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154节

  赵佶回过神来,摇头笑道:“军中无戏言,既然定下策略就好好执行,对了,卿与杨长也算相熟,可知他军事能力如何?能独立统帅一路兵马否?”

  “这不好说.”宿元景吞吞吐吐,但说了两句就改口吹捧赵佶,“不过按照陛下的眼光,杨先锋定能有所建树。”

  赵佶被拍得受用,笑呵呵感叹:“与金人谈了很多次,他们都不愿让出云中,等到童贯、蔡攸收回燕地,杨长他们也消灭田虎,朕就可以挥兵北出雁门,从辽人手里拿回故地,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些,朕等这一天太久了”

  “陛下胸场万千沟壑,必定可成功收回燕云,成就开国最大功劳。”

  “好好好,朕若能超越先祖,卿自然也有一份功劳,征剿田虎之事多上心,一有进展就从速报来。”

  “是。”

  宿元景拍完马屁,紧接着请示赵佶曰:“陛下,杨先锋绕远路西进,沿途要驻扎不少州县,要不要知会各地?他们携带的粮草不多,最好让富裕的州县劳军,以免此路兵马扰民”

  “有道理,朝廷未拨半点钱粮,说起来是有些理亏,卿马上去找王黼商议,之后传谕各州县配合,至少面上要过得去。”

  “臣遵旨。”

  宿元景得了赵佶旨意,即请辞去寻宰相王黼商议,不久就派出驿兵传讯。

  杨长溯黄河西进,至汾水汇入口约有千里。

  他原考虑到粮草不足,打算节约时间赶至平阳,但中途接到宿元景传书,反而主动放慢了行军速度。

  宋江不求佯攻能起多大用,只要把八千将士保留下来,杨长自然没有多少积极性。

  本来有船队载运辎重,六千步骑轻装可以急行军,每日至少能行七八十里路,可最后千里路程却耗去二十多天,到达绛州治所正平县已是六月初。

  绛州提前收到朝廷命令,知府亲自出郭迎下杨长一行,入城后更是好酒好肉管代。

  那知府热情谦逊,杨长对他颇有好感,原想把帅帐就设在正平县,然后先派人去平阳打探情报,再想办法闹点动静就行了。

  可那知府在接风宴上,非常突兀地开口向他求助,言贼兵长期袭扰太平、翼城两县。

  绛州兵少不能面面俱到,只能守住地平物丰的太平县,而令翼城官民自募乡勇防御,半年以来已有多个村镇被劫一空,今年春季的农耕也已大半放弃。

  要是田彪的兵马继续袭扰,翼城军民将不得不全部迁走,否则就将为平阳所吞并。

  杨长吃人嘴短不好拒绝,遂将两千水军留在正平休整,次日引六千步骑开赴翼城。

  翼城军民被折磨半年,闻救兵到来好似久旱逢甘霖,自己都吃不饱的贫苦百姓,皆箪食壶浆立于道旁相迎,看得杨长心里不是滋味。

  相比正平州上的接风宴,翼城的接风宴十分寒酸。

  酒是浊酒,主食即炊饼、汤饼,外加三四个菜佐餐,只有杨长桌上摆了碗鸡肉,很难相信这是县里的宴请,朴素得不如杨德的家宴。

  知县招呼杨长坐下,陪着小心解释道:“杨先锋休怪,本县能拿的出手的就这些,翼城已经半年没有收成,下官还要养弓手、土兵防御,所以现在物资极度短缺.”

  “无妨。”

  听到知县提起弓手,杨长想起在阳谷的日子,旋即摆手说道:“我们不是来享受的,能充饥糊口就够了。”

  武松喝了一口浊酒,立刻蹙起眉头来,心说果然不是啥好酒,于是好奇问道:“翼城屡屡被贼兵袭扰,而绛州有没足够军队保护,你们为何不携民迁走?我看路旁百姓皆面黄肌肉,应该很久没吃上饱饭了吧?”

  “这位将军说笑了,且不说百姓眷念故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迁徙,就是能够迁徙到别处去,不也无田无地?需要重头开始垦荒播种,大部分人都很难挺过去,所以还不如守城待援,我们相当于在守绛州的边境,让其它地方免受贼寇之祸.”

