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挺仗义的。”李世民冷笑一声。
“孔显知道是必死之局，供出他人来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给自己的族人留一条生路。”
“这就是人性。”李铮倒是并不在意。
“将孔显明日处斩，全族男子流放边疆铸城，女子贬入教坊司。”
“抄没其家。”
“明日由李铮亲自监斩，与刑场公布其罪。”李世民冷冷道。
“臣领旨。”不良人统领恭敬一拜。
“他是不良人副统领刘胜。”
“你记一下他。”
“在不良人有两个副统领，一个就是刘胜，另一个是刘林，他们是兄弟，如今王浩去了洛阳，刘林在魏王府守着，这剩下刘胜在长安掌事。”李世民指着眼前不良人统领介绍道。
“嗯。”李铮点了点头。
“刘胜。”李世民开口道。
“臣在。”刘胜立刻应道。
“认识李铮吧？”李世民道。
“李将军于我大唐，天下何人不知。”刘胜敬畏的回道。
“以后他的话就是咱的话，如果他需要调动不良人做什么，你只管奉命行事。”李世民道。
刘胜心底一惊，十分诧异的看了一眼，但不敢犹豫，直接领命：“臣领旨。”
“退下吧。”李世民摆了摆手。
刘胜躬身一拜，退出了大殿。
“铮儿。”
“你觉得设立不良人，是对还是错？”李世民看着刘胜离去的背影，忽然问道。
“直接受命于皇权的监察机构，监察百官，可让百官规矩，让天下整肃，自然有大用。”
“这就是悬在百官头上的利剑，让他们不敢乱来。”
“于皇权而言，非常有必要。”李铮说道。
虽然国有律法。
但对于权贵而言，有了权，自有贪赃枉法之权，草菅人命之权，除了吏部和刑部外，不良人的存在也是关键一环，受命于皇权，直接接受皇帝指挥，监督文武百官。
“说的对。”
“不良人，必须存在。”
“监察，必须存在。”
“官吏苦，好过百姓苦。”
“官吏哭，好过天下万民哭。”
“铮儿，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皇权授予官职，官职拥有权利，权利凌驾于万民，这权利可害人，可杀人，鼻祖要牢牢监管。”李世民带着教诲道。
“儿臣明白。”李铮点了点头。
……
翌日。
晌午时分。
长安城郊外刑场。
自大唐开国建都以来，这一处就不知道斩了多少逆犯，哪怕是玄武门之变后，牵扯出许多前太子党谋逆案子，牵扯上千人，也几乎全部都是在此处被斩。
哪怕是晌午时分。
正是天地间阳气最为浓郁的时刻。
在这刑场仍然笼罩了一种无形的阴气，威风吹来都带着一种寒意，很难想象这还是晌午时分。
而此刻。
在这刑场方圆，已经围了数万百姓，其中大多数普通百姓，但是也有许多来自长安城各处饱读诗书的士人。
当然。
十有八九都是来看热闹的，还有的士人就是想看看这个顶着忠义，却毫无忠义的世修降表之徒死去。
而在刑场主官的位置。
李铮已经落座，身边赵明和武元龙一左一右的站着。
周围都是亲卫。
长安府京兆尹也站在了李铮的边上，神情恭敬。
“吴大人，带犯人吧。”
李铮看着这京兆尹说道。
“是。”
京兆尹恭敬点头，随后对着手下道：“带犯人孔显，验明正身。”
应声。
十几个京兆尹府的衙役押解着孔显，还有他的三个儿子来到这刑场，每一个都穿着囚服，背后都插着命牌，上面写着各自的名字。
昔日的衍圣公，如今已经一脸的绝望，狼狈。
他的三个儿子甚至都不是走来的，而是被衙役架着来的。
“启禀李将军，犯人已经来到刑场，请将军亲自验明正身。”
京兆尹转过身，恭敬对着李铮道。
“嗯。”
李铮点了点头。
缓缓站了起来，向着孔显走了过去。
“李铮…”
看着李铮走到了面前，哪怕到了临时一刻，他眼中的仇恨也是无比浓郁。
“孔显。”
“得皇上恩泽，让本将军亲自来送你一程。”
“是不是最后一面是本将来送你，你很不高兴？”李铮看着跪在面前的孔显，冷冷一笑。
李铮这些话刺激到了孔显，他疯狂挣扎着，猛地站起来，试图冲撞李铮。
但是才刚刚站起来，就被两个亲卫冲出，被两个亲卫庞大的力量直接按到在地。
“李铮，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皇上下旨斩我，就是被你这奸臣给蒙蔽了。”
“我孔家自古以来就是儒家之首，你今日斩我，来日必被天下士人唾弃，必被史册口诛笔伐。”孔显死死盯着李铮，愤怒无比的道。
第361章 士人上官仪
听到这话。
李铮笑了。
“孔显啊孔显。”
“你还真的太高看自己了。”
“你以为他们是来为你送行的？不，他们单纯是想要看看是怎么死的。”
“孔家？儒家之首？”
“可笑至极。”
“你们也配吗？”
“儒学，或为自古传承之下之本，以忠义为先，以忠君为本，但你孔家做到了吗？”
“你孔家打着所谓儒家之首的名号，享受着孔圣人的遗泽，可曾有过任何一份遵循？”
李铮冷笑着，怒斥着。
随后。
环视着四周。
大声喝道：“诸位父老乡亲，诸位文人士子。”
“孔家，不忠不义，世修降表”
“他们，配位儒家之首？成为儒家代言人吗？”
声音落下。
顿时间。
整个刑场周围的士人都无比愤慨。
“孔家，不配。”
“我辈儒家，以忠君爱国为先，但孔家世代从未遵循，我辈士人皆被所谓的孔家所蒙蔽。”
“忠义忠君，报效国家，孔家他们做到了吗？”
“他们不配为我儒家之首，更不配成为儒家代言人。”
“孔家，享受着儒家恩泽，却不思忠义。”
“当诛。”
“李将军，我们都知道你是英雄，为我大唐定敌寇，开疆拓土，请李将军放心，我辈士人今日聚集于此，绝不是为了这所谓孔家来伸冤的，而是特意来看着孔家覆灭，看着这不忠不义之家亡。”
“若非李将军仗义执言，不畏强权，以世修降表四个字点醒我辈士人，不然，我辈士人都将被所谓孔家欺骗，将他们视为首领，视之为儒家代表。”
“我辈士人，多谢李将军。”
“多谢李将军…”
在刑场周围，数以千计的士人都执礼，感激的对着李铮一拜。
这一拜。
便是他们对李铮的一种感激。