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瞬间,双方就有十余俱尸体同时倒在了雪地里,冒着热气的赤红鲜血,洒在了白皑皑的雪地上,分外艳丽妖娆。
“杀!”
魏延挺枪纵马,领着贴身侍卫杀在最前方,一具具曹军尸体被他挑飞,锋利的枪刃一次次捅进曹军的脆弱要害之处,鲜血溅红了他的衣甲。
霎时间,刀枪交击声,利刃入肉声,惨叫哀嚎之声混在一处,响彻整个战场……
……
曹军中军所在,华盖车辇之下,曹操起身搭目往左翼看去,但见一片混乱,敌我犬牙交错。
曹操皱眉问向身旁诸将:“与左翼交战的军队,是刘子烈麾下何人所领?”
“启禀丞相,此人乃当年荆襄背主之贼,魏延魏文长!”回话的是文聘,他和魏延实在是太熟了。
“魏延?就是刘子烈要送给孤的两名大将之一?”曹操微微一怔,顿时来了兴趣:“倒要看看他本事如何……”
……
“杀!”
曹军左翼的士卒们,大声嘶吼着将戈矛、刀剑刺入前方的西陵兵身体中,当即又有大批西陵士卒尸体倒在了雪地上。
几名西陵士卒不甘示弱,刀枪并举,狠狠地刺进了对面两名曹军的胸膛,不等他们把兵器拔出来,他们的脑袋已然被对方枭下!
双方早已杀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时间难分彼此……
很快,战局发生了变化。
西陵士卒开始一点点的往后退,他们似乎无心和曹军交战,似乎被曹军吓到了。
西陵军的退却之意,迅速被曹军发现:
“不行了,他们撑不住了!”
“压过去!压过去!”
噗嗤!~
魏延一枪刺进一名曹军士卒的喉咙,扭头四顾,望着左翼迫不及待的开始逼近压制,他笑了,鱼儿咬钩了!
魏延毫不犹豫,当即下令:“撤!”
须臾,还没和曹军左翼交战多久的西陵士卒,似乎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这支数千人的西陵士卒竟是真的开始和左翼脱离,他们要撤!
哗!~
终于,这支军队真的溃败了,他们迅速的后撤,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都顾不上了。
“败了!”
“他们败了!”
“追上去,竟全功!”
轰!~
霎时间,曹军左翼士气大振,整个左翼猛地朝着那支溃败撤退的军队追了过去想,左翼的曹军士卒们满脑子都是首级、军功。
只是谁也没有意识到,随着整个左翼向东侧移动,原本被紧紧护卫的中军与左翼之间,已经出现了一条缝隙。
随着这条缝隙越来越大,整个中军的左侧暴露的也越来越多……
……
“这个魏延,也不过如此。”车辇上的曹操,眼看着魏延带兵溃逃,顿时意兴阑珊:“这才与我军左翼交战多久就不行了?简直是一触即溃!”
“刘子烈说什么要我把魏延和高顺一起收下,高顺也就罢了,魏延这等庸将,我要他作甚?”
文聘望着左翼与中军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丞相,左翼大军是否与中军分开的太远,若是此时……”
“仲业多虑了。”曹操无所谓的挥动大袖:“西陵城中已无多少兵力,况且中军万余大军,纵然与左翼分开又有何虑?”
……
西陵城北门。
“好!魏将军成了!”
望着被魏延引走的左翼,望着左翼与中军之间越来越大的缝隙,高顺深吸一口气,看向身侧的刘武。
刘武只是轻轻点头。
高顺再不迟疑,手中长枪猛地前挥:“随我来!”
两千骑开始动起来,四蹄腾飞,向着左翼与中军的缝隙狂飙突进。
轰隆隆!~
漫天风雪中,西陵大地在颤动,陷阵营两千骑像是一阵狂风般,呼啸着浩浩荡荡向曹军左翼与中军之间的那条巨大缝隙冲去。
两千骑兵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踩风踏雪,势若奔雷!不过顷刻之间,便插进那条左翼与中军的缝隙!
中军士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骑兵?哪里来的骑兵!”
“他们这是冲中军来的。”
“不好!丞相就在中军后方!”
“挡住!挡住!”
“无能如何不能让他们凿进阵中!”
