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再也忍不住了,把酒瓶藏在身后就走了上去。
“人家就是个唱戏的罢了,公子这般不合适吧?”
丁多寿看着面前器宇不凡的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啊?”
娘说过,欺负人之前先问问身份,若是身份高的就退一退,若是身份低的就无所谓了。
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一直都记得牢牢的,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顾晨,吓了一跳以后见面解释道。
“丁公子,这位是当朝吏部尚书,顾大人。”
顾晨?
“我当是谁呢?”丁多寿不屑地笑了,嚣张地道:“顾大人不是因为贪污,府邸都被锦衣卫给围了么?”
“指不定过些日子就要抄家灭族,这时候跑出来威风什么,还跑来这里为一个戏子说话。”
“莫不是,顾大人有龙阳之好?哈……”
丁多寿说完便叉着腰想笑,谁知道还没笑完脑壳就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腿中间又挨了一脚。
力气之大痛得他在地上翻滚,而顾晨则指着他大骂。
“你个不中用的死鱼,你瞅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亏你还是丁普郎的儿子,有娘生没娘教的狗玩意儿。
书不读,功夫也不肯学,成日走街窜巷欺负人,仗着你爹为国死了便不做好事,你还觉得很光荣很得意是吗?
你爹在黄泉之下,若是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只怕是恨不得当初没给你抹墙上。
人家是个男的,为了口饭吃,才会到这里唱戏,赚的是可怜钱,他有的东西你也有你看自己的不行?
让他大庭广众脱衣裳给你看,你怎么不把你衣裳脱了给大家伙看,难不成是因为你没有吗?”
顾晨越说越生气,还上去给了这死胖子好几脚。
丁多寿痛得嗷嗷叫,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拦的。
开玩笑,也不看看这家伙是谁,他们哪儿敢啊?
丁胖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肉也跟着颤颤巍巍地抖了又抖。
“我……我要进宫,我要同皇伯伯告你……”
说罢,丁胖子便带着人哭着走了。
花月容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顾晨拱手道。
“多谢顾大人!”
长这么大,还是第二个人这么大声地说他是个男的,第一个自然是那个他喜欢的姑娘。
顾晨摆摆手没搭理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回家了。
陈宝船要跟着他,顾晨却不让,他想一个人走走,就连顾安都不让跟着,可顾安还是远远地跟着了。
他家老爷刚刚一口气喝了两大壶酒,别喝多了出什么事儿。
如今的应天正是倒春寒,夜晚的吹得人骨头都是冷的。
可街边的百姓为了生活,还是顶着冷风卖力吆喝。
走街串巷的货郎一头挑着货,一头挑着个玉雪可爱的男娃娃,有生意来货郎便放下筐子卖力介绍,小娃娃就乖乖坐在篮子里头。
“卖货的,你把你的东西拿过来,我再挑几样。”
路边摊贩的老板娘见他的东西好,便叫他拿过去给他看看,寻思挑几样加点儿价在她这里卖。
货郎的东西自然比摊贩便宜,因为他们不需要交摊租。
他也想多卖几样早点回家,闻言便乐呵呵地给那老板娘送了过去。
“老板娘,我这可都是好东西,你若要得多我可以给你便宜些……”
顾晨失笑着摇摇头,这货郎的心也真是忒大了,他难道就不怕孩子被拐子给抱走了么?
他好心买了块饴糖,想着做好事替人家哄哄孩子得了。
顾晨蹲下身,将手里的糖递给这个可爱的小娃娃,见这娃还穿着开裆裤,便笑着逗他道。
“小家伙你爹爹不要你了,你要不要跟叔叔走走呀?”
“叔叔给你把这小虫虫割了,进宫去当太监如何?”
第 383 章 臣有一计
小家伙本来笑着拿过糖的,可听见顾晨说爹爹不要她了,还说要把他那玩意割了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哇~爹爹啊……”
那货郎听到儿子的哭声,回头便看到顾晨拿着块糖给他儿子,于是抄起扁担便朝他的脑袋打过去。
“拐子,敢拐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来人啊抓拐子了……”
顾晨这会地的酒意早就上头,手脚本来就不太灵便,好在顾安一直在不远处跟着他。
他只记得自己是被顾安扛着跑的,还在心里抱怨安子锻炼的太好,肩膀咯得他胸口有点疼。
第二天,太阳照在顾晨脸上,他以为自己第一个看见的是媳妇儿,要么就是安子或者子女。
可他却没有想到,他第一个看到的满脸担忧的朱标。
还有个胡子花白,满脸写着看好戏的朱元璋。
顾晨闭上眼睛:“……肯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对,我还是再睡会儿吧。”
这明明就是他家的床,朱标和老朱怎么会在?
