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上午而已,吕衣很快就将100人全部招募完毕。
毕竟本身并州人久居边塞,民风彪悍,又和南匈奴胡人杂居,人人都会一些骑射技艺。
并且,武艺和身体素质还能后天培养,但是这些乡党天然的高忠诚就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了。
但是这些九原的青壮的武艺却远没有先前第一批的任侠高超。
吕衣之所以要招募这些人,除了看中他们的忠心之外,其实也是为了出于制衡的想法,并借此平衡一些手下中的任侠的比例。
虽然他这次计划只招募二百人,但是却是未来势力的雏形,其中很多人都会因为加入的早而不可避免的立下功劳,从而在之后的未来身居高位。
虽然吕衣身为并州第一豪侠,对他们的号召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郝萌、侯成等人也是混迹并州任侠圈子多年,拥有一定的名望,之前第一批中的六十人有不少都是被他们招募而来,其中不乏一些他们的拥簇。
因此,生性谨慎的吕衣宁愿麻烦一些,也不愿意在自己的势力之中埋下任何隐患。
还是那句话,想要避免一件不好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给它发生的机会!
“思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可不能偏心,拉下以前天天光着屁股跟在你身后的兄弟呀”
不过,也有人因为年纪太小被吕衣婉拒。
“大婶,现在小弟年纪还太小,你放心,只要等他再长大几岁,只要我这份家业还没倒,我一定会收下他!”
对此,吕衣也只能耐着脾气一一宽慰。
好在,这些乡邻也没有那蛮横不讲理的人,闻言也只能将惋惜深藏心中,带着自己的孩子垂头丧气的回家去了。
汉承秦制。
五家为伍,十家一什。
百家一里,十里一亭。
这九原里也不过一百户人家,青壮也不过百余人,吕衣此举算得上是将九原里的青壮一网打尽了。
面对吕衣的招揽,这些人都纷纷放弃种田,趋之若鹜的加入了吕衣的商队。
种田一亩地一年累到头也不过能打两三石粮食,一石粮食也不过200钱。
一家人靠着十几亩田地,不仅要防御鲜卑人、匈奴人的进犯,还要对抗天灾,应付贪官胥吏,一年到头能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能谈到积蓄。
吕衣的商队之中,哪怕是最底层的伙计一个月都是600钱,这还是包吃住的价格。
若是表现得当还有奖金,出塞也会有补助。
因此,人人奋勇争先,深怕不被吕衣选中。
待高顺将这些人都登记在册并且让他们签字画押为凭证之后,吕衣就亲手将所有人的安家费依次交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他这次从张氏坞堡而来,以两万钱的价格在马邑紧急抛售了足足一百匹健马,得到了整整两百万钱的先头款,因此手中还很是富裕。
众人领到钱后都喜气洋洋的带着家人向家中返回,盘算着要去哪里买些便宜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吕衣同样给了他们十几天的假期,让他们安排好家中的事务,出塞之前再和家人团聚一下。
唯有张信却被吕衣叫住。
“张大哥还请留步!”
“思……大掌柜唤小人有何吩咐?”张信刚想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样,但是一看到怒目而视的吕布却吓了一跳,畏惧的咽了一口唾液后连忙改口说道。
和张汛的道听途说不同,他可是亲眼看见吕布一个人打跑了一百人的胡人骑兵,在这样的猛人面前他可不敢耍一点油腔滑调。
“张大哥勿忧,是好事!”吕衣却上前搭着他的肩膀,露出亲密的笑容。
“张大哥不仅自己是九原亭的地头蛇,汝父更是九原里的里正,不知道对这附近的地形以及九原县的官场可否熟悉?”
“嗯……?”张信闻言不由为之一愣,不知道吕衣此言何意。
……
第二日。
三月初本该春意盎然的时节。
吕衣却带着吕布、高顺、成廉三人在彻骨的寒风之中,在九原亭四处寻找着适合当做吕坞地基的所在。
在小冰河期的影响之下,大汉北疆的气候极其反常,不仅气温剧降,降雨量也年年降低,连年大旱,甚至可以说是黄巾之乱背后最大的推手。
随行的除了昨日被吕衣叫住的张信之外,还有一名身穿私服的中年文士。
汉制。
县满万户设县令,秩千石。
不满万户设县长,大者秩四百石,小者秩三百石。
另设副官丞一人、尉若干人,若主官为县令秩四百石,县长秩二百石。
县丞主管文书、仓库和刑狱。县尉主管治安。
这名叫做黄宦的中年文士就是九原县长的副官,九原县丞。
吕衣不管是买地基建造坞堡,还是买田地或者荒地开垦都要绕不过此人。
昨日,在吕衣拦下张信之后,就通过其父亲九原里里正张叟的人脉搭上了此人的关系。
于是,在一场其乐融融的家宴之后,吕衣发动金弹攻势,不惜砸重金,花了整整一百万钱成功的将此人以及此人身后的九原县官场全部打包拉下了马。
(本章完)
第66章 九原河(凌晨就一更,大家别等了,早点休息。)
并州本身就是地处边塞,人口稀少。
五原郡是并州的边塞,人口更加稀少。
而九原县更是边塞的边塞的边塞。
经年累月的天灾人祸之后,人口就更加稀少,人口就少的更加可怜。
因此,九原县县长自然只能拿到区区三百石的俸禄。
拜此所赐,黄宦和本县唯一的县尉也只能拿到更少的二百石俸禄。
并且,这还是只是理论中的数字。
但是,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经过更上级的官吏,乃至天子本人的层层盘剥,真正到手的远远低于理论中的数字,四舍五入一下基本上可以约等于零。
并且,不止如此,他们往往还需要向上官和朝廷,乃至天子长期输送利益,一如已经升官为军司马的黄毅,稍有一日松懈便轻则罢官,重则问罪。
财帛动人心,而权力甜如密液,美似琼浆。
权力二字者,无外乎生杀予夺。
一旦品尝过这种滋味的人,非大毅力者不可自拔。
而灵帝也正是吃准了这点,才一手缔造了这种极其不合理的反向利益输送制度。
天子尚且如此,地方官吏岂不是有样学样,大肆盘剥管辖区内的百姓?
