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此,那个处处和老大唱反调的詹徽,只怕早被丈夫处理掉,留着就是给老大练手用的。
“哼。”
老朱撇嘴冷哼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享受媳妇的服务。
“这小顾是心疼君父的好臣子,你是个心疼儿子的好母亲,显得就咱是个坏爹,不会心疼老大。”
当他不心疼自己儿子?
那可是他亲手为大明培养的继承人,是他所有的骄傲和希望,剩下的所有儿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可如今的儿子还缺最后一把火,这最后这把火烧得好了,才能练就成一位了不起的帝王。
马皇后:“差不多得了,老大最敬爱的就是你这个父亲了,他心甘情愿辛苦,就是怕你累着,可没人说你是坏爹。”
老朱如今年纪也大了,御医说要注意保养身子不能累着,不能生气,所以这许多事也是儿子愿意揽去的。
见男人暂且满意了的模样,马皇后又笑着转移了话题。
“说真的,你觉得哪里为新都城好?”马皇后对此事倒也上心,轻声道:“应天虽然是个好地方,却太过安逸,不好用作长久都城的。”
金陵偏安一隅,又远离边塞,若长久在此定居,北方定然会失守,况且运输条件也不好。
而且若是在金陵安逸久了,不管是对官员风气还是军队战斗力,其实都是没什么好处的。
迁都之事,还是要早早敲定,免得以后他们两口子老了死了,后人要迁都被朝堂上那些人阻扰。
“其实开封倒是不错,曾经的汴京是多少人向往之地?”
朱元璋虽然没见过曾经的汴京,可语气里也很是向往。
“万国仰神京,礼乐纵横,九陌六街平,万物充盈,可见宋时的汴京,是有多么繁华。”
主要是开封的位置好啊,水陆两道行走起来又很便利,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险要之地防守。
“可是,开封如今已经衰败。”马皇后一针见血地指出开封的弊端:“而且开封没有险要的地,赵匡胤也说过开封不足以长久。”
“可惜,历代的赵官家,都没迁都也没收回燕云十六州,这才导致靖康之耻爆发那么快。”
“我看开封不太适合,最好再看看别的地方。”
老朱点点头,认可媳妇的观点,这也是他没有敲定开封的原因,国都没险要之地可不成啊!
金兵当年进攻大宋时,第一次三个月杀到开封城下,第二次直接一个月就打到了开封。
“开封不行,凤阳也不行,还有什么好地方?”
而且开封的这个位置,对于节制各地也没有大的作用,依马皇后看还不如唐时的古都长安。
可是自五代之后,长安城被毁,宫殿也跟着被毁。
若是迁都西安的话,便要大量钱来建设新的宫殿,而且如今关中的粮食产量也不行啊。
她瞧着,西安也不是最合适的地方,脑子里好几个地方被否决,她一时间也不由地犯了难。
老朱伸手握着媳妇的手:“妹子,你觉得咱们把新家安哪儿好,你喜欢哪个地儿?”
只要妹子喜欢,妹子觉得好的地,他都可以考虑考虑,可马皇后只是轻轻一笑便拒绝了。
“这哪里是搬家,这是搬国都,还能喜欢哪儿就搬去哪儿不成,肯定要以国家的利益为重才对。”
“这样吧。”
“陛下年后把想迁都的想法递出去,让大臣们建议吧,根据大臣们的建议,咱们再一个个推敲,选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出来。”
皇帝做的每一个决定,不管大小,都关乎到民生,关乎国家未来走向,可不能由着性子来。
老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观点。
年前最后一天上班,詹徽有些不大高兴地来找顾晨,满脸都写几个大字:顾晨,你个渣男!
“哟,这是咋了?”顾晨一看这样,就知道这事大概和自己有关::“谁敢惹咱们大明的财神爷不高兴啊,真是好大的胆子,不怕财神爷扣他俸禄?”
他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容道:“请坐。”
“哼,权利是公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私器,我可没这么大的权利,能随喜恶随意扣人俸禄。”
詹徽冷哼一声后,便坐在顾晨书案的左侧道。
“我是不该在背后说你的小话,上次你家那事也确实是我家孩子不懂事,可你差不多也该行了吧?”
“你让那个叫张三的,写话本子已经调侃我快一年了,各种换着花样挤兑我,还不够吗?”
他也快忍了一年了,实在是不想忍下去去了。
“这话从何说起,有误会吧?”顾晨装得和真的似的,连连摆手道:“我可从来没写话本子黑过詹大人你啊,张三这个人我也确实听过。”
“可他书里的那个詹徽是辉煌的辉,不是大人您这个徽章的辉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废话,当然不能名字一样,名字一样那就叫人身攻击了,这么肮脏的事儿,他顾晨能干得这么明显吗?
而且那话本子里的詹辉,官职什么的全和他一样。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是说他还能说谁。
“你少装蒜了。”詹徽不吃他这套,把打听到的话说了:“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张三就是你岳家长子开的书舍,特意请去写书的。”
“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是谁?”
