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舍这东西,就算是皇帝想要省钱,将园林的涉及往后推了,但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做,绿化、风水等等一堆东西,都要考虑。
一品、二品官,厅堂五间九架;
三品至五品官,厅堂五间七架;
六品至九品官,厅堂三间七架。
而军营区,皇帝更是整整齐齐的让弄一排又一排的四合院,这工程量更是巨大。
“这建成都不知道哪年头了。”
一直看到半夜,才看完各处汇报上来的工程进度,放下手中的纸,刘时敏不由的感叹道。
皇帝这修建官城的工程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洗漱之后,刘时敏正要睡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干爹,蔡玉求见。”
“不得安生啊。”
听到屋外的声响,刘时敏皱了皱眉头,从架子床上爬起来,重新点燃了床头的灯。
“进来吧。”
正坐在床上,刘时敏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干儿子刘忠,另外一个也是他名下的孩儿,叫蔡玉。
不过,蔡玉却不在内务府,而是在典察府,也就是东厂。
这事魏忠贤知道,但没说说什么,因为刘时敏手下也有魏忠贤的干儿子。
“出什么事儿了,让你们半夜来寻找我?”
刚有了一丝睡意被人打扰,是个人都会生气。
“干爹,京城东边儿出民乱了。”
蔡玉一开口,就吓的刘时敏就是一机灵。
“民乱?怎么回事儿?顺天府附近哪里来的民乱?!”
伸手拿过衣服,就往自己身上披,刘时敏看着蔡玉连忙问道。
不由的他不谨慎,实在是皇帝住在南海子里,这种事情必须要小心。
“出事儿的是大王庄,当地的大户和朝廷屯田的人因为租税起了冲突,大户的家丁打死了屯田的流民,五六十个流民聚集起来,冲破了大户家的庄子,把那大户的全家老小都给打死了。”
“说重点的。”
打断蔡玉的话,刘时敏表情焦急的问到。
“乱民有没有向着南海子而来?”
“没有,没有。”
闻言,蔡玉连忙摆手道。
“那位左光斗左侍郎闻讯后,就组织人手将动乱给压了下去。”
“。。。”
听完蔡玉的述说,刘时敏就放松了下来,而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干儿子。
“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闻言,蔡玉摇了摇头,目光如炬的看着刘时敏。
“这事儿,要不要现在给皇爷汇报?”
“明天再说。”
挥了挥手,将两个干儿子赶了出去,刘时敏动手将身上的衣物退下,又翻身上床。
睡觉。
娘的,这人是没事汇报了吗,既然动乱已经压制了下去,那就明天再来啊。
想到这里,刘时敏不由的思念起了宫里的日子。
在往日,宫门落锁后,没人能轻易进出。
这现在是个消息都往他这里汇报,很是烦人。
“这些人还是要再多调教调教,不然就没个规矩了。”
睡的迷迷糊糊间,刘时敏脑子里有了这么个念头。
第454章 这恩科怎么也算分啊
“京城附近出了民乱?”
次日一早,听着刘时敏来汇报昨夜东厂传递来的消息,朱由校停顿了一下筷子。
“那个左光斗,是怎么处理的,他有写奏章上来吗?”
