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先头部队可以建功,那剩余的四千人都不需要胡托指挥就会化成充满侵略性的贪狼一拥而上踏平吕衣的吕坞。
这一个时辰胡托也没有闲着,就近砍伐了不少树木组建了一些简易的攻城梯。
至于攻城撞车这种东西对茹毛饮血的鲜卑人来说难度太高,根本无法建造。
“攻城!”
胡托一声令下,他麾下一千名鲜卑士卒便咬着弯刀,抬着沉重的攻城梯冲向了吕坞。
但是吕坞却早早的做好了布置,设置了数道防御工事。
这些鲜卑人冲至吕坞一千步的距离之后,冲在前面的鲜卑人纷纷中招,掉进了吕衣伪装好的陷阱之中。
这些陷阱并不宽阔,一个大约五步方圆,但是内里却挖的十分深足有两丈深。
而且其中还倒插着许多削尖了的木桩。
这些毫无防备的鲜卑人踏在这些伪装成地面的陷阱之上后,纷纷惨叫着跌落其中。
除了少数运气好躲过了木桩尖头的幸运儿之外,大多数跌落其中的鲜卑人都被木桩刺穿,成了一根根人肉串。
一时之间,冲锋的一千鲜卑人立即减员两成,立即损失了两百人的数量。
第一道陷阱暴露之后,之前还嗷呜乱叫着冲锋的鲜卑人顿时吓了一跳。
还没有中招的鲜卑人纷纷裹足不前,深怕自己步了倒霉蛋同伴的后尘。
最后还是脸色难看的胡托一再催促,这些有了警觉的先锋才再次发起了冲锋。
只不过前方未知的陷阱让他们冲锋的脚步明显的减缓了起来。
这些人每走一步,都要用手中的长枪对着前方的地面一顿乱刺,深怕掉进突然出现的陷阱之中。
有了警惕之后,鲜卑人的成果斐然,几乎再没有出现任何伤亡,而一路上吕衣布置的陷阱也被他们一一探索出来。
但是吕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陷阱都是早就挖好的,此刻根本没有耗费守城辅兵的任何一点体力。
但是却带走了二百名生力军的敌人,可谓小赚一笔。
而更大的收获则是改变了地形面貌,不光让剩余的八百名先锋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士气,并且让他们无法直接冲锋,必须围绕着密集的陷阱小心的绕路,一下子让他们冲锋的速度大大降低。
吕衣的陷阱从一千步的距离一直持续到了吕坞一百步之外的范围。
而鲜卑人好不容易趟过陷阱。
三道宽三丈,深二丈的护城河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吕坞南面背靠九里河,因此吕衣只在吕坞的北面、西面、东面挖掘了三条护城河。
鲜卑人想要进攻吕坞就必须越过这三条拦路虎。
他们纷纷将攻城梯架在护城河之上,小心的在攻城梯上过河。
但是粗略制造的攻城梯遇到水之后又非常湿滑,难以移动。
不时有鲜卑人手滑,脚滑跌入护城河之中。
护城河深达两丈,而鲜卑人善于骑马不善水性,而且身上又穿着沉重的皮甲和武器,只要跌入护城河之中,基本上都会惊恐的惨叫着沉入湖底,只留下一连串绝望的气泡。
虽然落水的倒霉蛋并不多,但是他们的惨状却让其余的鲜卑人先锋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甚至远胜于之前的陷进。
胡人对水的恐惧深埋骨血之中,可谓是他们最本源的恐怖。
他们宁愿一个人面对数名全副武装的汉骑,也不愿意面对未知的湖水。
“放箭!”
而吕衣自然不会放着这些活靶子视若无睹。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吕坞三面城墙上的辅兵纷纷仰天四十五度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一个精锐的弓兵需要至少五六年的培养才能形成有效的杀伤力。
但是那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
吕坞之中的辅兵虽然只经过短短两个月的培训,刚刚学会弯弓射箭。
不论是准度还是力度以至于耐力都远远不及精锐的弓兵。
但是现在可不是一对一厮杀的决斗。
而是一群人对另外一群人的战争。
形成了规模之后。
并不需要单一的弓兵有多么大的准头。
一次性上千枚的箭矢飞射而去,即便再没有准头,箭幕攻击之下,也会造成恐怖的伤害力。
而没有射程那更是简单。
吕坞城头的辅兵本就居高临下,又是四十五度对天抛射。
天然的便将原本最多数十步的攻击范围增加到了百步之远,完美的覆盖住了护城河的范围。
于是乎,正在小心翼翼的越过护城河的鲜卑人先锋立即成了这些毫无实战经验的辅兵的活靶子和经验包。
一轮箭雨之后,鲜卑人死伤惨重。
而战阵之后的胡托更是愤怒的站直了身体。
(本章完)
第174章 胡托撤退
吕坞的第一轮箭雨,有效杀伤率就达到了两成。
又是两百多倒霉蛋中箭,不是刚好被铁质的箭头射中要害惨叫一声立即身死,就是被射伤倒地失去了战斗力,最惨的更是在渡过护城河的时候,被流矢命中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了护城河之中喂了水鬼。
“这一轮箭雨,我麾下儿郎就死伤惨重,不能再打了!”