做梦,肯定是做梦!
“光曦,你没做梦,快起来。”
朱标温柔地推了推他,顾晨这才从床上爬起来行礼。
“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他胸口疼疼的,行完礼就忙捂着,朱标见状忙道。
“有没有不舒坦的,要不要让御医给你把脉看看?”
儿子这副紧张的模样,成功地让老朱的嘴撇了撇。
“臣没事儿。”顾晨摆了摆手,笑道:“应该是顾安这小子昨日扛着我跑太急,颠着了吧。”
那小子也算是没白养,那货郎的扁担若是真打到自己身上的话,那可真是够他受的了。
也是他自找的,你说他没事逗陌生人孩子干啥?
贱的!
“瞅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被陷害这么点儿小事吗?”
老朱终于忍不住了,说教道:“咱和太子又不是不信你,你至于跑去借酒消愁,还和人打架吗?”
甚至还和一孩子说他爹不要他了,要把他卖到宫里去当太监,被老百姓当成拐子打。
这么丢人的事儿,他居然也做的出来?
顾晨:“……啊?”
原来在老朱心里,他是因为被冤枉才去借酒消愁的啊?
“啊什么啊?”老朱摇头道:“如今整个应天府都知道,你顾晨为了个戏子同别人大打出手的事儿了。”
“估计再过几日,写你的花花话本子也就出来了。”
叫你老写别人,怎么样,轮到别人写你了吧?
“父皇……”朱标见顾晨还有点懵,连忙示意他少说几句,又对顾晨道:“你别急,昨日连夜审问那个老头子。”
“如今已经抵不住酷刑,把苏松手下一个御史供了出来。”
“只要这个御史供出了苏松,咱们就会去抄苏松的家,苏松进去了,詹徽也跑不了。”
他之所以亲自来这一趟,就是想宽宽光曦的心。
而提起詹徽朱标的眼神有些冷,他可太想收拾这个人了。
老朱也没有说话,本来詹徽就是弄来给儿子练手的。
要死要活的,儿子说了算。
“太子殿下,詹徽自然要收拾,可您想怎么收拾呢?”
顾晨也知道朱标的心思,当即便想给詹徽捞一捞。
朱标理所应当地道:“他不服我,又不肯肯为我所用,还想压着我,这样的人自然要杀。”
“我准备趁着这次,将上次北巡刺杀我的帽子扣顶在他身上,就说他也有参与,然后……”
然后就能理所应当除掉他,没有任何人会有意见。
“若是,臣有法子,能让他从今以后对太子殿下服气呢?”
朱标是个惜才之人,闻言有些心动,可还是没有说话,很显然詹徽从前做的事儿让他很不满。
“陛下,太子殿下……”顾晨拱手:“高丽和日本国打下来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治理。”
“臣觉得,咱们如今不能浪费任何一个有才之人,只要他没有谋反之心、不会贪污,便可以用一用啊。”
历史上老朱把武将杀了九成,害得朱允没了将军可用。
如今道理也是一样的,你不能把文官儿也给杀九成吧?
朱标:“如何收服?”
虽然他认为,将不服自己的弄死是解决事情的方法,可若能将有才之人为自己所用,那自然是更好。
顾晨低声道:“其实也简单,就是需要陛下和太子殿下演场戏,臣保证会让詹徽对殿下感激涕零。”
朱家父子和顾晨聊了一个时辰才走,他们刚走顾安就进来了:“老爷,您之前不是说戒酒吗?”
“不然还是彻底戒了吧,每回喝醉了总是惹事。”
在军营喝醉了让蓝玉大将军断孽根,后来回京又醉死在东宫里,昨日喝醉了又同人打架又差点被人打死。
再有下次,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喝了,不喝了。”
顾晨摆摆手,虽然都说古代的酒度数很低不醉人。
可再低那也有十七八度,甚至还有三十多度的,几坛子下去确实着不住,关键他酒品还不怎么好。
“夫人呢,您怎么把我放前院了?”
嗯,好像又问了句废话,顾安又不能进后院。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