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双也明智的对罗韩亦装病不见自己的事情只字未提。
“说来听听。”罗韩亦闻言来了兴趣，倾听道。
“小人的中山商会，首领大人可有耳闻？”
苏双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先向罗韩亦反问道。
“呵呵，苏兄和我开玩笑了，阁下的中山商会可谓垄断了整个并州的马匹走私贸易，获利不菲，本首领岂能不知？”
罗韩亦闻言忽然联想到什么，立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只不过，听闻苏兄似乎最近遇到了什么难处，中山商会已经成为了历史了？”
“首领大人所言不差，小人因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摆了一道，现在不光家业星散，就连兄弟张世平也遭此人毒手。”
苏双闻言面露刻骨的仇恨。
“但是小人的中山商会的底蕴还在，只要首领大人愿意支持小人，不出一年我的中山商会又会是并州唯一的马匹走私贸易垄断者。”
“原来是如此！”罗韩亦闻言点点头。
“只是我不太明白，这件事和我又有何关系？又和苏兄之前所言的富贵又有何关系？”
“只要大人助我除掉我的仇敌九原吕衣，帮助小人重建中山商会，小人愿意大幅度提高马匹的收购价格！”
“大幅度？”
罗韩亦闻言不由露出兴趣的神色。
“能有多大的幅度？”
“每匹马匹都在之前我们约定的价格上再翻一倍！”
苏双立即神色凝重的回道。
“再翻一倍？”
饶是罗韩亦位高权重，手握大量的财富也被苏双此言刺激的坐直了身体。
“苏兄莫不是在诓骗我为你复仇，开出的虚假诺言！？”
苏双之前和鲜卑人打交道之时，价格压的极低，几乎是到了毫厘必争的地步。
而且，鲜卑人和苏双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贩卖马匹之中的利润和价格罗韩亦可谓早就心知肚明了。
收购价格翻一倍，鲜卑人就要获利增加数倍，这巨大的让利已经到了过分的地步，开始让罗韩亦怀疑起来苏双话语的真实性起来。
“呵呵，不瞒首领大人，小人开出如此高的价格，自然是要亏损许多利益。”
苏双闻言却自信的笑道。
“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大人能助我除掉吕衣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使得我中山商会重新垄断并州马匹走私贸易，小人有把握即便是将马匹的收购价格提升一倍，小人也是有的赚的！”
苏双的沉着和自信让罗韩亦稍微放下心的同时，不由又对苏双这个奸商心中更加鄙夷起来。
“这个奸商，收购价格提高一倍都能自信盈利，看来之前我们鲜卑人卖马给他可没让他少赚！”
不过罗韩亦转念一想，苏双积累了半辈子的家财现在已经如数贡献给了自己，心中却又不由的得意起来。
“不过你这奸商赚的再多也是为我们鲜卑人开道，最后都要被我们鲜卑人吃干抹净！”
“不过马匹走私贸易是我们鲜卑人和汉人为数不多的稳定贸易，今年入侵汉境虽然已成定局，但是最后抢掠一番，还是要退回长城以北的，没有这个贸易的支持，我们左部鲜卑将会大大受到影响。”
“而要开展走私贸易就必须要有汉人商人参与其中，眼前这个苏双虽然势穷来投，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底蕴还是有的，若是扶持起来也能迅速的稳定走私贸易！”
罗韩亦微微眯起双眼，思索了一番之后就拿定了主意。
马匹走私贸易还是要做的，而眼前的苏双也是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不如就帮他一把。
“苏兄的意思我明白了，苏兄是我们鲜卑人最重要的朋友，苏兄的中山商会重新建立也是对我鲜卑人大有好处，只是不知道苏兄准备让本赛首领如何帮助你呢？”
“呵呵，那九原吕衣在五原郡九原亭修筑了一座坞堡，内藏有伙计八百人，以及奴仆民众数千人。”
苏双闻言立即神色激动对罗韩亦说道。
“只要首领大人派兵将此獠除掉，小人重新组建中山商会的阻碍没有了，就行了！”
“嗯，此事怕是有些困难呀！”
罗韩亦闻言却继续拿捏起苏双。
“那五原郡九原乃是长城之内，我若是帮助苏兄只怕是要挑起和汉朝的战争，此事只怕不妥吧！”
“呵呵，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首领大人何必要诈我？”
苏双闻言笑道。
“小人已经在首领大人麾下暂住许久，早已经对首领大人如今的处境心中了然。”
“以往每年大雪之时，首领大人都要率众劫掠一番。”
“不是劫掠汉土就是欺负一下南匈奴人。”
“如今气候反常，一年冷过一年，首领大人赐给小人的牲畜就已经有许多生生冻死，因此，摆在首领大人面前的就只有出兵劫掠一途。”
苏双侃侃而谈，直中罗韩亦的内心。
“如今南匈奴已经被鲜卑人彻底击败，他们只能在长城边的狭窄范围内挣扎求存，若是首领大人率众攻击南匈奴，他们必然会龟缩进长城。”