  听完知县解释,杨长也放下手中炊饼,蹙眉追问:“你们自愿为绛州守边,州上不提供军事帮助,总该提供物资援助吧?按说不该过得这般艰难。”

  “唉”

  知县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州上有州上的困难,最开始也曾运来几次米粮,但不知为何每次都被贼军发现,运粮队没进城就遭到袭击,翼城非但没能补充粮食,反连累数名将士殒命,下官为了守住这翼城,舔着脸收了全城百姓的存粮,每日按人分发一顿口粮,有守城任务则发两顿。”

  “每日才一顿?难怪饿成皮包骨头。”

  鲁智深听得双目圆睁,挠了挠他的肥头大耳,憨憨问道:“兀那官人,你究竟收了多少存粮?没必要这么苛待百姓吧?翼城就没富户、地主么?”

  知县苦涩一笑,摆手解释道:“大师休怪,并非下官苛待子民,实际就是每人每天一顿,县里存粮只能到冬天,就叛着朝廷发兵来援,否则百姓们活不下去,只怕会为贼人策反,至于您口中的地主富户,早变卖家产离开了翼城,留下的都是真穷人”

  “是啊,什么都没有的穷人,对于天灾和战乱等,通常都显得束手无策。”

  扈三娘见杨长附和感叹,小声询问朝廷为何不发兵相救,却被被那耳尖的知县听到。

  只见知县躬身一拜,答曰:“回女将军的话,下官就此问过知府相公,似乎朝廷除了河北田虎,还有不少地方有贼寇作乱,所以对于普通的贼寇劫掠,只能是各州自行守御”

  “呃”

  扈三娘尴尬看向众人,心说他口里那些作乱贼寇,估计也包括梁山在内吧?

  回想宋江之前攻打东平、东昌,朝廷真没有发兵救援,还真是各州自扫门前雪。

  杨长见众人沉默不语,突然想到了石碣村的杨德。

  想到他宁愿依附梁山自给自足,便接下知县话茬问道:“绛州知府为官如何?之前有否盘剥你们翼城?”

  “这下官不好说.”

  知县一脸为难之色,想了想才回答道:“窃以为他是个好官,绛州辖下共有七县,每年会以七县户籍数,向朝廷缴纳钱粮赋税,而翼城由于饱受贼患,我们的税赋全被免了,应该由其余六县均摊,这还不算临时税.”

  杨长听得动容,点头勉励道:“我们既然来了,就会解决平阳匪患,还翼城安宁生活。”

  “杨先锋后续还有兵马么?下官看到只有几千步骑”

  “有的,非常多。”

  “那太好了.”

  知县听完笑得合不拢嘴,跟着把了解的情况做了介绍。

  一顿简单的接风宴,由于知道翼城粮食非常珍贵,众人都吃得其乐融融。

  回到城中营地,杨长把随军头领叫到一起,商议如何以解翼城之难。

  众人刚刚坐下,扈三娘便好奇问道:“官人,你刚才说有后续兵马,难道宋公明另有安排?”

  “没有啊。”

  杨长双手一摊,微笑着反问:“咱们留在州上的水军不算么?”

  “就两千”

  “两千不少了。”

  杨长拍了拍扈三娘手臂,突然把刚才笑脸一变,正色说道:“州上每次运来补给,田彪的人都会及时出现并劫走,难保这翼城之内没有奸细,所以我哪能以实话相告?”

  “先锋所言甚是。”朱武点头附和曰:“这样既能安抚翼城官民,还能起到震慑敌人的效果,也算为泽州主力起了牵制作用。”

  杨长对朱武点头肯定,跟着问道:“知县说翼城之敌,主要来源于北边的浮山,其兵力至少有万人之多,朱兄可有破敌之策?”

  “我们没有攻城器械,只能想办法诱敌出城,但浮山不通大河水路,所以得胜就要马上离开,否则容易被困住,最好能诱敌至翼城厮杀,这样方便设伏、以逸待劳。”

  朱武分析浅显易懂,杨长听后深以为然,当即派出朱仝、陈达、杨春三人,引百骑往浮山做军情侦察,又命曹正、周通引兵巡逻翼城周边,如果发现形迹可疑者就及时扣下。

  杨长此时将多兵少,所以遣将时很舍得用人。

  部署完这一切,杨长想起翼城百姓那饥饿面孔,一时间心中于心不忍,便向武松询问:“二哥,咱们的粮草还有多少?能不能匀出部分给翼城百姓充饥?”

  “这只怕不行吧?”

  武松蹙起眉头,为难说道:“两千水军有州府管代,剩下的粮草也就两月之用,如果迟迟打不下贼军城池,咱们自己补给都成问题,不如找州府再要一批粮食?我们可以帮忙护送。”

  “对哦,不过”

  杨长先喜再忧,摇头喃喃说道:“翼城税赋要其余县均摊,只怕州上现在也捉襟见肘”

  “三郎要是不忍州上调粮,眼下情况也只能各扫门前雪。”武松作为杨长的副手,这种时候要阻止他‘爱心泛滥’。

  而朱武听了两人对话,竟捋着长髯点头肯定。

  “杨兄不愧光明天尊,为百姓着想可收民心,此举让我想到楚汉争霸,刘邦、项羽相约攻入咸阳,最后刘邦能后发先至,也是靠着这一点势如破竹,所以调粮资民完全可行。”

  “可行也得自己有,三郎又怕为州府添麻烦.”