曹军士卒勃然色变,但已经来不及了。
迅若疾风的两千骑,猛地向着中军一侧斜插了过来……
轰!~
两军相接,两千骑猛地咬住了中军!
陷阵营的两千骑,人借马力,仿若是一柄烧红的牛耳尖刀狠狠地刺进了结块的冷羊油之中!
这一瞬间,中军最外层的士卒惨嚎着倒下一大片,大批的士卒被骑兵的冲击力直接撞飞,生死不知。
两千骑撕开了中军的口子,顺势斜刺凿进了中军!
霎时间,他们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中军一片人仰马翻……
中军后方大纛之下,曹操缓缓起身,望着前方哪支突然杀出凿进来的骑兵,脸色阴沉:“这就是刘子烈昨晚给孤写那封信的底气么?”
文聘望着前方凿进中军的骑兵,忽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就好像碰到天敌一般:“丞相!这支骑兵来势不对,丞相还是再往后退些吧。”
“荒谬!”曹操一声低斥:“中军万人若是都挡不住这支骑兵,我曹孟德岂不是要为天下人所笑?”
“退下,我倒要看看这支骑兵能撑多久。”
……
“杀!”
陷阵骑兵马不停蹄,往中军深处凿去,往大纛所在凿去,无数曹军的尸体被踩在铁蹄之下,与此同时冲在最前方的骑兵也在不停的倒下……
如浪花翻滚的曹军聚了过来,但迎着策马冲锋的陷阵营骑兵,如同一块薄薄的丝帛瞬间即被撕裂。
陷阵骑卒手中兵刃高举,左右劈砍,就像是秋季收割麦子一般,大片曹军哀嚎着倒在军阵中。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雪是白的,可落到了这中军内却变得一片猩红!
轰隆隆!~
沉重的马蹄声,依旧在不停地向前。
突进!
再突进!
前方那杆大纛越来越清晰,可他们的突进之势终究是开始衰弱了,突进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陷阵骑损失的越来越多,前方的曹军却仍旧厚如城墙。
“他们的气势泄了!突不动了!”
“困住他们!”
周遭越来越多的士卒围了过来,就像是被分开的潮水要再次将这两千骑吞噬,开始有骑卒纷纷落马……
唏律律!~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忽然,一骑持枪从骑兵阵中跃出,正是高顺。
高顺冲到了陷阵骑卒的最前方,像是给一支箭矢换了新的箭簇,他冲杀在前,手中长枪呼啸而至,翻江倒海,前方拦路的曹军越来越多的倒在他的马前。
原本气势衰弱的陷阵骑兵,像是重新有了力量,一股有进无退的惨烈气机猛然爆发!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骑卒的咆哮声响起。
轰隆隆!~
速度已经降下来的骑兵又一次驰骋起来,铁蹄奔腾,陷阵骑猛然再次向中军凿去。
仿若是削肉一般,挡在前方的曹军士卒被这支骑兵一层层的削下来!
鲜血四溅,马踏成泥。
整支骑兵越凿越深,他们四周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曹军士兵尸体。
血水和肉泥,伴随着冰冷的雪花埋进了大地深处,这片战场来年必然地力肥沃,花草茂盛。
高顺无暇去看死在自己枪下的曹军士卒有多少,他只是不停挥舞着手中长枪,他只有一个念头,领着骑兵凿进中军深处,凿至那杆大纛之下!
可前面的曹军士卒密密麻麻,好似无穷无尽,他持枪的手臂终究疲软了
“呼哧!”
高顺大口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再凿不动了……
主公,让我最后再送你一程!
高顺一声嘶吼:“掷!”
霎时间,高顺身后近百骑猛地高举手中长枪,奋力向着前方抛掷了出去……
呜!~
半空中,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近百根长枪冲天而起!密林一般的枪刃闪着寒气四溢的光芒,呼啸着冲到了前方曹军头顶落下。
“啊!”
当下,凄厉的哀嚎之声震天,锋利的长枪刺穿了前方大批曹军的胸腹!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卒像是被大风刮到的野草,猛地扑到在地。
原本前方层层迭迭的曹军,骤然空出了大片空地!
唏律律!~
恰在此时,一骑铁人铁马,手持画戟从陷阵突骑中冲出!
这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瞬间让所有曹军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