“那些乱民被抓起来后,今天一早,左侍郎就将领头的几个人交给了顺天府衙门,而其他跟随的人,也被分散到了其他队伍中。”
闻言,刘时敏当即回答到。
“至于奏章,如果有的话,应该还在内阁,这种小事都由毕阁老处理。”
“这事儿你盯一下,看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听到这里,朱由校又动起了筷子,吩咐道。
“给毕阁老说一声,但别让他急着过问,先看看下面会怎么处理。”
“另外,私下去寻礼部尚书孙如游,告诉他,他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让他一个人出题吧,出好后送到南海子来,请命主考官的奏章,等到十月二十三再送来。”
“奴婢遵旨。”
闻言,刘时敏一躬身,就前去安排。
“事儿真多。”
抬头看了眼刘时敏的背影,朱由校不由的摇了摇头。
屯田兵和本地大户之间,肯定是会起龌龊的,这种事情无法避免,现在他想看看,朝廷的这群大人们,对这事儿处理之后,会怎么来和他汇报。。
不过,让朱由校意外的是,一直等到这礼部请命主考官了,他都没等到有关人等的汇报。
京师,四方汇聚之所,得到天启元年开恩科的消息后,四方的士子早就聚集在了京城。
举人入京之后,自是非常忙碌的,走亲访友的、递交名帖拜访名人雅士的、参加各种诗会的。
关系网复杂的,自然能拿着地方老师的书信,找朝中的大员投效。
这种投效,是官场上的一种潜规则,对彼此都有好处,大员可以笼络朋党,而这个举人,在大员的指点下,更容易金榜题名,为此也没人站出来说什么。
十月二十三,皇帝正式下旨任命主考官,礼部尚书孙如游为总裁官,同时还令从京中各衙门抽调出一百零八考试官。
这个任命,出乎在京之人的预料,但也属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是因为,这次考试不是由翰林院一系来负责了。
因为往年主考官、考试官多都是翰林院出身体的官员负责,但现在翰林院刚让皇帝在报纸上挂出奸污同僚的破事儿,翰林大学士周嘉谟又刚刚致仕,此时的翰林院属实没和皇帝叫板的能力。
而出乎意料的就是,这次的考试官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为此,京中的举子和有子弟、学生要参与的官员们也是议论纷纷。
这次的恩科,不会是像前番的官考一样出题吧。
出于这个忧虑,时不时的就有奏本被送入内阁,而后送往南海子。
但所有人的奏章,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无音讯。
虽然毕自严对皇帝改考试这件事情已经有了预料,但他却不赞成现在就改。
朝廷要改考纲,最少需要提前五年以上开始下发考纲、试题才能进行,否则就是乱来。
哪怕后世的新高考,从启动到执行也隔了三年,还是分批弄的。
出于对此的担忧,毕自严只能找上礼部尚书孙如游询问,两人经过一番密谈后,毕自严就放心的回了内阁办公。
看到内阁首辅不再出声,官场上的人精们也就明白,科举题目不会变为官考那般,当即放心的又走动了起来。
按照礼部的规划,恩科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
十月二十六,举人们进入贡院,经过检查后,十月二十八开始考第一场,三篇四书文、四篇五经文,一共七篇八股文。
十月二十七,考第二场,论、诏诰表、判语。
论,对题目进行解读议论。
诏、诰、表,模仿上位者进行书写,一个是考察对大明各类公文的熟悉程度,第二个就是考察是否具有当官儿的思维模式。
判语,就是上级衙门对下级衙门递上来的公文进行批示。
十月二十八,考第三场,策问,通俗的说就是给一段材料做阅读理解。
十月二十九,考第三场,考策问,就是给一段材料做阅读理解。
然而,这次恩科并没有像往常朝廷科举那样,正常的进行。
“都准备好了?”
看着立在堂中的曹文诏,朱由校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咚咚咚的敲着。
“准备好了。”
听到皇帝的话,已经搅和了两次考试的曹文诏连忙拱手到。
“虎贲卫已经准备好入城,粮饷、试卷也已带好。”
“那就出发。”
闻言,朱由校转头看了眼刘时敏道。
“你去传旨。”
“奴婢遵旨。”
在就捧着圣旨在此等候的刘时敏闻言,捧着两枚半拉虎符来到了曹文诏身前。
“臣领旨!”
拿走身前的虎符,与自己的虎符对接到一起试了试后,曹文诏对皇帝拱手后,领着身后的一群将领,向着外面走去。
“朝堂上的朋党们,希望你们喜欢朕给你们准备的科举。”
看着离去的曹文诏,朱由校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
“奉旨监考!闲杂人等闪开!”
高头大马,身后几个锦衣卫护送着明黄色的圣旨,曹文诏领着五千人马,列着整齐的队伍,从崇文门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