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帅哥沈有容满脸写着不信。
“借到什么时候?”
“这个嘛。”
闻言,李雄无奈眨了眨眼睛。
讲个笑话,文官找武将借东西会还。
“陛下给辽东转运司批了五万两银子,让他们扑买物资工具,招募人手。但如今是淡季,船户大多都在休息,也没造好的现船能用。”
“袁知府的意思是,先将船借给辽东转运司一部分,等到辽东转运司有了自己的船,就将还给我们。”
“为此,辽东转运司还拿了两万两银子出来,作为抵押。”
“两万两银子,你就卖了大半个登莱水师?”
知道是自己将来的顶头上司袁可立下的命令,沈有容也是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他看向李雄的眼神依旧鄙视。
“这不是上头有命令嘛。”
知道将大半的登莱水师给借出去这事儿吧,有些离谱,李雄脸有些红。
“而且,皇上也给我们批了银子,让我们购买新的战船。”
“哦?”
闻言,沈有容有些惊讶,他要银子买新战船要了多少年了。
大明水师最为恢弘时,他对海寇都是征讨为主,招抚为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如今。
他去年为啥会亲自跑去招安袁八老?
还不是福建水师的战船已经破的没法出战了。
“批了多少?”
“袁知府给了我们五万两。另外宫里派了个太监收编了长芦盐场,正在天津一带搞官办晒盐场,每个月的盈余都会给我们一部分。”
“你直接告诉我,现在总共有多少能用的银子。”
“总共七万两。”
眨了眨眼睛,李雄看着沈有容道。
“长芦盐场那边,是内廷和天津知府衙门在管,每月能赚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不过去年十一月给了七千两,腊月给了一万三千两。”
“这个月呢?”
“还没给。”
李雄双手一摊,无奈道。
“上个月的银子是第二个月五号给,要我们到天津水师衙门去领。”
“嗯。”
闻言,沈有容点了点头。
水师船队借出去就借出去,现在也没办法直接要回来。
不过,这上面现在每个月都有给银子,那就好说。
不然沈有容会怀疑自己迟早变成光杆儿将军。
“走吧,去天津卫,见见这位袁知府。”
“是!”
闻言,李雄一拱手,挥手让人牵来马。
而与此同时,袁可立正在新开辟出来的知府衙门中,在伴读太监王承恩杀人的眼神中,教朱由检背书。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听着朱由检背书,袁可立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而坐在他对面的王承恩,牙咬的更紧了。
王承恩怀疑,这个姓袁的老东西在虐待朱由检。
现在的朱由检才九岁啊,虽然跟着孙承宗也识过些字,但上来就让背书是不是过分了?
背不下来居然还要打手板!
听朱由检背完了半篇,袁可立才对朱由检道。
“善,殿下今日的功课就到这里吧。”
“谢谢先生。”
闻言,朱由检的板着的小脸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对袁可立躬身道。
看着王承恩带着朱由检离开,袁可立的眉头却是深深的皱起。
皇帝将信王送到他这里来时,还令人送来了一封只有二十个字的密信。
若朕无后,信王登基,二龙不见,小龙性急,望公矫之。
身为一个博览群书的大儒,袁可立对历史上搞的历次变法那是相当的熟悉。
储君的问题,可以说是关系着变法能不能成功,能不能延续下去。
商鞅变法能成功,还能坚持下去,就是因为秦孝公、秦惠文王都支持,哪怕是被商鞅脸上刻字的公子虔都是支持变法的。
而宋朝变法,那就和储君问题的关系更密集了。
宋仁宗的庆历新政,搞的正热火朝天时,宋仁宗三个儿子早夭,宋仁宗退缩,保守派全面反攻,失败。
宋神宗变法,人中途嘎了,神宗他娘高涛涛垂帘听政,又是一轮反清倒算,失败。
高涛涛嘎了后,宋哲宗上位,又是一轮变法,然后随着宋哲宗英年早逝,变法又一次中断,然后上来宋徽宗这么个极品货。
而大明的变法,高拱、张居正手握隆庆遗诏,在万历年幼时,一轮变法下来,大明国富兵强。
然后当张居正猝逝,因为万历和张居正两人那糟糕的关系,变法失败。
天启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他突然嘎了,又无后,就让朱由检登基,他辅佐,接着搞变法。
但是,在近些日子仔细的观察过朱由检后,袁可立对这个年幼的孩子,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储君,表示深深的怀疑。
变法这事儿,就不是一个性格急躁的人能做的。
ps:什么人间悲喜剧,输液滚针了,手上鼓了个包
第142章 试探性进攻开始
2023-12-11
正月十五过了不到二十日,大明与建奴之间的烽火重新点燃。
这一次,熊廷弼面对的局势,比万历四十八年更要严峻。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次,努尔哈赤必定是启全部之兵,试图拿下辽沈。
“这建奴到底是想干什么?”
沈阳城,经略府中,众将集结。
看着身前的舆图,熊廷弼头疼的捂着脑袋。
蒲河所、抚顺所、东州堡、马根单堡燃起了狼烟。
散羊峪堡已经被建奴攻破,八百辽兵全军覆没,建奴兵锋直指奉集堡。
“夜不收还没传回建奴八旗的位置吗?”
突然,熊廷弼看向堂中的朱万良问道。
“回经略,还没有。”
闻言,朱万良站出来躬身道。
“前后已经派出一百余夜不收前往探查,但至今还未有活着回来的。”
“废物!”
闻言,熊廷弼一锤桌面,恨铁不成钢的道。
“辽东本地的军兵都是你们这样的吗?在自家低头上打仗,居然摸不清敌人在哪儿。”
“。。。”
听着熊廷弼的脏话,堂中一众辽东系将领一个个低头下去,而其他各镇调来的将军则脸上各个写着幸灾乐祸。
“将军,近来不断有建奴逃卒来到城下,请求收驻,敢问经略要怎么处理?”
就在此时,四川援辽副总兵童仲揆站出来问道。
“怎么处理?全杀了。”
闻言,熊廷弼冷笑一声。
“老奴玩内应玩上瘾了,当本经略是傻子吗?”
“在城外杀?”
听到熊廷弼杀气腾腾的话,堂上众人纷纷低头,只有童仲揆硬着头皮问道。
这位爷,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文官。
“你带三千川兵,押着一千逃卒去白塔铺。”
从身前的木筒里拿出一枚兵符,丢了下去,熊廷弼吩咐道。
“到了白塔铺,就说全是建奴细作,给那些新兵练练手。”
“是!”
闻言,童仲揆也不含糊,上前捡起兵符,走出堂去。
“抚顺这个口子不堵上,永远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啊。”
看着眼前的地图,熊廷弼继续摸着自己的胡子琢磨着现在辽东军队的布局,是不是哪儿有漏洞。
张名世和戚金带领的车营浙兵三千三百人驻守沈阳,其中真正的戚家军只有戚金带领的三百真定兵。
但他手下真正能战的则是贺世贤带领的从山西、宁夏等地调来的一万多边卒。
童仲揆带着三千川兵去白塔铺,汇同原驻守将领朱万良带的七千辽兵。
秦邦屏率领的三千石柱土司兵驻守在辽阳,再加上姜弼率领的七千武靖营。
冉天龙率领的四千酋阳土司兵驻守在虎皮驿。
奉集堡则驻扎着总兵尤世功、李秉诚、张良策等人,拥兵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