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到年后才能抵京。”
闻言,徐光启眨巴了下眼睛。
“那现在说这事就为时尚早。”
将奏章还给徐光启后,朱由校和徐光启一起纵马回到了旧衙门。
“前段日子,你上书说向西夷之人购买大炮,朕思索良久,觉得可行。。”
在桌子上坐下,拿出了一份奏章,朱由校道。
“朕的内帑目前,也没多少钱,就给你个两万两吧。”
“臣谢陛下天恩。”
闻言,听到皇帝同意了从西夷那儿买火炮,徐光启连忙拱手道。
“朕听说,你信了那个什么天主教?”
突然,朱由校出声问道。
“嗯?”
闻言,徐光启就是一愣,而后无奈的道。
“皇上,臣,是进士。”
“进、进士?”
听到徐光启的回答,朱由校先是一愣,而后笑着道。
“朕失言了。”
也是,堂堂一个进士,在儒家社会中,一路连卷四次,卷到皇帝大殿上的儒家弟子,会真的去信劳什子上帝。
要明白中国封建王朝对民间信仰、祭祀的控制程度。
就用如今沿海地区祭祀的妈祖娘娘来说,北宋使臣出使高丽,海上有惊无险的回来,然后上禀朝廷,宋徽宗下诏敕封,妈祖才成阴祀转为正祀,获得朝廷承认,在这之前,妈祖都是没编制的。
而且,当今的西夷真的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么?
一群拿着罗马帝国最后的底蕴,满世界浪荡的野蛮人罢了。
“不管西夷的炮,有没有用,我大明的火器铸造问题,是该整治一番了。”
在太监递来的取钱旨意上盖上自己天启之宝的印,朱由校对徐光启说道。
“前段日子,朕让人去整顿兵仗局,发现账目有些不对。而且王恭厂放到皇城边上,还是有些危险了。”
王恭厂那个地方,距离皇宫也就是个三公里左右的路程。
这和把脖子枕在炸药包上睡觉有啥区别。
说着,朱由校的眼神闪烁了起来。
王恭厂,天启六年五月初六的王恭厂大爆炸。
毫无疑问,有人把火药库给点了。
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崇祯年间,王恭厂的火药库让人点了不下六次。
永乐年间开始,王恭厂隶属于工部,厂内有监厂太监一人,工匠三十余人,还有一些临时招募来的帮工。
那地方日产火药约两吨,常贮备量约为千吨,专供京营禁兵之用,如果没有战争,火药销耗量少,贮存量估计在两三千吨上下。
注意,单位是吨,一吨大约是个明朝的一千七百斤。
至于说,大明《京报》上记载的“石驸马街石狮重五千斤,飞出顺承门外”。
这特娘的和会说话的狐狸、鱼肚子里的布帛,月饼里的纸条有什么区别?
“朕迁你为工部尚书,你先去石景山那边,挑选位置,要把兵仗局、火药库这些都从城里搬出去。”
“臣领旨谢恩。”
闻言,徐光启连忙跪下道。
“火药是易燃易爆物品,你搬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摔着了。”
“臣明白。”
闻言,徐光启连忙点了点头。
靠在椅子上,看着离去的徐光启,朱由校玩弄着手上的扳指。
对于铸炮这事,朱由校不急着弄。
炮嘛,大明的炮又不是不能用。
再说了,穿越者玩前膛炮,丢人。
他现在主要担心的,是王恭厂。
但愿,徐光启不会把王恭厂给搬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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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抢购与辽东
2023-12-11
就在皇帝让魏忠贤滚过来的时候,刚从外面回到家的武靖伯(赵辅,成化初封武靖侯,降爵而袭)赵邦镇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的侄子。
啪的一声。
“你再说一遍,你把谁给打了?”
