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为啥隔三差五就是一轮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目的就是打击对社会的不稳定因素,防止本地大户作威作福,把官府给架空了。
“户贴纸,能用到下月吗?”
给董应举讲清楚了政策为啥能推行的下去,袁世振突然开口问道。
“应该可以。”
闻言,董应举点了点头道。
“前番,户部共计给了足够做二十万人份的新型户贴纸,如今也只用去了三万多张。”
“嗯。”
闻言,袁世振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拿出算盘拨弄了起来。
看到袁世振的动作,周应秋也不意外,接着又向董应举问道。
“以前那些五军都督府的人,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将这些人安排进了新设的巡检局,负责京城的防火、治安之事。”
“嗯。”
点了点头,周应秋算是同意了董应举的安排。
“这些人啊,平日里习惯了走街串巷,你要好生利用,有了这些人,你才能真正的掌握了这顺天府下面的事务。”
“下官谨记周尚书教诲。”
又与董应举说了一些新政的事情后,周应秋与袁世振二人起身告辞。
而后,就联袂进了西苑。
方才送走孙如游,这又迎来了周袁二人。
此时,朱由校也是有些头晕脑胀。
带着两人坐在校场边上的小马扎上,吹着风,看着正在踢球的锦衣卫。
听完了最近几天关于新政的汇报,朱由校点了点头,又问道。
“前番,朕下令重启考成法之事,如何了?”
“回陛下。”
对皇帝一拱手,周应秋就禀报道。
“其他各地如今还未及回复,但顺天、天津、保定诸府,已上报待行之事。”
“嗯。”
闻言,朱由校点了点头,道。
“考成法,既然已经有了,哪就要严格的执行起来,不能人浮于事,成了空谈。”
说着,朱由校指了指在场的两人。
“不然你我诸人,在日后怕是要成了笑话。”
“陛下,考成法若是想要有所成效,需整顿内阁、六科。”
听到皇帝的话,周应秋当即就拱手道。
“昔年,张太岳所提考成法。申明旧章,凡六部、都察院,遇各章奏,或题奉明旨,或覆奉钦依,转行各该衙门,俱先酌量道里远近,事情缓急,立定程期,置立文簿存照,每月终注销。另造文册二本,各注紧关略节,及原立程限。一本送科注销,一本送阁查考。该科照册内前件,逐一附簿候查,下月陆续完销。通行注簿,每于上下半年缴本。”
“类查簿内事件,有无违限未销。如有停搁稽迟,即开列具题候旨,下各衙门诘问,责令对状。次年春夏季终缴本,仍通查上年未完。如有规避重情,指实参奏。秋冬二季,亦照此行。又明年仍复挨查,必俟完销乃已。”
“若该抚按官奏行事理,有稽迟延搁者,该部举之;各部院注销文册,有容隐欺蔽者,科臣举之;六科缴本具奏,有容隐欺蔽者,阁臣举之。”
“若内阁无人,则无法监督六科。”
“若六科空位,则无法监督六部。”
“如此一来,考成法恐会沦为空谈。”
“唉,朕何尝不知此理啊。”
闻言,朱由校叹了口气。
考成法,是一套对官员进行KPI考核,非常有效的制度。
通俗的说,就是根据远近、事情的轻重缓急规定时间内完成。
同时,还要形成两本文册,一本送六科,一本送内阁。
每月吏部考功司、文渊阁都要对所有的文册进行考察,每年都要派遣官员出京巡视。
这套办法用下来的结果就是: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
说句实话,考成法若是无效,张太岳也不会让人骂了几百年,死后差点儿被开棺戮尸了。
“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
“这十六个字,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是难啊。”
“陛前番曾三令五申,令六科、都察院官员谨守本职,不得越权行事。”
“但每日,朕都能收到言无实事的奏章,指望这些人能将考成法执行起来,朕还不如指望天上能掉馅饼。”
“陛下。”
听到皇帝的话,周应秋当即开口到。
“考成法为六科、内阁定职,其若不行,依法罢之。”
“若是罢之,何人可补?”
听到周应秋的话,朱由校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大明天下贤官良吏众多,何忧无人可用?”
闻言,周应秋当即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李唐之时,韩退之有言,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我大明养士两百余载,岂无忠心体国之士。天下良才若知陛下有识人之能,用人之胆,强国之心,岂不殚精竭虑,以报陛下乎?”
“得爱卿之言,胜得读书万卷啊。”
听着周应秋的吹捧之语,朱由校哈哈大笑。
这阉党狗头就是阉党狗头。
拍起马屁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待到笑完,朱由校看向周应秋道。
“考成法之事,就先行起来,让朕看看,谁能给罢了。”
第188章 朕亲自监督
“好!”
看着场上丁修运着球,灵活的躲开一个对方球员的抢断后,转身一脚,球就进了球门时,朱由校忍不住一声喝彩。
收回场上的目光,朱由校仔细思虑起了周应秋的话。
“若内阁无人,则无法监督六科。”
“若六科空位,则无法监督六部。”
考成法的施行,是要一整套流程的。
从下到上,依次是地方、六部、六科、内阁。
而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这套流程中有个缺陷内阁无权。
这个不是虚说。
大明的内阁,说直白点儿,就是个拟旨的地方,更简单的说就是秘书处。
在皇帝不让步时,那是一丁点儿的行政权力都没有。
哪怕到了崇祯时,这个局面也没改变。
明末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写道:“入阁办事者,职在批答,犹开府之书记也。其事既轻,而批答之意,又必自内授之后而拟之,可谓有其实乎?”
而这一点最为直白的表现就是,内阁的那块印,只能是给皇帝上奏用。
而给其他诸部官员的行移(公文),用的是翰林院的印。
当年,张居正通过内阁监督六科才算是真正的拿到了实权。
但万历亲政后,这个实权就立刻被皇权夺了回去,内阁就又差不多成了摆设。
而现在,他并不打算给内阁这个权力。
内阁一旦有了这个权力,别的不用说,以现在的朝堂形式,肯定会促成党派凝聚,然后和他这个皇帝在行政上杠起来。
“内阁监察六科之事,暂且就免了吧。”
伸手拍了拍自己略微沾染灰尘的下摆,朱由校对周应秋道。
“让六科将待办事项列簿,上奏给朕,朕亲自监督。”
“陛下圣明!”
听到皇帝的话,周应秋与袁世振二人对视一眼后,同时躬身行礼道。
考成法他们怕的是什么?
怕的就是内阁做这个考成监督的裁判。
阁臣必出翰林院,翰林院一系官员又和清流言官走的近。
而他们这些实干派,或者说地方派官员,和清流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
要是让清流做这个裁判,再是好的监督方式,也很难起到效果。
历史上张居正的变法为什么能成功?
因为张居正虽然是清流出身,但他的想法却是和地方实干派相似清流头子是个实干派官员。
而到了天启、崇祯时期。
朝廷内部斗的不可开交,清流、实干派、地方派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用阉党、东林能分的开的。
内阁俱是词臣的情况导致了六部和科道形成了巨大的隔阂,造成了谁干事就弹劾谁的怪像。
考成法的效果也因此大打折扣。
六科这个本来只该听皇帝一人话的监察机构,也该洗牌了。
待两人离去后,朱由校也没了再看球的心思,向着暖阁而去。
“哇!”
然后,他还没到暖阁,就听到了一阵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