“快鸣金撤退!”
胡托眼睛瞪得像铜铃。
立即连连命令传令兵鸣金收兵。
“铛铛铛!”
鸣金的声音传到残存的六百先锋耳中。
他们如蒙大赦,立即丢盔弃甲的逃离了护城河。
即便胡托不鸣金。
减员已经超过四成的先锋也要哗变败退。
冷兵器时代,能稳住这个减员率而仍旧死战不退的已经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而偷奸耍滑,见利一拥而上,见危四散而逃的胡人是不可能稳住这个减员率而继续进攻的。
胡托的鸣金收兵举动既是保存实力,也是担心剩余的人会哗变、溃败进而影响全军。
但是,胡托鸣金。
吕衣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士气已经丧的胡人安然退回本阵。
“成廉!”
“你立即率领一千辅兵出城追击!但是不可追远,最多只能追出五百步!”
吕衣立即抓住机会命令成廉追击,一面又命令剩余的一千辅兵继续又发了几轮齐射,又从六百残兵之中带走了两百余人。
“诺!”
而成廉也立即领命率军追击。
这种顺风仗最是简单,失败者只顾埋头逃命,根本不可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追击部队的优势。
成廉带着一千初次上阵的辅兵,兴冲冲的追击而去。
又从仅存的四百先锋之中,留下一半的鲜卑人。
最后,只有二百名惊魂未定的鲜卑先锋成功逃回本阵。
“杀了他们!”胡托见自己一次试探的攻城就折损了八百精锐,心痛的差点要从马上栽倒下来。
他看着正在兴奋对失去行动力的鲜卑人先锋补刀和安然割着首级的成廉,不由大怒,立即歇斯底里的命令整装待发的剩余三千七百多鲜卑铁骑对成廉等人发起冲锋。
但是成廉忠实的执行了吕衣的命令,只追击了五百步的距离,和鲜卑人始终隔着四五百步的陷阱范围。
城头的吕衣见状,立即命令号令兵也鸣金收兵。
成廉得了吕衣的命令,立即果断放弃了一些还未来得及收取的人头,立即率领几乎没有什么损伤的一千辅兵安然的退回了吕坞之中。
“吕衣!你这个鼠辈,枉你还顶着并州第一豪侠的名头”
而胡托率领大部队追击到了护城河之外一百步之后便不敢再继续追击,生怕落了前面先锋的后尘,只得对着城头的吕衣痛骂了几句后,无奈的带着受伤的鲜卑人先锋和数百具无头的尸体退回到了原本的战阵。
而这一切不过才发生了不到半个时辰之内。
“哎呀!想不到这吕衣如此难缠,将小小的一个坞堡打造的比九原县还要坚固,前日我攻击九原县也才不过死伤三百儿郎,而现在还未接近吕坞,就死去了七八百儿郎,我胡托部此战可谓死伤惨重呀!”
胡托气急败坏,甚至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而他身后的苏双见状明智的没有上前搭话。
他一直撺掇胡托进攻吕坞,现在战事失利,胡托极有可能会冲着自己泄愤。
想通了这点,苏双虽然心中也暗暗埋怨起胡托的无能,但是却只能将脖子缩起来,省的撞在了胡托的枪口上。
良久之后,胡托发泄完毕,恢复了一丝理智。
“不行,这吕坞实在是太难啃了,即便是罗韩亦首领率领一万人马亲来,估计也难以讨到什么好处,我还是先追上罗韩亦首领汇报这里的情况再做定夺!”
胡托看着毫发无损的吕坞,不禁心生退意。
“苏兄,吕坞如此难攻打,也是亲眼所见,非是我胡托不遵守罗韩亦首领的命令,也非是兄弟我不愿为你报仇,而是我胡托部族儿郎损伤惨重,现在只有不到四千人了,实在难以完成罗韩亦首领的任务,眼下的局面你可有何说辞?”
但是鲜卑人平常也就算了,但是在战时,若是违抗上级的命令,代价是十分严重的,罗韩亦的命令已经下达。
胡托若是胜了也就罢了,可以仗着军功违抗罗韩亦的命令。
现在胡托损兵折将,反而不想继续遵守罗韩亦的命令,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只怕就算现在在对汉作战的关键时刻,罗韩亦和步度根不会对付他,但是一旦鲜卑人退回草原。
以胡托对罗韩亦的了解,等待他的必将是惨烈的追责。
因此,狡诈的胡托立即将苏双这个胡托部之外的人强行拉了过来,想要让其为自己违抗罗韩亦命令的事情做出背书。
“胡托兄所言极是,这吕衣似乎早就对鲜卑大军南侵的事情心知肚明,将城防打造的如此坚固,若非一万大军亲至,只怕难以撼动吕坞。”
“如今我军损伤惨重,军中粮草也即将短缺,不如先行追上罗韩亦首领再做其他打算!”
苏双虽然明白胡托的心思,但是眼下强攻无益,不如先保存实力,暂时退去。
等汇合罗韩亦之后,再做打算。
罗韩亦觊觎自己对他说的走私生意,必然不会放弃攻打吕坞。
“也好,那今日我们便暂且撤退,来日再来整治这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