可是,并州穷呀。
而五原郡就更穷了。
而九原县更是穷上加穷。
穷的人都快没了,穷到纵使黄宦等人狠下心来想要盘剥百姓都找不到盘剥对象。
就在他们随时准备弃官而逃的时候。
吕衣出现了!
上天将吕衣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不仅不需要他们动手,反而主动的让他们盘剥,更是直接帮他们自己掏自己的腰包。
这黄宦和九原县长、县尉该会如何看待吕衣?
吕布还未曾说过的一句话,此时此刻就很能代表他们心中的想法。
布嘌呤半升,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而且不止如此,哪怕吕衣有需求,想当他们的亲爹也并非不可以,亲妈今天晚上就送上吕衣床的那种!
叫爹都没问题,现在吕衣只不过需要区区五千多亩土地而已,那就更不在话啦。
他们出卖的只是朝廷和九原县百姓的利益,而得到手的可是真真切切落入自己腰包的铜板呀。
因此,在得知了吕衣的要求之后,九原县县长向九原县全体官吏表示。
凡是吕衣需要的,就是他们努力的目标。
凡是吕衣讨厌的,就是他们改进的方向。
于是,黄宦不顾县丞之尊,放下县衙之中堆积如山的文书,冒着风沙和严寒一路从九原县陪伴到这里,就是为了表现对吕衣这样应该作为九原县全体商人标杆的爱国商人的重视。
当然我们的黄宦县丞是埋头苦干实事的九原县干臣,一点都不在乎所谓的虚名。
为了不让自己的光辉形象被九原县百姓所发现,特意换下了县丞的官服,换上了百姓的便装。
“吕贤弟,我们已经逛了好几处地方了,都是依山傍水适合建造坞堡的地方,不知可有能入得了贤弟法眼的所在?”顶着凌冽的寒风,黄宦依旧笑容可掬,似乎只要吕衣不满意,他就可以陪伴吕衣一直到天长地久。
“呵呵,有劳黄县丞相伴,草民已有腹稿。”吕衣见整个九原亭都逛得差不多了,也笑道。
“唉呀,贤弟就是礼太多,贤弟乃是并州第一豪侠,岂是一般升斗小民?你我兄弟相称即可!”
“只是不知能入了贤弟法眼的所在是何妙处?”
黄宦先是十分虚伪的又一次攀了一下和吕衣之间的关系,随后在一阵迎面而来的寒风之中猛地抖动了一下身体后,又连忙问道,显然已经耐不住这边塞的严寒。
“先前那处河边便深得我心!”吕衣笑道。
“山谷?你是说方才那片荒地?”黄宦闻言一愣,接着便立即劝谏起来:“贤弟不是为兄数落你,那河边附近可是一片荒地,四周人烟稀少,为何不选富裕一些的地方?”
“只要贤弟开尊口,这九原亭之中何处都可以挑选,就算原本有居民,无非花点钱让他们迁居即可,此事为兄也会为你分忧的。”
被穿越前的豪侠吕衣那是相当的痛恨贪官。
恨不得杀尽天下贪官污吏。
可是现在,吕衣穿越之后才发现,这贪官的可爱之处。
拿了钱就要办事,这是贪官的行业准则。
若是开了拿钱不办事的先河,那未来就再也不会有傻帽傻乎乎的送钱上门了。
因此,这黄宦和背后的九原县高层简直是比吕衣自己还要上心。
“我不过是为了选址建造坞堡而已,若是因此使得九原亭其他乡邻不得安宁,那却有些得不偿失,非我本意啊!”吕衣随口扯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自然是不会将内心真正的想法和盘托出。
吕衣建设坞堡前也曾经向精通此道的张氏请教。
这坞堡可绝非简简单单的找一处平地建造就行了,其中的学问一点也不比建造一座坚城简单。
不是要求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就是置于关键的位置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还要有水源,附近要有大片的平地可供开垦。
并且最好还能接近繁华的市集、城池,方便贸易互通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