“而且南匈奴人没有了丰美的草场，都是一帮苦哈哈，就算首领大人派人劫掠，也注定抢不到什么。”
“因此，摆在首领大人面前的唯一出路就是攻入长城劫掠并州乃至冀州。”
“汉人一向富裕，若是首领大人攻破一二州郡必能满载而归，安然度过今年的危机。”
(本章完)
第169章 大战将起
“苏兄大才，我果然不能瞒着你。”
罗韩亦听闻苏双简单几句话就将自己面临的困境道破，脸上也不禁有些赧然。
“无妨，首领大人身负万钧之担，自然要有所保留，若是我是首领大人自然也要如此之做！”
苏双却连连摆手，丝毫不以为意。
“那九原亭不过是边塞之地，吕衣的坞堡对首领大人麾下的鲜卑勇士们来说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只要首领大人能助我报的此仇，苏双今后必以首领大人马首是瞻！”
苏双说着居然对罗韩亦行起了大礼。
“哎呀呀。苏兄何必如此呢？”罗韩亦连忙上前将苏双搀扶起来。
“苏兄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罗韩亦的事情，你的仇人就是我罗韩亦的仇敌，此番我必助剪除吕衣此獠，为你报得大仇！”
“只是，出兵入关乃是大事，即便是我也不能轻易做出这个决定，具体的时间还要我大哥步度根做决定，还请苏兄耐心等待几日。”
“无妨，无妨！”
苏双闻言立即懂事的说道。
“出兵乃是鲜卑的大事，岂能被小人的小事所干预？等候也是应该的！”
但是苏双说着，忽然话音一转。
“只是小人能等得，只怕小人在汉境的势力等不了了。若是时间拖得太久，只怕就算首领大人除去吕衣此獠，我们的马匹走私生意也要从头开始起步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马上派人将此事报告给我兄长定夺。”
罗韩亦果然中计，闻言立即变色。
若是从头开始准备，最少有数年时间不能开展马匹走私贸易，那对鲜卑人特别是罗韩亦来说可谓损失巨大。
现在的草原霸主鲜卑人也好，之前的前任草原霸主匈奴人也罢，本质上都无法依靠自身养活自己。
他们是草原上的狼群。
没有羊群捕猎，不出数年就要自己饿死。
而对他们来说大汉就是他们的羊群。
没有了大汉，鲜卑人根本无法维持现在的规模和强盛。
但是大汉对他们来说虽然富裕，但是却养着一只不弱于狼群的牧羊犬。
鲜卑人这些狼群若是稍有不慎不仅抓不了羊，还要被牧羊犬咬死不少。
因此，无法完全战胜大汉的他们就特别依赖于贸易。
而汉朝的高层虽然腐朽但是却也有有智之士，谏言天子中断了和鲜卑人的贸易。
算是打在了鲜卑人的七寸之上。
没有了合法的贸易，那不合法的马匹走私贸易就成了重中之重。
因此，罗韩亦闻言也不由下定了决心，要极力促成此事。
……
半月之后，好消息传来。
步度根已经请示了檀石槐得到了允许进攻的命令。
不仅步度根的西部鲜卑如此，中部鲜卑和东部也得到了鲜卑单于檀石槐的命令将在年末之前一同攻入长城，劫掠并州、幽州乃至冀州、青州河北等地。
罗韩亦得到了消息之后不由大喜。
他在第一时间就将檀石槐的命令传达给了他麾下的各部首领，命令他们立即做好战斗的准备。
而各部首领哪里还需要罗韩亦来督促？
就连身为大型部落的胡托部都已经沦落到要用低劣的手段来攻击同族来获得生存资源的地步了，其他中型、小型部落更是不堪。
因此，罗韩亦的命令一到，他们就摩拳擦掌起来，立即做好了战斗的完全准备，只要罗韩亦一声令下，他们将男女老幼齐上阵，跟随罗韩亦一道攻入长城之内，对汉族大肆洗劫一番。
汉人辛苦播种收获的粮食将会成为他们过冬的口粮。
汉人白嫩的女子将成为他们的玩物，被他们凌辱。
而汉人的男子和小孩将被他们掳走，生生世世成为他们的奴隶，永远被他们奴役无法翻身！
巨大的利益当面，不需要鲜卑人高层的敦促，所有鲜卑人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种族战争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
资源就是这么多，土地就是那么多，食物和物资就是这么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然不会有任何调和的可能性。
而另外一边，罗韩亦也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苏双。
“太好了！”苏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简直要激动的跳起来。
他本身就是依靠违背朝廷禁令走私马匹起家的商人。
现在又被仇恨填满了内心。
自然是将自己的仇恨凌驾于国仇之上，已经不顾自己同胞的死活了。
不过一个走私犯而已，若是真有怀有忠义之心也不会将生意做得那么大，那么成功了。
没过几日，苏双又得到了罗韩亦的接见。
等苏双来到罗韩亦的大帐之中之时，发现除了罗韩亦之外还有一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