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丞相,刘子烈已连破两部!”
“禀丞相,刘子烈已杀穿四部!”
“丞相,刘子烈已破第五部,而今距中军大纛只剩两部!”
“刘子烈已失了战马,正持戟步战往中军大纛处而来,几无人可当!”
战场上一片嘈杂,可偏偏此刻这中军大纛处一片寂静。
虽然当下是隆冬大雪,但许多武将头顶已经在冒热汗了。
“连破五部!此人,此人未免也太过骁勇!”
“便是吕布……吕布焉能与这刘子烈相比?!”
“马上无人能敌,如今他下马步战,亦无人能敌么?”
“两部!若真个叫他杀穿这最后两部,那岂非……”
传令兵每来禀报一次,曹丞相脸色就难看一份,此刻听着周围诸将的议论,曹孟德神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之余,又隐隐闪过一丝恐慌。
总不能真叫这厮杀到自己大纛之下!
想到这里,曹孟德有些坐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传孤军令!”
“主将凡能生擒刘子烈者,封县侯,加食邑五千户!”
“取刘子烈首级者,封乡侯,加食邑两千户!”
生擒刘子烈,封县侯,加食邑五千户!
取刘子烈首级,封乡侯,加食邑两千户!
县侯,乡侯,数千食邑……
拼死拼活,立多少战功都未必能拿到这些,如今只要需要一个刘子烈,马上就能获得这些东西!
曹孟德话音落下,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末将领命!!!”
曹营群将的嘶吼声,震得此处漫空飞雪都为一滞!!
……
噗嗤~
画戟落下,一颗人头飞起。
纵然无马,纵然步战,他仍旧硬生生杀穿两部四曲……
方天画戟扬起一阵血水,往前方挥毫!
呼啦啦~
腥烈血水落下的地方,已至曹孟德脚下……
刘武抬眸,已然大纛在望,似乎近在咫尺!!
魏延带着他的四千步卒与曹军左翼交战,在曹孟德中军与左翼之间,扯开了一道缝隙,漏出一道口子。
高顺率领两千突骑抓住时机,穿进了这道口子,狂飙数里!而后在距曹孟德中军大纛最近的地方,凿击了进去!直凿破五个百人方阵,便凿不动了,然后以高顺为锋,又往前突了三部,遂彻底力竭!
随着陷阵营最后投掷出的矛雨,这才将一直藏在陷阵骑中的刘武给送出来……
如今!!
终于杀到曹孟德大纛之下!!
却还不等刘武喘口气,前方忽有一将领五十余骑纵马飞来:“刘子烈,本将韩浩特来会你!”
在曹操诸将中,韩浩以忠勇著称,如今只是个区区中护军,无论是乡侯还是县侯,对韩浩而言都是极大的诱惑。
韩浩纵马飞来,人借马势,手中长枪呼啸着狠狠砸向刘武。
呼!~
画戟矫若惊龙,轰然直取韩浩胸口……
韩浩满脸迷茫的低头,看着戳透了自己胸口的画戟。
刘武手中画戟一转,已是生生将他尸体挑下马来!
跟在韩浩身后的五十骑急忙勒马,只觉遍体生寒,他们虽有五十人,甚至不敢再往前一步:“韩将军,竟不是此贼一合之敌?!”
唏律律!~
刘武也不管那逡巡不敢进的五十骑,当即上了韩浩坐骑,正欲继续往大纛之下杀去,忽又听得一声暴喝:“刘子烈休走,曹真来也!”
来将正是曹操义子,麾下偏将曹真,其人力大勇猛,也是曹军中的一名猛将。
“驾。”刘武神色漠然,纵马迎了上去。
呜~
二马相错,沉闷的破空声中,方天画戟横向曹真迎面拍去,顿时一道气势直压的曹真喘不过气来,他慌忙竖举大刀来挡。
铛!~
戟刀相撞,曹真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竟让他坐不稳鞍马直接倒飞!
刘武一把抓住曹真坐骑缰绳,马不停蹄往曹操大纛飞去,此刻大纛再望,再无人能挡他。
“刘子烈休得猖獗!”
“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夏侯前来战你!”
曹营三十余将,纵马而出挡在大纛前,直往刘武四面扑杀!
轰!~
有四柄大刀朝着刘武头顶轰然劈下!
八杆长枪挺过!
六支长矛遥击!
两板大斧杀落!
……
一时尘烟滚滚,隐约走马观灯,看不清确切,只听得喊杀嘶吼,兵戈相击,声震于天!
希律律!~
此时传来烈马嘶鸣,
杀出来来了!
倒拖画杆方天戟!
散乱销金五彩幡!
喊声震动天地翻,杀气弥漫斗牛寒!
刘武早成了血人,满身狰狞伤口,这一遭他身披五创,就连铁甲都崩碎了!这一遭夺六马,这一遭他杀了八将!
他正骑一匹战马,驭着其余六匹战马,一齐往前挺近!!
中军大纛近在咫尺,大纛下的曹孟德脸色苍白……
此时,曹孟德身前仅剩三层重甲步卒……
轰隆隆!~
七匹马并行而来,
场中人无不寒毛竖起,落耳的不是马蹄,而是摄人心魄的雷鸣!
大纛之下,曹孟德望着已经杀过来的刘武,脸色泛白,喉咙发干,刘武的骁勇他已然见识到,再不走只怕真的走不了了。
“张喜!朱盖!路招!刘勋!”曹孟德咬牙开口:“你等四人,且为我拖延一二。”
“诺!”
这是曹孟德身前最后四将了。
张喜,朱盖,路招,刘勋,四人俱是战阵猛将,一齐向刘武杀来。
“退,先退!”曹操认怂了。
驭者抽打着四匹挽马,笨重的华盖车辇缓缓调头,辇上的大纛也开始调换方向……
曹孟德要跑!
远处正在与四将厮杀的刘武看见了曹操的动静,当下也懒得和四将纠缠就要朝大纛杀去,画戟破空之声似龙吟,刘武大戟翻飞前突!
“休走!”
迎面却又有二将杀来!
正是夏侯与夏侯尚二人,两柄长枪,连着四柄大刀向刘武压来。
刘武眸子泛起冷意,手中画戟如蛟龙翻江倒海,天龙戟法使开,天龙破空之声咆哮四荡,直杀的六将开始搏命。
张喜,朱盖刀势愈急,似是与漫天雪花合为一处。
路招,刘勋猛攻刘武一侧,好似毒蛟吐信。
夏侯尚、夏侯顿周遭游走,如豺狼窥伺。
轰!~
刘武一戟猛然横拍,张喜,朱盖胸前肋骨顿时砸断数根,惨叫声中直接坠马!
路招欲要趁空挡攻向刘武,不料画戟轰然倒砸过去,势若泰山压顶,直将路昭砸的生死不知。
嗖!~
嗖!~
猛然间,刘武脑后有破风声,两支雕翎箭钉在了刘武后背!
却是夏侯夏侯尚冷箭伤人。
刘勋赶忙拔弓,有样学样,也要来上一梭。
唏律律!~
战马嘶吼,刘武呼啸而至,那刘勋还不及射出,头颅就已落地,刘武夺弓引箭!
“不好!”
夏侯眼见刘武朝自己搭弓弯箭,心中一慌,正欲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刘武弯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噗嗤!~
雕翎箭飚射,直入夏侯那只好眼!
“啊!”
夏侯捂着那只已经瞎了的好眼痛苦嘶嚎,独目夏侯,此刻成了真正的盲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