“就一个叫魏良卿的臭小子,说是替宫里办事,来收购我们的矿厂,让我给打走了。”
赵涵思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叔。
“那魏良卿是东厂督公魏忠贤的侄子!你个蠢货。”
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赵涵思的脸上,赵邦镇又觉得不解气,又给补了两脚。
特娘的在京城豪横惯了,打人之前就不能先弄清对方的背景么。
他就进宫给神宗出了个殡,回来就听到这侄子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老爷,外面有人砸门。”
“看,算账的来了。”
指了指前院正被人敲的咚咚咚作响的大门,赵邦镇又踹了侄子一脚后,才向前院走去。
“魏公公,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了啊?”
一开大门,赵邦镇满面笑容的向魏忠贤行礼道。
看他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正发怒人的不是他一样。
在一众东厂番子的环绕下,魏忠贤慢悠悠的溜达进了武靖伯府。
在魏忠贤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抬着箱子的番子。
进了前院,自顾自的进了客厅,在主位上坐下,魏忠贤这才出声道。
“皇上前些日子,听说西山有人敢在成祖的长陵附近开矿,大为震怒,让杂家查一查,是谁这么不要命了。”
“杂家也知道,这西山煤矿关系着大明京城百万人的用度,是封不了的。”
“但杂家也觉得吧,不能让人在成祖长陵的边上任意开矿,就琢磨着,把这矿山矿场,收购起来,划归宫里,这样也好有个管理,不至于惊扰了成祖爷。”
示意旁边的缇骑去给自己倒茶,魏忠贤思索着,那天刘时敏是怎么教他的来着?
“杂家听说,有人不给杂家面子,拒绝出售矿山给宫里。”
“而且,还说杂家投献,打了杂家的侄子?”
说着,魏忠贤眯着眼睛看向了赵邦镇。
“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还望公公恕罪。在下前日进宫为神宗皇帝守灵,昨晚才回到家中,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情。”
闻言赵邦镇连忙拱手对魏忠贤道。
“若是知道是公公为皇上分忧,别说是一个矿场了,就是十个八个,在下也舍得啊。”
听出了魏忠贤话中的意思,赵邦镇连忙对魏忠贤告罪道。
第一,皇帝已经知道了西山开矿挖煤的事,收购矿山也是皇帝的意思。
毕竟,若是没皇帝的吩咐,这帮太监来那都是直接抢的好吗。
第二,你打了我侄子,还骂我,这个账怎么算。
知道这赵邦镇的脑袋上是有个勋贵的帽子的,在不知道皇帝的态度下,他要是随便弄人,那是会倒霉的。
“你是卖咯?”
闻言,魏忠贤挥了挥手,就见两个番子打开了抬来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三千两银子。
“公公,这,这使不得啊。”
这明显是从内帑出来的金花银,上面还有内帑的刻印呢。
“皇爷心有万民,严禁巧取豪夺、贪污受贿,杂家可不敢犯皇爷的禁忌。”
伸手接过番子递来的茶杯,魏忠贤眼神不善的说到。
“从今往后,矿,就归宫里了。你呢,把矿上的账房、管事、工头这些,都给杂家找来,他们以后,就归内务府管了,你可不要再插手了。”
“公公放心,在下省的。”
闻言,赵邦镇忙不迭的点头道。
在赵邦镇家里待了半个时辰,魏忠贤才离开。
站在大门口,擦着头上的汗水,看着离去的东厂一行人,赵邦长长舒了一口气。
“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好家伙,这小皇帝和老皇帝到底是不一样啊。
老皇帝是和你在锅里抢食吃。
这小皇帝是直接给你把锅端走了啊。
“叔,这姓魏的也太贪了吧,三千两银子就买我们四个矿场?”
“啪。”
转身就是一巴掌,赵邦镇看着自己这个没脑子的侄子。
就你事多。
而另外一边,坐着马车走在区下一家要“抢购”的对象家里,魏忠贤一脸的自得。
“这刘太监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刘时敏来通知他,皇帝让他去收购煤矿时,他都打算带着东厂的番子直接去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