本来他还只是怀疑,可知道老板是谁以后便全都明白了。
唾弃顾晨心黑的同时,又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没事在家瞎说什么小话,这下被报复了吧?
只要想到那些不堪入目、把自己形容成个嫉贤妒能的奸臣,还有那些子虚乌有的桃色话本子他就气得肝疼~
他堂堂士大夫,怎么可能和青楼女子拉拉扯扯,更别提什么辜负人家,他这辈子青楼都没踏进去过。
外头的这些个野文人,下笔怎么就那么毒呢?
这不是摆明要毁他的名声么,以后人家谈起他詹徽,都能想到这些个不光彩的野本子。
“真不是我。”顾晨认真道:“我大舅哥平日里又不住在京城,他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出海做生意去了。”
“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是万万不敢参与这些商场之事,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我大舅哥开了家书舍呢。”
见詹徽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顾晨连忙举手发誓。
“真的,我真的从来没叫别人写话本子黑过你,若我叫别人写过,那我便出门就给马车撞死。”
他真的没叫别人写,他都是亲力亲为自己写的。
“真的不是你?”
詹徽见他发毒誓有些犹豫,他觉得确实顾光曦也不是这种人,满京城包括皇帝,谁没夸过他坦荡?
怎么会干这种小人之事呢?
何况他这么惜命的人,这种毒誓都发出来了那肯定不能是他。
“真不是我!”
顾晨再次坚定否认,还万分委屈地丢出了一个让詹徽更加不确定的问题。
“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怎么就非得怀疑是我干的呢?”
第 323 章 北平好还是西安好
富豪乡绅、朝堂上的部分同僚,那些被你害过、夺过利益的人,写几本闲书黑你不正常么?
赖他顾晨一个做甚,反正他是不认这个账的!
“再说了。”顾晨眼神清澈,语气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咱们可都是同僚,都是在为朝廷和陛下做事情的,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和詹大人争个高低。”
“大人几次令人在朝堂上,对我发起莫名其妙攻击,我也从未说过什么,大人何必非同我过不去呢?”
詹徽冷哼了声没有说话,这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同个朝堂当然也容不下两个权臣。
“我知道。”顾晨喝了口茶,颇有些自恋地叹道:“我这人才华太甚,仕途太顺,又深得陛下和殿下重用,朝堂上确实是有许多人眼红于我的。”
“可别人都无所谓。”顾晨坐了起来,认真看着詹徽道:“就是詹大人,你也眼红我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说你才华也不差,就比我低那么半截子而已,眼红我干什么呢,所以我就想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是有误会趁早解开,你说咱们同在朝堂上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火药味老这么冲多不好啊?”
“是不是?”
这么一番不要脸的话下来,詹徽的眼睛早就瞪得如铜铃一般,他指着顾晨你了好几声都你不出来。
最后干脆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门被摔出重重响声,看着对方如此无礼的模样这令顾晨很是难过。
“真是有辱斯文……”
话音刚落,门又被詹徽推开,只听他气急败坏地道。
“顾光曦你脸皮真厚,真不要脸~”
说罢,又再次摔门而去。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才华太甚、仕途太顺畅的,还腆着个脸说自己受上面重用,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件事?
不用他说出来!
关键是,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的的才华比他顾光曦矮一截?他以为自己是个大才子了不起啊?
有这么说话的么?而且还当人家的面儿说?
詹徽觉得今儿这天聊的,聊的他心口仿佛坠了个大石头般。
难受啊!
余敏看着他被气走背影直笑,然后迅速收敛好笑容窜进领导办公室,看着正悠闲喝茶的领导道。
“顾大人,您说了什么,隔壁那位脸都快成猪肝色了。”
满朝堂里,大概率只有他们顾大人有这种气人的本事了吧?
“你管我跟他说了些什么干啥?”顾晨懒得理他,斜着眼道:“你没自己的事儿干,天天往我这跑干什么?”
若是嫌京城太闲,他可以让他出去去巡视一趟庄浪,历练历练,免得得空就拿各家八卦来贿赂于他。
“下官刚得到得消息。”余敏快步走到顾晨面前,轻声道:“陛下有迁都之意,让大臣们若有属意之地为都的话,便可以递个奏疏上去。”
顾晨点点头,这一天还是来了,不过这事早定下也好,免得等标儿上位之后,会有人反对。
倒不是说镇压不住反对之人,主要是太麻烦了。
谁不想顺顺利利就把事情给办了呢?
余敏立刻问道:“顾大人,您觉得哪个地方好?”
顾晨不说:“你先说说你的看法,你觉得哪个地方好?”
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那就是不能随便对下属表露自己想法,否则便会有一堆人和你想法一样。
这样就会有个缺点,那就是让你以为自己的想法很了不起,从而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
闻言,余敏也没有继续追问,单手叉腰思考了会儿道。
“我?我肯定觉得还是金陵好,金陵冬天的气候舒适,再加上又是富庶之地,不过我也知道这地儿不长久,不能作为我大明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