  “呵呵。”眉头紧锁的武松,被朱武呵呵打断,“其实没有任何麻烦,像这种有寇患的州,余县非但不用平摊税赋,朝廷还会直接减少全州赋税,所以绛州没丝毫钱粮压力,否则早被田彪给吞并了.”

  “这可能吗?”

  武松话没说完,朱武便指着宣赞说道:“都头不妨问问宣保义,他以前在步司衙门任职,对御寇多少有一定了解。”

  宣赞听罢颔首附和:“朱军师所言非虚,朝廷对边境或有战乱的州县,通常会给予充足扶持。”

  杨长暗忖自己杞人忧天,遂叫住宣赞嘱咐曰:“有劳宣兄去趟正平,让知府准备一批粮食,就说是我们打浮山要用,然后让小五哥经浍水运来,我会派人去河边接应。”

  “是。”

  朱仝、曹正、宣赞等人各领任务,杨长又命林冲、鲁智深就地练兵,自己则与扈三娘、朱武,外出到翼城周边勘察地形,看看有什么地方适合伏击。

  根据翼城知县的情报,浮山守军会精准赶来劫粮,这就说明要么翼城有细作,要么州上有田彪的眼线。

  杨长打算利用粮草为饵,对浮山守军展开一次伏击。

  可惜没等到他用谋,朱仝带回的浮山‘舌头’供述,一举打乱了之前的计划。

  原来杨长路上这段时间,宋江、卢俊义连取两城,目前已围了泽州治所晋城。

  平阳的田彪收到钮文忠求援,派出帐下猛将王进提兵两万去救,王进则就近抽空了浮山守军。

  林冲用兵素来谨慎,听了情报蹙眉提醒:“既然怀疑绛州有细作,那就更需提防田彪设谋,他一定知道我们到了,咱们这路只有八千兵,其中有两千还是水军,如果不是万无一失,建议不可冒然轻近,别忘了当初曾头市,晁天王是如何中计的.”

  “你们怎么看?”

  杨长听后犹豫不决,遂向武松、朱仝等人问计,而这些人皆蹙眉不说话,唯有朱武捋须站了起来。

  “无论是计非计,滞留在翼城总不妥当,我倒认为可能性很大,泽州现在也该有动静,杨兄若准备牵制,就应该出兵浮山,不放心可尽选骑兵,有情况也能随时撤离。”

  “有道理。”杨长欣然点头,“那么我与朱节级,引五百骑兵先行,林教头、朱军师则统大军,跟在后面接应.”

  “不可。”

  “官人不可。”

  “不可!”

  林冲、扈三娘、武松同时出言阻止,三人顾盼左右后都看向林冲,意思是让林冲来总结发言。

  就在杨长面带诧异时,他听到了晁盖同样的话。

  “杨兄乃一军主将,未可轻动,还是让我去。”

  “林教头说得对。”

  “奴家也赞同。”

  三人出奇一致的观点,显然与宋江当时情况不同,他们是真的担心杨长安全。

  杨长苦涩一笑,心说这就是甜蜜的烦恼,也是当主将的无奈,肩负着八千儿郎生死,再没法从心所欲。

  随即以林冲为先锋,陈达、杨春为副将,引五百骑兵前方开路,杨长自引四千步骑在后,留下曹正、周通在翼城,以防田彪有诈要回撤。

  林冲出发之前,朱武附在他耳旁叮嘱。

  杨长行军途中好奇追问,才知那是朱武的诱敌之计。

  六月初十正午,后军行至浮山城南五里外。

  朱武见周边有丘有林,正打算在左右设下埋伏,突然前军斥候飞马来报,言林冲已经夺下城池。

  这么快?

  杨长不禁一愣,心说林冲不是以谨慎见称么?怎么靠五百骑兵就夺了城池?

  他不敢相信。

  直到大军开赴浮山县外,看到那一地闪光的尸体,才知道刚才斥候所言非虚,这时跳涧虎陈达策马迎出城,满脸兴奋讲述夺城经过。

  原来林冲得了朱武叮嘱,故意让那五百骑兵弄乱衣帽,列队时也要显得懒散凌乱,给人战斗力低下的表象,引诱浮山守军出城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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