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胡托见状仍旧觉得不保险，又接着下令道。
“命令本部出两千人的督战队，跟随在先锋身后，但凡有被督战队追上者就地处斩！”
“是……”
胡托的命令下达之后，战场最前列的小族族长不由脸色一白。
“这胡托是想要将我们当试剑石，试探吕坞的防守力量呀！难道我们两族的族人就不是鲜卑人了吗？胡托竟然想要用我们部族的勇士的鲜血和生命”一人面含怒气，显然对胡托不满到了极点。
“唉……就算知道胡托的想法又能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之奈何……”
而另一人则小心的看了看后方前来的二千杀气腾腾的督战队，不由苦笑一声。
两人迅速的交谈一番，但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麾下的儿郎一边前进，一边小心的试探前方的土地，想要将未知的陷阱探索出来。
二人的行动可谓颇有成效，陷阱是死的，人是活的。
许多陷阱很轻易的被二人率领先锋部队探索出来。
吕坞城头的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吕衣对此心中并没有生出什么挫败之感。
这些陷阱都是提前挖好的，并没有损耗现在吕坞之中辅兵们的体力。
哪怕只能杀伤一人也是额外的收获，吕衣本就没有期待这些死陷阱能杀死多少活人。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吕衣变态的执着，当四千先锋探索出了整整三千步的陷阱来到吕坞的护城河之前时，还是又折损了两百多人。
四千人的部队还未正式的交战就折损了八分之一。
这对双方的士气影响十分巨大。
原本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吕坞城头的鲜卑先锋来到护城河之前后都有些泄气。
而吕坞之上的辅兵看到鲜卑人还没发动攻击就已经折损了如此多人，不由自发的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怎么办？我们儿郎损伤惨重，还进攻吗？”一名族长问道。
“还能怎么办？不想被这胡托趁机借着军法惩治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只要能冲上城头，那些孱弱的汉人必然不会是我们鲜卑勇士的对手，而且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存活下来并保存住部族的唯一机会！”
另一名族长咬咬牙，立即身先士卒的带领麾下儿郎对着吕坞发起了冲锋。
鲜卑人这半年来虽然仗打的不少，城池也攻下了许多，但是攻城的手段还是那么的匮乏，和先前胡托进攻时如出一辙。
他们先是将攻城云梯横着架在护城河之上，然后便一个接一个如同蚂蚁一般背着半身盾，咬着弯刀，手脚并用的向着护城河的对岸冲去。
“哼！”成廉见状不由冷哼一声，立即对着身前的吕衣询问道。
“大哥，是否立即开始放箭？”
“不忙……”吕衣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先放先头部队爬到一半的位置再放箭，让这几百人进退不得！”
“大哥，高明！”
成廉闻言不由双眼一亮，立即兴奋的说道。
“放箭！”片刻之后，当鲜卑先锋的先头部队艰难的攀爬到了云梯的一半位置之后，提前得到了吕衣命令的成廉立即高喝一声。
“嗖嗖嗖……”
当即近千枚早就蓄势待发的铁质箭头箭矢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机会，在重力的加持下，带着磅礴的力量向着护城河中央，听到了箭矢声音一脸惊恐的抬起头的鲜卑人先锋先头部队呼啸射去。
“啊！”
登时，近百道惨叫声接连响起。
即便背后背着坚固的木质半身盾，但是仍旧有许多鲜卑人被射中惨叫着跌入吕坞的护城河之中，跟随着半年前他们族人的脚步在护城河之中喂了王八。
鲜卑先锋的冲锋不由被这一阵箭雨惊的一顿。
但是也只是一顿而已，他们冲锋的脚步并未停止，而是嘶吼着继续向着护城河对岸的吕坞冲去。
在他们身后的是胡托安排的督战队。
方才那一瞬间的停顿，已经有十几人被督战队无情的斩杀。
“后退必死，前进攻下吕坞不光可以活，坞堡之内的钱财粮食女人只要你们的双手可以拿得下，胡托大人就允许尔等一日不封刀！”
两千督导队一边击杀有后退迹象的先锋，一边齐声高喊，立即将四千先锋们的贪欲激发了出来。
不管是汉人还是鲜卑人。
真正富贵的都是金字塔尖的极少数人。
