情?
所以,她常常念叨着,总是想给顾晨点什么,方才能够安心些,不然晚上总是睡不着。
妹子睡不好,那他能睡好吗?
见这一家子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他提点要求啥的。
可顾晨又不想,把这个机会给随便用了。
所以他想了想,才道:“臣真的不知有什么想要的,不如陛下允臣一个承诺,等臣想好了,再向陛下讨,可成?”
关键时刻,皇帝的承诺,是可以保命的存在。
“也好。”老朱不过想了想,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咱就允你一个承诺,等你想好了来找咱就成。”
给顾晨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吃过饭,顾晨便告退回都察院当差。
他如今已经有了单独办公室,却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眼下,巡城御史的带头人,岳鹏正拿着小本本汇报工作。
“昨日夜里,巡城御史查到狎妓官吏共有五人,板子都打了,共罚钱五十贯,他们家人已经拿着钱把人赎……”
“等等。”顾晨抬头,不可置信地道:“才五个人?”
这么少?
这可是天子脚下,丢块砖下去,都能砸到好几个六七八九品官,那些捕吏就更加不用说了。
这么多人,就抓到五个去风流的?
难不成,大家都开始清心寡欲,不敢造次了?
可也不应该啊,人家现代扫橘子色那么严,那啥的不也多吗?
“不少了,大人。”薛鹏苦着脸道:“前几日都没抓到人,您是不知道,那些人现在聪明着。”
“都在自己家里潇洒,如今没钱的,才会冒险去楼里,若是在过段时间,只怕这点人都捉不到了。”
太子殿下给定的规矩,罚没的钱按二、三、五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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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现行的御史,可得两成奖励,都察院留三成当经费,剩下的五成交给户部充公。
这也就是说,只要抓到一个狎妓的,他们就能有两贯的意外,而且还是正当的收入。
可这个月都过了许久,才只有五位巡城御史赚到了这个钱。
至于别的打架斗殴之类的,他们去管容易被误伤,不怎么安全,狱诉之事又太费脑子了。
所以,还是抓狎妓的好,有钱赚、还不用担心人身安全,也不费自己的脑子,算是顶好的差事。
顾晨伸手,拿过该自家部门拿的那十五贯经费,然后迅速塞进自己的抽屉里锁了起来。
“你们可要上点儿心,钱不钱的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咱们得为陛下肃正官场的风气。”
“这官员们若是都跑去花天酒地、花前月下了,那还能有心思,为百姓、为陛下做事是不是?”
“所以在这方面,你们巡城御史一定要仔细再仔细,而且要多花心思,一个漏网之鱼都不能放过。”
“知道吗?”
洪武初年的都察院,可谓是清得不能再清的清水衙门。
不合法搞点钱,就靠户部发慈悲给他们批经费?
那还不得,让那些出外差的巡按御史苦死啊?
他去福建这三年,总共花了钱三十贯而已?
不多吧?
就这,户部还和他扯半天,最后抠抠搜搜只报销了二十五贯钱,这还是他据理力争的结果。
不然的话,才只肯给报二十二贯,他刚刚都谢好了奏疏,准备参那个办事人克扣御史经费。
拜托。
他是来朝堂上打工挣钱的,不是来花钱上班的好吗?
第 110 章 得搞点经费
这么想着,顾晨招招手,把岳鹏叫到眼门儿前吩咐道:“过来,这事啊,你得这么办。”
“你暂时,让咱们的人,先不查那些楼子了。”
“等上个十天半个月,让那些人全都放松警惕,以为咱们都察觉不管这事,或者是对此事不上心了。”
“然后你再来个突然袭击,保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的话,你天天查、天天查,人家知道你们每天都去查,那人家肯定就不敢去了不是?”
清朝时就查很严,搞得那些人都在家养眉清目秀的小厮。
嗯,用来干什么使的,不用多说吧?
而在扫橘子色这方面,他顾晨就算是没吃过猪肉,可也是见过猪跑的,而且对侦破手段也很有研究。
他觉得都是提前蹲点,把这个队伍逐渐庞大起来,然后呢,再挑个合适的机会一网打尽。
最后,名正言顺地,再给自己的部门大赚一笔经费。
“顾大人……”岳鹏有些犹豫:“这不好吧,咱们的目的,不就是不让官吏沉迷酒色吗?”
这么一整,怎么像是纵容人干坏事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顾晨立刻道:“礼记《中庸》有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说的就是君子一定要要慎独,即使一个人独处、没有人注意,也要谨言慎行,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若是有人查,他们就不干坏事,那如果没人查呢,那他们岂不是就要放心大胆干坏事了?”
“这种是假君子!”
“咱们查的就是这种假君子,揪出那些假君子,也是朝廷,为国家和社稷着想的嘛。”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咱们让他们去逛楼子的。”
顾晨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听得岳鹏更是连连点头。
“是,大人,那下官回去就这么干。”
顾大人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又不是他们让他们去狎妓的。
有什么不好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私德不修,可不能怪他们都察院阴险。
“哦,范大人。”
岳鹏这才刚刚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范从文,他立刻拱手行礼。
“恩。”
范从文笑了笑,目送他离开后,立刻钻进来关上门。
“顾大人,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居然……你……”
用这个法子捞钱?
他做了个割脑袋的动作。
不想死啊?
“范大人,你怕什么?”
顾晨招呼他坐下,还起身给他泡了盏茶水来。
“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范从文瞬间瞪大了眼睛,捞钱难不成还是对的?
只听顾晨道:“陛下又没说,让巡城御史天天查楼子,更没有说要怎么查。”
“我也没拿着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去逛楼子花天酒地,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何错之有?有何可怕的?”
再说了,只不过是打六十板子,罚十贯钱而已。
既不贬官,又不要命!
余敏和丁廷去江浙巡察去了,到时候从地方上回来,只怕户部又会抠抠搜搜地给人少报销些。
这罚没的钱,刚好就能给大家贴进去。
不是他多管闲事,而是他既然当了人家的领导。
那作为领导,你就不能让自己的人吃亏是不是?
不然的话,谁服你啊?
领导不能护着自己手下的人,你当哪门子的领导?
“可是……”范从文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也罢,我来也不是和你说这事的。”
“我是来和你借钱的,下个月十三是皇后娘娘的千秋礼,五品以上的官眷都要进宫庆贺献礼。”
“我这手里啊……实不相瞒,稍微有点紧。”
户部那帮小娘养的,他去福建三年花了三十贯钱,他们眼睛眨也不眨,就克扣他八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