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檀石槐看似在在向着柯比能,实则却是在帮助自己愚蠢的孙子。
作为即便在鲜卑之中都以勇武著称的勇士,柯比能如何避让不了步度根如此漏洞百出的鞭打?
他刚刚那副毫无察觉的样子,比起来不及反应躲闪,檀石槐更加愿意相信柯比能是有意主动承受这一鞭。
“柯比能,我的孙子刚才冒犯了你,现在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知道你可否满意?”
檀石槐来到柯比能面前,亲切的将他扶起。
“大汗严重了,都是一心为了鲜卑的未来,步度根何罪之有?”
柯比能却一脸微笑,表现出独属于王者的胸襟和气魄。
但是他的表现落入檀石槐眼中,却让后者心中更加忌惮。
“说得好!”
“鲜卑的体量越发庞大,鲜卑的人口越发壮大。”
“因此鲜卑未来领土也必须要越来越大!”
“你的提议很好,但是却不和时宜!”
檀石槐心中冷笑一声,无情的否决了柯比能的提议的同时,心中也打定了主意。
既然柯比能已经有尾大不掉之势。
那便在三日后的决战中先一步消耗掉他的部众。
鲜卑虽然是鲜卑人的鲜卑,但是更加是檀石槐自家的鲜卑。
按照柯比能现在的发展势头,只怕等自己魂归长生天之后,不出几年大单于的血脉就要易主。
这是檀石槐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本来对于是战是和还有些犹豫的檀石槐,立即不再犹豫。
为了保持大单于血脉的纯正性,即便是鲜卑声势有所衰弱,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嗯……?”
“可是……!”
柯比能闻言心中失望无比,
“来人呐!”
“将之前那个不愿投降的汉人郡守带上来!”
但是老谋深算的檀石槐却根本不给他继续辩驳的余地。
檀石槐明白,既然无法消除愈演愈烈的内部矛盾。
那不妨转移出去。
“是!”大帐之外的卫士听闻檀石槐的呼唤,立即领命而去。
而大帐之中的其余贵族不知檀石槐为什么要在这样关键的决议之中,忽然要见一个汉人俘虏。
不多时。
一名身材高大但却消受无比的俘虏被两名强壮的鲜卑卫士一路拖了上来。
那俘虏中年人模样凄惨无比,他脸色苍白如纸,须发凌乱,一身原本素白的单衣被被血污所染成黑红,浑身都是皮开肉绽的恐怖伤口,上面血肉翻开着,甚至都已经不能再继续流出鲜血。
显然其人饱尝过鲜卑人残酷的折磨。
……
(本章完)
第228章 战机乍现
他的伤势是如此沉重,即便是作为施暴者的鲜卑人都心怀不忍,许多见惯生死的鲜卑贵族都不忍直视他的残躯,默默转过头去。
“郭,你不过只是汉国一名小小的郡守,本单于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檀石槐高坐鲜卑大单于王座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囚犯。
“若是你愿意归顺鲜卑,本单于可以封为北地王,不光是雁门郡,等将来击退汉兵,整个并州都划分给你统治。”
“只要你首先向鲜卑的王低下你的头。”
说完檀石槐便静待其人的回答。
“哈哈哈哈……”
谁知那人闻言竟然不顾自己只是一个生死都被人拿捏在手心的囚徒身份,放肆大笑起来。
仿佛听闻了什么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汉狗,你笑什么!”
步度根闻言大怒,上前一马鞭甩去,为名叫郭的俘虏脸上新增一道伤口。
郭痛的身体都猛地弓了起来,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看向步度根的脸上却全然没有一丝惧色。
“汝等鲜卑人从前不过是我汉家驯养的猎犬而已,现在草原上的野兽被抓完了,汝等犬类没有了吃食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主人身上。”
“而你……”
“不过是一只在鼠辈之中称王的老狗,也想让身为主人的汉人拜倒在你脚下,摇尾乞怜?”
“哈哈哈哈……”
“这当真是我郭此生听过的最可笑的事情!”
郭转过头来看向檀石槐,脸上全是视死如归的神色。
“吾乃大汉北疆雁门郡守,岂可向汝这胡人老狗背主?”
“可惜了……”
檀石槐眼中的赞赏一闪而过,随后略带遗憾的冲着左右挥挥手。
“凡大战之前,都需有鲜血祭旗。”
“此人既然冥顽不灵,合该为祭。”
“拖下去,斩首!”
“遵命!”郭两旁的看守立即将要将其带出大帐。
“慢!”
郭忽然连道,让两人惊疑的停下脚步。
“汝这汉狗,可是死到临头退缩了?”
步度根闻言走上前去用马鞭抵住郭的下巴,戏谑的问道。
“哼!”
郭却看也不看步度根,只是神色郑重的看向檀石槐。
“吾君在南,可使我面南而死!”
郭此言一出,大帐之内人皆动容。
“你……”步度根闻言不由震惊的后退半步。
而檀石槐见状也不由微微坐直了身体,缓缓的点了点头。
……
“去将那数祖忘典的叛徒提上来!”
九原城之外,被卢植临时设立的奇兵营全体将士面前,吕衣高喝一声。
自从被吕衣俘获之后,一直严加看守起来的苏双就被高顺和成廉二人亲自提了上来。
“苏双!”
“汝为了一己私欲,弃国家大义于不顾,投靠胡人半年来作恶无数。”
“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双虽然身为俘虏,吕衣并未立即将其杀死,反而一直养着。
除了动用一些手段将其所知晓的商路、行商以及之前的走私集团的成员的信息盘问出来之外,在生活上并未过分的虐待。
以至于苏双现在不仅周身完好,甚至还富态了一些,只是神情憔悴至极,没有了从前的神采。
现在大战将至,正好废物利用,将其再次消费一番。
“只恨当初轻视了你,让你做大!”
“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苏某当初一定不会放过你!”
即便是身为阶下囚,但是苏双依旧叫嚣不已,发泄着自己最后的癫狂。
“可惜了……”
吕衣自然无惧一个将死之人的辱骂,冷笑一声。
“你没这个机会了!”
“此人身为汉人却委身胡狗,本将最痛恨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等奇兵营初创,虽然只是临时的营伍却尚未有过一战……”
吕衣不再看依旧叫骂的苏双,他摆了摆手,成廉立即会意的上前将其下巴卸下,吵闹声立即戛然而止。
“后日的决战,我等的首战便是终战!”
“大战之前,正好诛杀此僚。”
“一来以其血祭旗!”
“二来也是对因为鲜卑人而死的无辜汉民的祭奠和告慰!”
奇兵营的将士们都默默的听着吕衣的话语。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河北人。
因此对这半年来鲜卑人的肆虐有着切肤的痛楚。
听闻了苏双为虎作伥的事迹之后,在场之人无不对其恨之入骨。
“汉奸都该死!”
“杀了他!”
“算是为死去的同胞先收些利息!”
三千整训了整整一个月的北地精锐之士全都义愤填膺起来。
而苏双见死到临头,也不由惊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