大多数人的无论汉胡都是常年挣扎在温饱线之上。
这四千先锋之中，有三千九都是先辈人之中的苦哈哈。
不光要承担鲜卑贵族们的强制劳动，战时还自备马匹武器参战。
而完成这些强制的任务之余，他们才能放牧自己的牲畜，以此来获得珍贵的食物。
他们唯一能获得额外的财富的唯一途径就是今年这样的鲜卑人南侵行动。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有可能凭借战功兑换一定的钱粮、物资、奴隶乃至女人。
但是鲜卑人作为上升期的民族，军令严峻，只有实打实的战功能被记录成军功。
但是劫掠普通手无寸铁的汉人村落和百姓这种是不会被计算为军功的。
只有和眼下这种情况和敌人以命相搏并且能活下来才能计算成军功。
(本章完)
第185章 兵临城下
但是汉军也不是吃素的。
即便鲜卑人以多欺寡，但是战损比还是要多于汉军。
这是汉人上千年以来的战术和科技的积累。
不是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鲜卑人能够轻松逾越的。
因此，战功得之非常不易。
即便能侥幸获得一点微末的战功也聊胜于无，只能分到一点点微末的战利品。
因此，为了激励鲜卑战士的勇气和可战之心。
城破不封刀这样的胡人传统自然而然的被鲜卑贵族拿出来吊着普通鲜卑战士的胃口。
一般来说，这种命令都是对极其难以攻克的坚城才会出现。
不然鲜卑贵族也不是傻子，轻松能到手的战利品他们怎么可能会大方的拿出来分给一些泥腿子。
因此，得到了胡托的城破，一日不封刀的命令之后，所有鲜卑人先锋都兴奋起来了。
即便是最贫穷的小型坞堡，里面的财富都远超一个鲜卑普通战士的想象，而吕坞如此坚固，其中的财富很可能十分丰厚。
一时之间，这些鲜卑先锋的恐惧立刻被胡托挂在眼前的胡萝卜驱散了。
此刻，贪欲已经击败了死亡的恐惧。
“嗯？这胡托倒是舍得。”
一直在吕坞城头观察着的吕衣见状不由眉头一皱。
“哼，不过这胡托也未免太过小看我辛苦建设的吕坞了，财富，吕坞之中是有许多，只是汝等奴儿有这个命来取吗？”
但是，下一刻，对自己建造的家园的自信又重新浮现在吕衣心中，使得他不由冷笑一声。
“既然胡儿这么贪婪，正好方便我们射杀！”
“继续放箭！”
“诺！”
下一刻，又是漫天的箭雨飘落。
又是一百多鲜卑人惨叫着跌落护城河之中。
但是，对吕坞财富的贪念让这些鲜卑先锋悍不畏死。
开玩笑，受穷可比死可怕多了。
以前没攻入过汉境，没有领略过冀州的繁华还好。
苦日子还能熬一熬，但是一旦领略过冀州的繁华，特别是乡野的小民家的财产都能比得上鲜卑人之中的百户长之后，这些鲜卑人顿时就惊了。
而震惊之后则是无穷的贪欲。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明明鲜卑人在卢植、皇甫嵩、朱等人的战斗中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还要坚持待在汉境，不愿退回塞北的原因。
但是，鲜卑先锋这样的贪恋却大大方便了此刻的吕衣。
九原所有的树木都被吕衣摧毁，其中大部分都被收集到了吕坞之中制成了弓箭。
因此，吕坞的箭矢储备十分之多，完全不怕浪费。
只要一百支、一千支弓箭能带走一名鲜卑人，吕衣就不算亏本。
因此一阵阵的箭雨如不要钱的一样往冒死前进的鲜卑人头顶冲刷。
鲜卑人一个接一个的中箭落入护城河之中。
一时之间伤亡大增。
但是，鲜卑人带着的半身盾有效的抵挡了大多数的箭矢，导致还是有一些幸运儿成功的冲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对岸。
但是到达对岸之后，他们只是在蹲在原地架起半身盾抵挡来自吕坞的箭矢，并未仓促发起进攻。
战争，特别是攻城战。
必须要有一定的人数才能发起进攻。
不然零星的敌人就算能在箭雨的攻击下生存，也是绝对爬不上城楼的。
但是这样对吕衣来说却更加轻松。
还有什么是比对着活靶子射箭更简单的？
虽然已经到达对岸的鲜卑人举盾不好射击。
但是正在过河的鲜卑人可是非常好的移动箭靶。
因此，吕衣命令吕坞城头的辅兵对着这些活靶子一顿射击。
为了节省辅兵们的体力，吕衣都是安排两人轮射。
因此，可以长时间的射击。
所以，对鲜卑先锋造成的伤害十分的可观。
平均，每十名鲜卑人就有一两人被射中，生死不明。
最后，当鲜卑先锋全部过河之后，原本的三千多人已经不足三千之数了。
“呼……总算是冲过来了!”两名小族长因为族长的身份，都身穿铁甲，因此对弓箭基本可以免疫，二人都毫发无损的来到了护城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